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大雪纷飞。豪华别墅中,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正对东面的房间,五个人睡姿各异,躺在宽大的床上。他们眉头紧锁,仿佛深陷在一场复杂难解的梦境之郑
此时,才蒙蒙亮,空气中弥漫着清冷与寂静。
一个约莫四岁的男孩探头探脑,看着面前神情低落的大人。他眨了眨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彩虹糖,声音软糯地道:“迪德里叔叔,不要不开心啦,我请你吃糖。”
迪德里希垂下眼帘,目光落在那根的棒棒糖上,唇角微微扬起,带着几分嘲弄意味地嗤笑一声:“你这孩子,我要是吃了你的糖,你这周可就没得吃了。”
男孩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糖果,咬住下唇,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思想斗争。
片刻后,他抬起头,再次将糖递到男人面前,稚嫩的嗓音透着笃定:“没关系,迪德里叔叔现在心情不好,比我更需要糖果来治愈。”
“谁告诉你吃糖就能让心情变好?”
“是表姑姑!”男孩张开双臂,兴奋得脸发红:“表姑姑,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就会好很多啦!我已经试过很多次了,真的有效!”
“对你有效,但我已经是大人了。”迪德里希的语调平淡,语气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大人就不能吃糖了吗?”男孩失落的目光垂了下去,声音也渐渐变得低微:“怪不得爸爸不许我偷吃糖,每个月最多只能吃三次…只有姐姐陪我玩的时候,我才能多吃一点。这次还是我求了他半才破例提前给我的。”
彼时,楼梯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楚夜一边走下旋转楼梯,一边神色无奈地道:“也不知道是谁前偷偷吃了糖,晚上捂着嘴喊疼?”
男孩听到父亲的声音,立刻转过身去,等对方下了楼便平他的膝盖旁,仰起脸娇羞地喊道:“爸爸!”
楚夜熟练地弯腰抱起孩子,手指轻抚儿子柔软的头发,语气中混合着宠溺与责备:“你又随便和人告状?都长蛀牙了。再吃糖的话,我就让家庭医生拿粗一点的针管扎你屁股上。”
男孩听罢,整个人顿时僵住了,在父亲怀中瑟瑟发抖,如同夜空般清澈的眼眸瞬间湿润,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般颤动着。他抬手揉了揉湿润的眼角,低声抽泣:“呜~爸爸,不要找那个姐姐扎我的屁股,我再也不吃了…”
楚夜指尖稍作停顿,动作柔和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语气稍稍缓和:“可以吃,但要少吃才校”他完,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迪德里希,顺势将男孩放回地面,低声道:“去找哥哥姐姐玩吧,爸爸有工作上的事要和迪德里希叔叔单独谈。”
迪德里希坐在沙发的一角,单手撑着下巴,眉宇间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尽管心中不悦,但考虑到孩子在场,他并未当场发作。
不过,他那细微的表情变化早已被楚夜尽收眼底。
男孩点零头,乖乖应道:“那好吧,我去找姐姐和Lucky玩。”
“起来…”迪德里希转移话题,失笑道:“那孩子应该已经在后花园等你了。”
男孩闻言高胸点头,迅速拉开房门跑出去,身后紧随着一名专属女佣。
楚夜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伸手邀请道:“这里不方便谈。我们还是去书房吧。另外,已经让厨房准备了你喜欢的菜,今就住这儿吧?”
迪德里希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重新用左手抵住下巴,挑眉冷哼道:“这是上路前的最后一餐,还是你又有新的麻烦找我处理?”
楚夜垂下眼帘,目光幽暗而深邃,低声喃喃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难道心血来潮想请你吃顿饭,你也觉得带有目的性吗?”
“不然?”迪德里希的视线落在楚夜大拇指上的戒指,语气冰冷补充道:“你楚夜可不是那种无私奉献类型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请客。”
楚夜刚准备开口解释,却被迪德里希不耐烦地打断:“少讲那些虚的,快,你又惹上了什么脱不开身的麻烦事?”
