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城主府别院笼罩在一片静谧之郑姬明月屏退左右，独自站在白玉栏杆前，远眺着边最后一抹霞光。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一块温润凤佩，这是离开师门前，师尊亲手系在她腕间的护命灵器。
“公主殿下。”萧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姬明月转身，看见青衣男子立在月洞门下。三日后的秘境之行像一道分水岭横亘在两人之间，有些话再不能回避。
“萧公子。”她微微颔首，引他入亭，“明月今日相请，实有一事相求。”
石桌上早已备好清茶，却不是凡品。琉璃盏中茶叶舒展如凤羽，氤氲灵气凝成微凰鸟形状，在杯口盘旋不散。
“九凰蕊。”萧辰一眼认出，“公主好大的手笔。”
姬明月执壶斟茶：“此茶采自海外仙岛，百年只得三两。今日明月以茶代酒，想与公子做一笔交易。”
萧辰端起茶盏轻嗅，却不饮用：“公主不妨直言。”
“我需要一位帝级强者相助。”姬明月直视他的眼睛，“凤皇朝如今内忧外患，幽冥殿勾结三皇兄，欲以皇室血脉修炼邪功。父皇重伤闭关，朝中大半势力已倒向幽冥殿。”
萧辰指尖轻叩桌面：“这与萧某何干？”
“三日前公子镇压全场时泄露的那丝气息...”姬明月深吸一口气，“虽然微弱，但本质远超人境。若明月所料不差，公子应是转世重修的大能。”
亭外忽然刮起一阵夜风，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萧辰眸光微沉，亭中气氛陡然凝滞。
“公主可知，就凭方才那句话，本座便可让你神魂俱灭？”
姬明月感到一股无形威压笼罩全身，体内玄凰血脉自主激发抵抗。她强撑着维持仪态，从袖中取出一卷古朴玉简。
“此乃师门秘传《九幽凰诀》残卷，三日前见公子施展功法时，竟与之产生共鸣。”她将玉简推至萧辰面前，“公子功法虽隐晦，但本质煌煌如日，与明月所修截然相反却又同源同宗。”
萧辰目光扫过玉简，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这确实是当年慧的功法，且与他修炼的《寰宇帝经》本是一体两面。前世他追寻一生都未找到的另一半传承，竟在此刻出现。
“你要什么？”他语气稍缓。
“三年。”姬明月斩钉截铁道，“请公子护我三年。这期间明月奉公子为师，九幽凰诀尽数献上，皇室秘藏任公子取用。三年后若劫难渡过，凤皇朝愿奉公子为护国圣师。”
萧辰忽然轻笑一声：“公主打得好算盘。区区残卷和虚名，就想换本座三年护道？”
“若再加上这个呢？”姬明月咬破指尖，一滴泛着金红的血珠浮空而起。血珠中隐约有凤凰清鸣，竟是本命魂血誓言，“明月立誓，若得公子相助，此生绝不与公子为敌，凡公子所需，凤皇朝必倾力相助。”
魂血誓言一旦立下，若有违背必遭道反噬。萧辰凝视那滴殷红，忽然问道：“你可知本座是谁？”
姬明月怔了怔：“公子是...”
“千年前人们称我玄帝。”萧辰语气平淡，却如惊雷炸响在姬明月耳边，“你所修《九幽凰诀》的原主慧，是本座道侣。”
啪嗒一声，茶盏从姬明月手中滑落，在石桌上摔得粉碎。她脸色霎时苍白如雪，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史载玄帝慧双双陨落在九重劫下...”
“是啊，都陨落了。”萧辰望向亭外渐圆的月亮，目光仿佛穿透千年时光，“所以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萧家旁系子弟萧辰。”
姬明月剧烈喘息着，体内玄凰血脉以前所未有的程度沸腾起来。那是遇到同源至高存在的本能反应，灵魂都在战栗。她终于明白为何初见时就觉得此人特殊，为何功法会产生共鸣。
“现在，”萧辰指尖燃起一缕混沌色火焰，“公主还想做这个交易吗？”
姬明月猛地跪倒在地：“弟子姬明月，拜见师尊！”这一拜干脆利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萧辰受了她这一礼，淡淡道：“起来吧。本座可以答应三年之约，但有几个条件。”
“师尊请讲。”
“第一，在外仍以平辈相称，不得暴露本座身份。”
“第二，《九幽凰诀》需完整传授，不可有丝毫保留。”
“第三，三年内凡事需以本座意志为先，不得阳奉阴违。”
姬明月毫不犹豫：“明月遵命。”
萧辰这才抬手虚扶：“既入我门下，便赐你见面礼。”他指尖点向姬明月眉心，一道混沌光芒没入其中，“此乃《寰宇帝经》基础篇，好生参悟。双帝功法合修，方可化解你体内玄凰血脉的躁动。”
姬明月只觉一股浩瀚道韵涌入识海，原本躁动不安的血脉竟渐渐平复，甚至比以往更加凝练精纯。她心中震撼无以复加，这果然是唯有玄帝才能拿出的手笔。
“三日后秘境之行，你紧跟我身边。”萧辰起身欲走，忽又回头，“另外，茶里下的锁魂引，下次不必了。对本座无用。”
姬明月顿时满脸通红，羞惭得无地自容。那点心思在帝境强者面前，果然无所遁形。
待萧辰离去后，青衣才从暗处现身，神色复杂：“公主当真信他？”
姬明月抚摸着眉心残留的温热，轻声道：“青衣，你可知道刚才他传功时，我看到了什么？”
“属下不知。”
“我看到了万古星空，看到了一尊鼎镇九，看到了一剑横断时空...”姬明月声音微颤，“这世间若还有人能救凤皇朝，非他莫属。”
青衣沉默片刻，单膝跪地：“属下誓死追随公主。”
而此时走出城主府的萧辰，正迎上一个邋遢的老乞丐。
“谈妥了？”老乞丐笑嘻嘻递过半个脏兮兮的馍馍。
萧辰推开馍馍，目光深邃：“你早就知道？”
“机不可泄露啊。”老乞丐啃着馍馍，含糊不清道，“只提醒帝尊一句，那女娃的劫难比您想的更麻烦。幽冥老祖不过马前卒，背后还藏着大家伙呢。”
萧辰望向皇城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正好，本座归来总需立威。便看看这千年后，还有谁记得玄帝之名。”
夜空忽然响起一声惊雷，紫电划破长空，映亮他半张侧脸。恍惚间，似有帝冠虚影一闪而逝。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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