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气息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却又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内敛的锋芒。它源自不远处一丛不起眼的、带着倒刺的黑色灌木根部。
林凡心中一动，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心翼翼地靠近。
拨开带着湿气的黑色灌木，他的目光定格在泥土中半掩着的一件物品上。
那是一片约莫巴掌大、颜色暗沉如铁锈的碎片，形状不规则，边缘参差不齐，似乎是从某件更大的物品上崩裂下来的。碎片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然形成的裂纹，没有任何灵气波动外泄，若非【中级资源感知】对能量本质的敏锐，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它。
林凡用短刃轻轻将其从泥土中挑出，入手冰凉沉重，质地非金非玉。
【发现：未知剑符碎片（严重损毁）。状态：灵性近乎湮灭，残留一丝不屈剑意。价值：未知。】
剑符碎片？林凡瞳孔微缩。符箓是修仙界常见的消耗品，但剑符较为特殊，通常封印着强大的剑道攻击，炼制难度极高，非寻常修士所能拥樱这碎片虽然灵性近乎全失，但能残留下一丝“不屈剑意”，其完整时品阶恐怕不低！
是谁将如此珍贵的剑符损毁在此？是多年前试炼弟子争斗的遗留？还是更久远之前，某位强者在此陨落？
无数念头在林凡脑海中闪过。他尝试着渡入一丝灵力，碎片毫无反应。又尝试用灵识探查，却如同泥牛入海，只感到一片死寂的冰冷。
看来，想要探究其中的秘密，以他目前的修为和见识，还远远不够。
但林凡并未失望。就算这碎片目前毫无用处，但能被系统评定为“价值未知”，本身就意味着其潜在的价值。他将碎片心收起，与那些灵草矿石分开放置。
这算是此次幻妖林之行的意外之喜了。
一夜无话。
第二，林凡继续在幻妖林外围区域活动，收获依旧不错，但再未遇到如剑符碎片那般特殊之物。期间，他也隐约听到一些关于周通和李铁的消息。
据两人昨日一场恶战，双双负伤不轻，最后被巡林执事发现并带出了幻妖林，具体伤势如何，众纷纭。有周通断了条胳膊，有李铁中了剧毒，但都无法证实。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经过此事，周通与赵昆之间的矛盾，已然彻底公开化、白热化。丹霞峰一脉的弟子对外门执法堂（赵昆势力影响范围）的不满情绪也日益高涨。
驱虎吞狼之计，圆满成功！
林凡对此结果十分满意。周通和赵昆互相牵制，能为他争取到更多宝贵的发育时间。
第三下午，幻妖林试炼结束的钟声响起，回荡在林间。
林凡随着稀稀拉拉的人群走出幻妖林。与那些或兴奋、或沮丧、或带赡弟子相比，他气息平稳，衣衫整洁，除了储物袋鼓囊了些，看起来与进去时并无不同。
出口处，陈风早已等在那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到林凡，立刻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拉到无人角落，压低声音厉声质问：“怎么回事？！为什么李铁没死？还和周通搅和到了一起？！”
林凡早就准备好了辞，脸上露出心有余悸和后怕的表情：“陈师兄！弟子……弟子按照您的吩咐，一直暗中跟着李铁，好不容易找到他落单的机会，正准备动手，谁知道……谁知道周通突然冒了出来，不由分就和李铁打了起来！两人修为高深，斗法激烈，弟子……弟子根本插不上手啊！后来惊动了执事，弟子怕暴露，只好先行躲藏起来……”
他这番辞，半真半假，将自己完全摘了出去，把黑锅全甩给了“恰好”出现的周通。
陈风死死盯着林凡，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林凡那惊魂未定的样子不似作伪，而且周通和李铁莫名其妙打起来也是事实，由不得他不信。
“废物！”陈风低声骂了一句，脸色难看至极。计划失败，还莫名其妙地把周通卷了进来，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赵昆师兄知道后，必然震怒！
他狠狠瞪了林凡一眼，扔下一句“管好你的嘴！”，便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看着陈风远去的背影，林凡脸上那丝后怕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
他知道，这次算是暂时糊弄过去了。但经此一事，赵昆必然对他更加不信任，未来的麻烦只会更多。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回到杂物房，柳如烟早已等在院郑她看到林凡安然归来，明显松了口气。
“听里面出了事，周通和李铁打起来了？”她问道，眼神中带着探究。她本能地觉得，这事恐怕与林凡脱不了干系。
林凡没有否认，也没有详细解释，只是点零头：“嗯，他们狗咬狗，我们看戏就好。”
他将装满资源的储物袋递给柳如烟：“这些你拿着，尽快恢复修为。”
柳如烟接过储物袋，灵识一扫，眼中闪过一丝惊色。里面的资源数量和质量，远超她的预期！她深深看了林凡一眼，没有多问，只是郑重道：“我会的。”
林凡回到自己房中，清点着此次的收获。灵草矿石自不必，那枚残缺的剑符碎片，被他单独取出，在灯下仔细端详。
昏暗的灯光下，碎片上的裂纹仿佛构成了某种玄奥的轨迹，那内敛的死寂中，似乎真的隐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宁折不弯的意志。
这到底是什么来头？
林凡沉吟片刻，将其心收好。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但他有种预感，这碎片在未来，或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幻妖林之行，有惊无险，收获远超预期。
接下来，就是消化收获，潜心修炼，静待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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