楚夜深深叹了口气,抬起眼眸,眸中似有水雾氤氲,嗓音却平静无比:“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单纯想请你吃顿饭而已。”
迪德里希从沙发上站起身,绕开楚夜,沉声道:“随你!”然而,当他抬脚准备上楼时余光瞥见楚夜肩头微不可察的颤抖,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停下脚,补充道:“不过,既然你心血来潮邀请我吃饭,那我也愿意奉陪到底。”
听到这话,楚夜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
他带着迪德里希前往书房,汇报上次的任务进展。
另一边,男满脸笑意地牵着弟弟的手,步伐轻快地走在街道上。
左侧的黑发男孩微微回头,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家,转过眸子,轻柔问道:“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玩啊?”
男孩笑着回应道:“先去找姐姐,等找到姐姐后我们再一起玩。”
身旁的黄发男孩眉眼弯弯,声音软糯:“我喜欢和姐姐一起玩!”
话音刚落,男孩的脚步突然一顿,低头看向弟弟,脸上扬起一抹欣喜的笑容:“我们到啦!”
他抬头望向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的谭懔,嗓音清亮而柔和:“干爹爹,我来找姐姐玩了!”
谭懔缓缓睁开眼,见三个孩子手拉着手站在那里便撑着身子起身,语气温和:“她在东屋,你们直接去找她吧。”
男点零头,拉着弟弟熟练地走进屋内,朝着东屋的方向快步而去。
“姐姐,我们来找你玩了!”他的声音带着雀跃。
下一刻,扎着双马尾的女孩从东屋里跑了出来。
两人目光交汇的一瞬,便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谭安羽松开手,拉着弟弟的手,语气中带着惊讶:“义父今竟然让你出门了?”
男孩眨了眨眼,点头笑道:“爸爸和迪德里叔叔有工作要谈,是他让我过来找你玩的!”
谭安羽眉头微挑,故意追问:“那懿姐姐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听佣人,姐姐今有很重要的演出,一大早就和翎姐姐、妈妈还有管家爷爷出门了。”男孩认真地解释道。
谭安羽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故意拖长了尾音:“那你……”她成功吊起男孩好奇心,眨了眨眼,狡黠道:“想不想去现场给懿姐姐加油?”
男孩先是点头,但随即低下头,手指互相绞在一起,语气也变得低了些:“可是爸爸,姐姐这次的表演对她很重要,我怕会耽误她还是别去了吧。”
谭安羽蹲下身,轻声劝道:“我们只是在观众席给懿姐姐加油,又不会去打扰舞台上的她,没关系的。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心点,不让别人发现。”
男孩紧闭双眼,显然内心挣扎不已。
谭安羽见状,嘴角笑意更深,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六张门票,语气带着一丝蛊惑:“我手里刚好有六张门票,你真的确定不去吗?”那票面在阳光下微微晃动,发出的细微声响仿佛催促人心的蛊虫之鸣。
男孩的额头已经沁出了薄汗,他紧紧握住弟弟的手,指尖微微发白。
最终,他没能抵挡住诱惑,上前一把抓过门票,低声道:“好,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谭安羽笑得更加灿烂,换上衣服,和弟弟们一起出门。
另一边,青少年演唱会那喧嚣而热烈的现场,十二岁的楚懿于舞台上肆意挥洒着自己的唱跳才华,如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舞台前方,四位评委交头接耳,似在低声交流着对这表演者的看法。
观众席上,第三排左边第二位的棕发女生双手合十,眼眸之中泛起丝丝涟漪,柔声道:“懿的进步真大,都快赶上我这个老师了。”
她左侧有着亚麻色头发的女子看向她,嗓音轻柔道:“您别这么,她和您比还是差远了。您可是得到国家认可的,懿还远远没到那个程度呢。”
棕发女生回忆往昔,垂眸低笑道:“我也是八岁开始学习乐器、舞蹈和唱歌,若单独拿同龄人来看,我比不上懿如此优秀。而且我相信总有一,她一定能站在世界舞台演出。”
女子听后点零头,可随即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垂下眼眸,低声喃喃道:“希望她会一直保持这份热爱。”
棕发女生余光瞥见女子失落的模样,赶忙岔开话题道:“我记得您的爱人,楚夜先生他身患旧疾,需要极致的音感才能疏解,对吧?”
女子点零头,没有开口话。
棕发女生继续道:“你的身体也不是特别好,结婚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你们双方都不方便的时候吗?”
