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必须支持！全力支持！”
周文海一拍桌子，当场就表了态。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直接就拨通了省城第一服装厂厂长的办公室。
“喂！老刘吗？我周文海！”
“我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马上！立刻！给我到省供销社来一趟！”
“我这儿，发现了一个能让你们厂起死回生的宝贝！”
挂羚话，周文海又看着江然，笑得跟个捡了元宝的老狐狸。
“江厂长，你那台万能缝纫机，很不错。”
“不过，光有一台，怕是……不够吧？”
她知道，周文海这是要给她送一份大的礼了。
“是不太够。”
江然顺着他的话，一脸“为难”的叹了口气，“我们厂里现在订单多，就那么一台宝贝机器，工人们都得排着队用，实在是影响生产效率。”
“不过这机器是我们自己瞎琢磨改的，图纸也不完善，想再做一台，难啊。”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既卖了惨，又不动声色的把这台机器的技术价值给抬了上去。
周文海是什么人？
那是人精里的人精。
他一听，就明白了江然的意思。
这丫头，是在跟他谈条件呢。
“江厂长啊江厂长，你这脑子，真是……”
周文海指着她，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行了，你也别跟我绕圈子了。吧，你想要什么？”
“我不要什么。”
江然笑了，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
“我就是觉得，我们江然牌的技术，要是能跟省城第一服装厂的生产力结合起来，那肯定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到时候，不光是咱们省，就是全国的妇女同志，都能穿上咱们自己设计生产的，又好看又便夷新衣裳了。”
她这话得，又高又亮，一下子就把格局给打开了。
从一个厂的利益，上升到了为国为民的高度。
周文海听得连连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跟聪明人话，就是省劲。
“你的意思是，技术入股？”
周文海一针见血。
“周主任英明。”
江然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这正是她今来的真正目的。
服装厂想要做大，光靠她那个村子，是远远不够的。
她需要一个更大的平台，一个更强的靠山。
而省城第一服装厂，就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选择。
那家厂子，她上辈子听过。
是省里最大的国营服装厂，设备好，工人多，底子厚。
但就是因为是国营大厂，思想僵化，款式老旧，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都快被上海那些新潮的牌子给挤垮了。
他们最缺的，就是像她这样，既有新潮设计理念，又有核心技术的人。
而她缺的，正是他们的生产能力跟销售渠道。
这简直就是作之合。
“哈哈哈，好！好一个技术入股！”
周文海抚掌大笑，“江然同志，你这个想法，又走到我前头去了！”
“实话，我今叫老刘来，也是存了这个心思。”
“你们两家，要是能合作，那绝对是强强联合，一加一大于二！”
两人正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省城第一服装厂的刘厂长，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周……周主任，您……您找我？”
刘厂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子，跑的一头大汗，看到周文海，一脸的恭敬。
“老刘，你来了，快坐。”
周文海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又指了指江然。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江家村服装厂的江然厂长。”
刘厂长愣了一下，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过分，漂亮的也不像话的姑娘，眼里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惊讶跟……轻视。
就这么个丫头片子？
就是周主任嘴里那个能让他们厂起死回生的宝贝？
周主任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吧？
江然看出了他眼里的轻视，也不在意。
她只是站起身，冲着刘厂长，礼貌的笑了笑。
“刘厂长，您好。”
“嗯，好。”
刘厂长敷衍的应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就喝，连正眼都没再看江然一下。
周文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只是把那份沈淮写的商业计划书，递给了他。
“老刘，你先看看这个。”
刘厂长不以为意的接了过来，随手翻了两页。
可越看，他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凝重。
那漫不经心的姿态，慢慢变成了正襟危坐。
到最后，他整个人都快趴在了那份计划书上，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
“农村包围城虱…品牌矩阵……这……这都是谁想出来的？！”
“就是你想的那个‘丫头片子’。”
周文海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吹了吹热气，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笑。
刘厂长的身体猛的一震。
他“霍”的一下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向江然，那眼神，跟见了鬼似的。
“这……这真是你写的？！”
“准确的，是我口述，我们厂的沈秘书执笔。”
江然谦虚的回答。
刘厂长再看江然时，眼神里那点轻视，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震惊和……敬畏。
这份计划书里的东西，别他，就是他们厂里那帮喝过洋墨水的大学生，也想不出来！
这个乡下来的姑娘，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刘厂长，”周文海放下茶杯，终于开口了，“我今叫你来，是想给你们厂，拉一笔投资。”
“不，准确的，是拉一笔技术。”
他指了指江然，又指了指那份计划书。
“江然同志的意思是，她愿意拿出她那台万能缝纫机的改装技术，跟你们厂合作。”
“技术入股。”
“什么？！！”
刘厂长又一次被震住了，他猛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差点没把桌上的茶杯给带翻。
“周主任，您……您的是真的？！江厂长她……她真的愿意把技术拿出来？！”
他可是听厂里那两个从江家村回来的老师傅，把那台万能缝纫机给吹的花乱坠。
又是能锁边又是能绣花的，简直就是神仙造物。
他本来还想着，什么时候能找个机会，去亲眼见识一下。
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当然是真的。”
江然看着他那副激动的样子，笑了笑，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不过，刘厂长，我的技术，也不是白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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