刘万仇眯缝着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朝着外面看。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来人拽着后脖领从床上拽下来。
“我去，你干嘛啊。”
刘万仇被一摔彻底摔醒了；“大伯。”
刘进财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拽着他的胳膊，就往院子里拖。
“大伯，你撒开，我胳膊要断了。
疼疼疼，爹，救命啊。
大伯杀人啦。”
刘进财把刘万仇拉到了院子中间，才松开手。
拿着擀面杖就往他身上招呼。
“今个，我就替你爹好好管管你这个好吃懒做的不孝子。
你爹生病你看不到，偷药钱。
你媳妇和儿子饿的面黄肌瘦你看不到。
一个大男人，不下地干活挣钱，不去城里找干苦力。
在家混吃等死。”
“管你什么事。”刘万仇被打的满院子里跑；“我爹都没打过我。”
刘进财抓住刘万仇的胳膊，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你看我能不能管的了你。
你别往屋里看了，你爹不会再护着你了。
刘万仇我告诉你，今年的赋税你交不上。
你就被衙役带走做苦力去。
要真死在哪了，也是你的命。”
“我不信，我爹不管我。”
刘万仇又挨了几棍子，浑身疼的厉害。
又听到要去做苦力。
那表情是要多绝望有多绝望。
看向他爹的房间门；“爹，我疼，大伯把我胳膊打断了。
你出来啊。”
房间里
刘进宝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两只手把耳朵给堵住了。
仿佛这样就能听不到外面那哭爹喊娘的声音了。
院子外面。
刘不凡拉着他娘的手，心翼翼的看着他娘；“娘，你别管他。”
叶春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管他作甚。”
隔壁的邻居都出来看咋回事。
叶春花脸上的笑意转眼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一脸愁容，要哭的样子。
赵家就在刘进宝家隔壁的隔壁的隔壁。
院子里的哭喊声，一声比一声大。
赵木的娘从院子里出来，看到刘不凡还有叶春花在门口。
门被关的严严实实的。
里面传出来刘万仇的叫骂声。
“你个老不死的，杀千刀的。”
门口围着好几个邻居，都是从家里跑出去看热闹的。
刘不凡低着头站在原地，被问怎么回事时。
“大爷爷过来让我爹明下地，我爹还是不打算出屋子。
大爷爷心疼我阿爷，一把年纪了还要养着……。”
刘不凡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是要替阿爷教训教训爹。”
赵木的娘带着赵木走过来；“打的好，哪有人一把年纪像刘万仇那样。
把地里的重活都让进宝叔和孩干。
自己偷家里的钱跑到城里，吃香喝辣的。
早就该打了。”
叶春花坐在凳子上，抬手抹了一下眼泪，也不话。
赵木的娘的话引起了众饶附和。
“就是，这刘万仇早就该被收拾了，就是他爹护着。
今个这进财叔打的对，不打不成器。”
“你看看春花还不到四十的年纪，老的像个快五十的老婆子
还不是干活累的。”
“要我当寡妇都比跟着他这懒汉强。
寡妇还能再嫁一个知冷知热的。”
赵木他娘是真敢啊，这一句话的周围村民都看向了她。
赵木的娘性子泼辣接着吐槽；“要是我家狗娃子这样，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呃……
一回头，
咦？狗娃子不在了。
刘家
赵木一路跑着过去，站在门口喊；“刘武，刘武，
你阿爷在院子里暴揍刘万仇呢。”
我滴个豆啊。
打就打啊。
在刘武愣神的功夫
侯三妹和王莲花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侯三妹起身就想去看看，又一想不行不校
她一过去不是就要劝架了吗。
她不能去。
想着就又重新坐下了。
刘武甩掉手上的水珠；“阿奶，我去看看哈。”
刘伯把手中的锄头放到地上，站起来比刘武走的还快。
没一会儿的功夫。
他们就赶到霖方，院子里传出来的叫骂声也变成了哭唧唧的求饶声。
外面的院墙上已经趴着好几个孩子，在看热闹。
大人们也想上墙去看，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
只能和其他人一块站在下面。
听孩子们转述。
刘武冲进人群，看了一眼没眼泪硬擦的刘不凡。
拍了拍刘不凡的肩膀。
瞅到一个好位置；“凳子让我用用。”
刘不凡往旁边挪了一点。
刘武搬着凳子来到墙边，看着其他孩；“往那边爬爬。
让一让啊。”
刘伯走到大门口；“我爹一把年纪了，可别闪着腰喽。”
朝着里面喊；“爹啊，你注意点，别摔了。”
刘进财挥着擀面杖，听到老大儿子的声音，顿了一下。
抬头一看
好家伙
孙子刘武也爬上了墙头，看的津津有味。
刘万仇感觉浑身都疼，抱着胳膊缩在墙角里。
刘进财此刻就像是一个恶霸，把他堵在墙角
他也打累了，到底老了体力不行了。
“刘万仇，你去把房间里的粪桶给倒了。”
刘万仇的胳膊上都是擦伤，他还没穿上衣。
上半身的青紫是随处可见。
刘万仇疼的不想动，刚想拒绝。
看到那擀面杖，下意识的手抖了一下。
“去去，大伯我这就去。”
刘进财跟在他后面。
看他提溜着粪桶，倒进了茅厕里。
“大伯，你看我干完了。”
刘进财指指房间；“你看看你床单枕头，脏的都包浆了。
现在拿着去河里洗了。”
“我不干。”刘万仇一听还要洗衣服，顿时眉头皱起。
“你打死我吧，打死我都不干。”
刘万仇趁机跑到刘进宝的房间门口拍门；“爹啊，大伯要打死我了。
你都不管吗。”
房间里的刘进宝，颤抖着身子；“刘万仇，我很后悔以前护着你。
把你养成一个畜生。
你大伯就是不把你打死，你还是这样。
我走了也要把你带走。”
刘万仇听到他爹颤抖的声音，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
“刘进宝，你真奶奶的不管我了。”
刘万仇还想再骂几句，刘进财手扶着腰坐到了石凳子上。
朝着外面喊；“老大，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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