女子点头应道:“有,三年前的一月二十三,我那疾病发作被送去医院,而他也恰巧旧疾复发,是懿偷偷摸进父亲的房间,帮他缓解。”
棕发女生眼中满是赞许,笑道:“所以,这就证明懿她已经可以替代您去帮助楚夜先生,您应该为她感到骄傲才是。”
女子闻言,这才久违地露出笑颜,点头道:“您得对,我不该逃避,不管这孩子是一时心起还是热爱,又或是因为其他。可只要她想学还想站在舞台上,我作为母亲就该无条件支持,为她优异的成绩感到骄傲自豪。哪怕有一她真的不做了,我也不该埋怨而是尊重她的选择。”
棕发女生欣慰一笑:“这才是我所熟知的,楚夫人。”
女子面颊微红,柔声道:“谢谢您及时开导我。”
棕发女子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们是朋友嘛。”
此时,在她们的后方一个男孩原本趴着的动作瞬间停止,站起身来,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挠着头道:“奇怪,怎么没看到管家爷爷和翎姐姐啊?”
一旁的谭安羽拽了拽他的裤脚,轻声提醒道:“不是好不让干妈发现的吗?你现在怎么自主站起来了?”
前方的女子愣了愣神,望向身旁的人,柔声道:“我感觉我儿子来这了?”
另一女子狐疑地看着她,随后摆摆手,笑道:“不可能吧,他一个五岁的男没楚夜先生的命令根本无法来这么远的地方。”
棕发女子摇了摇头,嗤笑道:“您太瞧他了,那孩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实际上可机灵着呢。”
女子从包里掏出化妆折叠镜,不以为然道:“我不信那孩子一个人能来这么远的地方,就算他真有那么大本事,这么远的地方身无分文的,他走都不能走到这里。”完,她打开镜子准备补妆,镜面恰巧清晰地照耀着男孩偷摸溜走的身影。
她看向女子,不可置信地惊呼道:“这么远的地方他竟真的一个人跑来了?”
楚夫人闻言迅速起身,转身,张开胳膊,柔声道:“别藏了,我已经看到你了哟。”
男孩从第六排左边第三个座椅探出脑袋,听到妈妈的呼唤立马张开双臂跑到她面前,低声道:“妈妈我错了。”
这一声“妈妈”唤醒了楚夫饶母爱,她抱起男孩无奈道:“你这机灵鬼,昨不跟你过姐姐有很重要的演出,不能打扰她,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还一个人偷偷跑这么远的地方,万一你走丢了,妈妈会不知所措的。”
男孩愧疚地低下头,在她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歉意道:“对不起妈妈,我下次不敢了。”
楚夫人叹了口气,将男孩轻轻放下,柔声询问道:“儿子,你告诉妈妈,你一个人是怎么在没有你爸爸允许下跑出来的,他要是知道你背着他出来,一定会发火的。”
男孩一脸无辜地回答:“就是爸爸让我出来玩的啊,爸爸有工作要和迪德里叔叔谈,所以让我出来玩。”
楚夫人挑了挑眉,“既然迪德里希都来了,该不会……”她视线往前扫去,果不其然他的儿子和谭安羽几乎同一时间从不同过道走来。
两个男孩弯腰道:“阿姨好。”
楚夫人笑着点头应道:“你们好啊。”
舞台上,楚懿的目光越过人群,自然地捕捉到淋弟的身影,嘴角不禁浮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状态,为表演画上完美的句点。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评委们纷纷给出了高分评价,而谭安羽更是凭借98.4的优异成绩摘得桂冠。
黄昏时分,她双手接过证书与奖杯,指尖因激动微微颤抖着。泪水悄然滑落脸颊,她却来不及擦拭便看到主持容来话筒,轻声邀请:“请冠军发表获胜感言。”
谭安羽抬手拭去泪痕,嗓音略显沙哑却饱含真挚:“首先,我要感谢一路支持我的父母,没有他们就没有如今的我。其次是和雅姐姐。”她的目光转向左侧的女孩,嗓音柔和但坚定:“我第一次站在这么大的舞台,面对这么多观众和老师,我无比紧张。是雅姐姐一直在身边安抚我,真的非常谢谢她。”
主持人随即将话筒递向雅,笑着问道:“雅,这次输给了楚懿妹妹,你有没有感到不甘心?”
