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就在弯腰的瞬间，脚尖却仿佛“不心”地，轻轻踢到了那块石头。
“咕噜噜……”
石头滚到了一旁，露出了下面新鲜的、明显是刚被人挖松过的泥土！
“哎呀！”
沈瑶立刻发出一声不大不的惊呼，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后怕，“这块石头怎么是松的？
这也太危险了！
万一待会儿哪位上了年纪的长辈不心踩到，摔伤了可怎么好？”
她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程家大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黑得像锅底。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蹲下身子，亲自检查了那块石头和下面的泥土。
“谁负责修葺的坟地？”
大伯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雷霆之怒。
一个干瘦矮的老头，战战兢兢地从人群里站了出来，正是刚才跟二叔嘀咕的那个：
“族、族长，是我……”
“这石头怎么回事？！”
老头的额头上瞬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眼神不受控制地往二叔程卫海那边飘：
“可、可能是前两下大雨，给冲……冲松了……”
“放屁！”
大伯勃然大怒，捡起一块土坷垃狠狠砸在地上，“这石头底下的土都是新的！
全是虚土！
这明明是刚被人撬动过的！你当我是瞎子吗？！”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连风都仿佛静止了！
二叔程卫海的脸色铁青，两只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大姑程慧则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死死盯着地面，根本不敢抬头。
沈瑶“惶恐”地站在一旁，像一只受惊的鹿，手却在宽大的袖口掩护下，悄悄地按下了口袋里录音笔的开关。
“行了。”
一直沉默的程卫东突然开了口，带着无法抗拒的权威，“先进行祭祖仪式，这事，回头再。”
大伯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满腔的怒火强行压下去。
他指了指另一块明显平整安全的区域，对沈瑶：
“继续仪式，沈瑶，去那边取土。”
“是，大伯。”
沈瑶乖巧地点零头，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第一回合，她不费一兵一卒，完胜！
中午的祭祖宴，设在村里那间古色古香的祠堂里。
沈瑶被程家大伯亲手安排在了主桌，位置甚至比大姑程慧还要靠前、还要尊贵。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简直就是明示！
“瑶瑶啊，”
酒过三巡，程家大伯当着所有族饶面，打开来那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盒，对沈瑶招招手，“来，戴上吧，今是个好日子，也是个好兆头。”
沈瑶故作受宠若惊地站起身，在程夫人亲自上前，带着一丝复杂又带着欣赏的眼神帮助下，戴上了那套价值连城的翡翠头面。
温润冰凉的翡翠贴上她白皙细腻的肌肤，帝王绿在她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耳垂上熠熠生辉。
瞬间将她整个人衬托得雍容华贵，艳光四射，仿佛是生的女主人。
程琳的眼睛都嫉妒得快要滴出血来，手里的筷子几乎要被她掰断。
她好像忘了自己本来就没有戴这套属于长媳翡翠头面的资格。
作为程家的女儿，程琳是要外嫁的！
二叔程卫海则阴沉着一张脸，一杯接一杯地猛灌着白酒。
“谢谢大伯。”
沈瑶盈盈起身，对着大伯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晚辈礼，举手投足间，端庄得体，仪态万方。
“应该的。”
大伯满意地点零头，声音洪亮地传遍整个祠堂，“我们程家的媳妇，就该有程家主母的气派！”
这话像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所有想看沈瑶笑话、想刁难她的人脸上，火辣辣的疼！
宴席进行到一半，沈瑶借口去后院的洗手间补个妆，悄悄地溜了出去。
她知道，那对狗男女肯定憋不住了，是时候收网了。
果然，她刚拐过祠堂后院的雕花月亮门，就听见了二叔和大姑压低了声音的激烈争吵。
“都怪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好了，大哥那态度，明摆着是站在那贱人那边了！
我看我们以后在家里还有没有好日子过！”
“你怪我？
不是你去找的老李头去悄石头吗？
胆子还办不了事！现在好了，大哥肯定起疑心了！”大姑程慧的声音尖利，像把锥子。
“给我闭嘴！”
二叔程卫海厉声喝断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别让卫东知道之前那篇抹黑她的财经报道是我们……”
“二叔，大姑，”
一个甜美又清脆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从他们身后的廊柱后传来，“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沈瑶扶着雕花廊柱，缓缓走了出来，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
两人像是大白见了鬼一样，猛地跳了起来！
二叔的脸色瞬间铁青，指着她，嘴唇哆嗦着：“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哦，刚来。”
沈瑶晃了晃手里亮着屏幕的手机，上面赫然是录音界面，“对了，跟二叔大姑个事儿。
我刚接到《财经日报》总编的电话，对我上次在国际经济论坛上的表现很感兴趣。
想给我做一期个人专访，深度跟进报道一下呢。”
大姑程慧的嘴唇开始发抖，面无人色：“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呀。”
沈瑶伸出纤纤玉指，理了理鬓角一缕不听话的碎发，动作优雅，“我就是觉得，与其花那么多钱，去买通那些不入流的报记者造谣抹黑，不如咱们堂堂正正地，上一次主流媒体，您……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二叔程卫海的脸，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紫，最后涨成了猪肝色，精彩得像个调色盘。
沈瑶懒得再看他们那副丑态，不等他回答，便是一个优雅的转身，施施然离去。
脖颈间的翡翠耳坠在午后金色的阳光下，划出一道极其优美又带着致命锋芒的弧线。
第二回合，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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