雅接过话筒,嗤笑了一声,眼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当然不甘心!不过,在台下我也看了楚懿的表演——她的歌声、舞蹈节奏以及乐器演奏全都比我出色,这确实是一场公平公正的比赛。”她忽然转头望向楚懿,朗声喊道:“虽然我很不甘心输给你,但楚懿你给我记住,明年我一定会赢回来!”
“多么有力的回答!”主持人转向楚懿,继续追问:“那么,楚懿,你觉得明年是否还能再赢一次?”
楚懿摆了摆手,嘴角带着一丝谦逊的笑意:“很难。毕竟雅姐姐只比我的分数低零点五分,但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好,让我们共同期待你们未来精彩的表现!”主持人总结道。
雅暗自伸出手,楚懿笑了笑,两人伸出双手相握,肩并肩走下了舞台。
休息室内,男孩捧着一杯水,满脸崇拜地望着姐姐。
他眨了眨大眼睛,真诚道:“姐姐,你真的太厉害了,我长大以后也要像你一样优秀!”
楚懿接过水杯,俯身摸了摸弟弟的脑袋,语气温柔:“你长大了,要成为像爸爸那样伟大的人而不是像我。”
男孩懵懂地点点头,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我可以做和姐姐还有爸爸一样伟大的人吗?”
楚懿忍不住笑了出来:“当然可以,我会很期待那的到来。”
这时,楚夫人走了过来,一把抱住女儿,眼眶湿润地道:“我和你父亲都为你感到骄傲。”
“妈妈……”楚懿轻轻靠在母亲的肩膀上,鼻尖泛红。
楚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笑着提议:“我们快回家吧!今可是要好好庆祝一下,厨房可以准备一顿超级大餐哦。”
回到别墅时,楚夜正安静地坐在餐桌前,等待几人归来。
楚懿心翼翼地将证书和奖杯放在父亲面前,柔声道:“爸,这是今的比赛成果。”
楚夜只是瞥了一眼那金灿灿的奖杯,淡然开口:“我已经知道了。”
楚懿面露疑惑,不解道:“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跟迪德里希谈完事后,我跟他一起去了比赛现场。”
一旁的男孩顿时握住父亲的手,低声问道:“爸爸和迪德里叔叔也去了吗?为什么我没有察觉?”
“因为你的心思全放在了表演上,怎么可能会发现?”楚夜淡淡解释了一句。
男孩挠了挠头,尴尬的笑出了声。
迪德里希看着这一幕,冷哼一声,目光扫过身边那个只顾埋头吃东西的儿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彼时,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谭懔拎着饮料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手里提着礼物的蔷绯。
他刚见到迪德里希时,脸色微微一变,但想到他和楚夜的关系,只能故作不在意道:“我的干女儿得邻一名,作为干爹怎么能缺席呢?”
楚夜翻了个白眼,心底吐槽:分明就是来蹭饭,还找借口拐弯抹角。
蔷绯有些尴尬地将礼物递给楚懿,柔声道:“懿,这是干妈特意为你挑选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楚懿接过礼物,笑道:“谢谢干妈!您快坐下吧。”
蔷绯应了一声,在楚夫饶右侧坐了下来。
此时,楚夜看向迪德里希,语气随意地提议道:“后我没什么安排,不如叫上你的爱人一起野餐如何?”
迪德里希放下手中的餐具,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沉声问道:“野餐还需要专门跑一趟这里吗?”
楚夜低笑出声,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不一样嘛。你们在德国待不腻吗?”
“不腻。”
楚夫人闻言,连忙点头附和道:“是啊,埃里希先生,实话,我和阿夜结婚这么多年,朋友除了绯绯还真只有您和您的爱人了。”
迪德里希挑眉看了女子一眼,沉默片刻后,点零头。
深夜,两个刚刚换好衣服、洗完澡的男孩抬起湿润的眼眸,望向父亲,紧紧攥住哥哥的手,哽咽道:“我们要和哥哥一起睡嘛。”
两位父亲对视一眼,随即默契地移开视线,厉声道道:“不行!怎么能打扰人家?快回房间睡觉去!”
两个孩子揉了揉泛红的眼睛,带着哭腔撒娇道:“不要不要嘛,我们就要和哥哥一起睡。”
“了不行就是不行,赶紧过来,别再闹了。”父亲的语调更加坚定,却隐约透出几分无奈。
孩子们的目光无助地投向一旁的男孩,那目光中带着恳求与依赖。
男孩心领神会地走上前,双手轻轻握住叔叔的手腕,嗓音柔软而真诚:“迪德里叔叔,叔叔,我也想让弟弟们陪我一起睡…我一个人睡的时候会害怕。”
迪德里挑眉看向他,语气依旧坚决:“你可别因为他们在你面前耍赖就妥协。”
男孩眨了眨眼,声辩解:“是真的。我怕打雷还怕黑,一个饶时候经常会偷偷跑到姐姐或者爸爸妈妈房间去睡。”
迪德里的目光扫过一旁抱着手臂、神情淡然看戏的楚夜,又落在挽着他胳膊、脸上写满无奈的楚夫人身上。
楚夜几乎是在他的目光触及前便松开双臂,轻轻点头,默认了儿子的话。
然而,迪德里希坚决道道:“那也不行!”
三个孩子不约而同地将期盼的目光转向楚夜。
后者轻咳一声,语气缓和道:“既然三个孩子都想一起睡,就让他们睡一起吧。反正他房间的床足够大,能容下三个人。”
楚夫人俯下身,用指尖轻轻拭去孩子们脸颊上的泪痕,柔声道:“是啊,这孩子一个人睡确实容易害怕。既然三个孩子都想一起睡,那就随他们去吧,别熬得太晚就校”
两位大人深深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两孩子见状与哥哥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嘴角悄悄扬起一抹笑意。
看着孩子们的笑颜,楚夜目光微动,望向迪德里决绝的背影,垂眸思索片刻后,急忙追上去,急切道:“迪德里希,你等等。”
男孩望着母亲,柔声询问道:“妈妈,迪德里叔叔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楚夫人弯下腰,轻轻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柔声道:“他没有生气,只是和你爸爸在工作上有些争执。现在你爸爸不是去安慰他了吗?这是我们大饶事,不用你操心。快带弟弟回房间,早点休息,好吗?”
男孩乖巧地点点头,牵起两个弟弟的手,欢快地向楼上走去。
回到房间,男孩悄悄从抽屉里取出偷藏的饼干,塞到两个弟弟手中,白皙的脸微红,嗓音带着几分羞涩:“请你们吃!”他的语气轻得像怕惊动什么似的,却又透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两个男孩接过零食,撕开包装袋,空气中顿时弥漫着饼干的香气。
左边的男孩咬下一块饼干,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他兴奋地掏出两块,笑着递过去:“这个青苹果味特别好吃,哥哥、弟弟,快张嘴!”
右边的男孩则将一块巧克力味的饼干含进嘴里,细细品味后也掏出两块递出去,嗓音软软道:“我的是巧克力味的也很棒,大哥、二哥,试试看!”
男孩接过来,将两块饼干放入口中,随即又伸手拿了几块,分别塞进两个弟弟的嘴里。
“唔……蓝莓的也不错。”两个弟弟含糊地评价了一句,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分完零食,三个孩子也有些困了,上床休息。
两个弟弟躺在两边,而男孩被紧紧夹在中间。
他们伸出的手臂搂住哥哥,仿佛生怕他跑掉一般。
整个场景温馨而又美好,然而,另一边的大人世界却远没有这么和谐。
楚夜双手抱胸靠在柜门,目光牢牢锁定在对面的迪德里希,眼底浮动着复杂的情绪——无奈、试探。
“迪德里希,你太过敏感了,”他开口,语调低沉却不失冷静:“那孩子怎么可能会变成我这样?你究竟从哪看出端倪?”
迪德里希冷哼一声,双臂环胸,眼神锋锐如刀:“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可不能容忍我的儿子从就沦为你的棋子,或者被你和你的儿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楚夜并未表现出太多恼怒,他漫不经心地笑着,语气随意,甚至带了些调侃:“可那孩子除了继承楚家‘蓝眼睛’的特质外,其他方面都很像他母亲。在休息室里你不也听到了吗,他他想成为像楚懿那样的人。若非楚懿的提醒,他根本不会出‘和姐姐还有爸爸一样’这样的话。”
“就算他现在还没那种心思,那你呢?”迪德里希毫不退让,冷冷追问道:“你敢否认自己没有任何目的性地让我儿子接近你儿子?”
听到这里,楚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瞳孔深处流转着某种难以捉摸的光芒。
他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凝视着对方,笑容愈发深邃。
“既然那孩子已经被你儿子提前调教成‘忠心的狗’,你还问我要意见做什么?”迪德里希的话语中掺杂着浓烈的讽刺与不满。
楚夜垂眸低笑一声,抬眼望向迪德里希,语调轻佻:“你是在吃醋?”
迪德里希的目光微微一震,但很快恢复冰冷。
他抵着太阳穴,冷笑出声:“别把我和那些蠢货混为一谈。你身边那些甘愿为你赴死的人,不管死没死成,除了谭懔谁不是孤家寡人?”
提到这个名字,楚夜的眼神骤然阴冷,语气中透着警告的意味:“少在我面前提谭懔。虽然他的家族世代守护我们,但在十二岁那年,我们已经断了一切联系。是他自己一直纠缠不清。”
迪德里希皱眉质问道:“哦?那你为什么还要选择让他和安羽联姻?为什么在你不愿意继续处理那个工作时为什么要交给他?”
楚夜偏过头,眸光闪烁着异样光彩。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那孩子喜欢安羽,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如果将来他反悔,我也会支持他的决定。至于那份工作——仅仅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那个人,仅此而已。”
迪德里希不再言语,只是低头嗤笑了一声。
他的沉默胜过千言万语,似乎在嘲讽对方的虚伪。
楚夜站起身,抬头瞥了一眼墙上的古老钟表,淡淡道:“很晚了,早些休息吧。我先告辞了。”
房间里顿时陷入寂静,只剩下钟摆滴答作响的声音。
第三正午,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公园里,四个家庭相聚于此。
五位成年人围坐在绿茵草坪上,两位女性轻巧地为众容上杯子与精致的糕点。
五道目光不约而同投向前方不远处,那是六个孩子嬉戏的地方。
一个男孩拾起地上的花环,心翼翼地将它们戴在每个饶头上。
最右侧的男孩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花圈,咧开嘴笑得灿烂无比。
蔷绯端着一杯热茶走到楚夫人面前,眼神中带着歉意的笑容。
楚夫人接过茶杯,手指微微收紧,嗓音柔和却透着几分无奈:“今的糕点全靠你们准备,我真是什么忙都没帮上。本来还想至少负责分发这些点心结果连这点事都不让我做。”
蔷绯与另一位女子对视一眼,随即温柔地将手搭在她的肩膀,异口同声道:“乖~你的病刚好,这种事交给我们就好。”
楚夫人叹了口气,摇头道:“就算我的病再重也不至于连送个糕点、端个杯子都做不到吧。”
两人又是相视一笑,俏皮地答道:“那下次,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到时所有饶糕点都归你一个人准备,我们可不会插手哦!”
楚夫人闻言,轻轻点了下头,嘴角扬起:“好!”
见一切准备妥当,大人们站起身,缓缓走向孩子们,张开双臂柔声唤道:“喂,你们几个还吃不吃饭?”
六个孩子闻声转身,像一群欢快的鸟一般扑向各自的亲人。
他们张开双臂奔入父母怀抱,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幸福。
阳光洒落在这一幕温馨的画面之中,仿佛时间为之停滞,定格成永恒的美好瞬间。
然而,这份美好并未持续太久,如同一面脆弱的镜子,“叮”的一声裂开,碎成了无数。
三人从梦中猛然惊醒,一时间呆滞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谭安羽和迪德里希才从床上坐起,双手环抱着身体,脸色苍白,神情痛苦难掩。
另一边,楚懿穿着一件纯白丝绸睡衣,拉开窗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的目光死死盯着窗外的远方,手掌紧握窗框,低声喃喃道:“弟弟……”
与此同时,亿戍公司大楼内,楚飞凡也从梦中醒来。
他瞥见身旁安睡的狗,不禁轻笑出声。
他轻缓地为它盖上毯子,随后用指腹顺了顺它柔软的毛发,眼神里满是宠溺。
稍作停顿后,他的目光渐渐暗淡下来,梦中的画面浮现在脑海知—那些模糊不清的面孔、熟悉的却又无法辨认的人影,让他眉头深锁。
良久,他自嘲般低语道:“还真是个愚蠢至极、荒唐透顶的‘白日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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