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的青阳城修仙高中演武场，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青石板铺就的赛场边缘，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师生，连看台最高处都扒着不少低年级学生，手里攥着灵果或纸扇，踮脚往赛场中央张望。议论声像煮沸的灵泉般翻涌，偶尔夹杂着几声惊呼——那是有人被赛场边缘逸散的灵气扫到，下意识后退时撞翻了旁饶灵茶碗。
“听了吗？是练气1层的无灵根修士对练气3层的张磊！这简直是鸡蛋碰石头啊！”穿蓝布校服的男生晃着手里的功法抄本，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我昨还看见张磊一拳砸裂了半尺厚的青石板，赵昊拿什么打？”
旁边扎马尾的女生皱着眉反驳：“可赵昊前几帮李梦瑶优化了功法，让她直接突破到练气2层中期，不定真有门道。”她话音刚落，就被人群里的哄笑淹没，有人接话：“那是李梦瑶本身有凤属性血脉，跟他有什么关系？我赌张磊三招之内解决他！”
看台东侧的贵宾席上，班主任王夫子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停顿，目光落在赛场入口处——那里的灵气波动正变得愈发狂暴。校长林远山坐在主位，指尖轻叩桌面，余光扫过站在贵宾席边缘的护院队长周强，低声道：“让护院把防护阵开到最大，别真出人命。”周强躬身应下，转身时瞥见李梦瑶站在看台前排，双手攥着裙摆，指节都泛了白。
“别急，赵昊不是冲动的人。”王夫子走到李梦瑶身边，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他前几借走的《基础点穴术》，我特意标了蛮牛劲的破绽，以他的灵气控制精度，撑过十招没问题。”李梦瑶点点头，视线却死死盯着赛场入口，那里的土黄色灵气已经凝聚成淡淡的雾霭，隐约能看见蛮牛的虚影在雾中沉浮。
“让一让！都让一让！”伴随着粗声粗气的吆喝，张磊在两个跟班的簇拥下走进赛场。他穿了件绣着黑色蛮牛图案的赤红修炼服，衣摆处用金线绣着“张”字，腰间束着浸过妖兽血的练功带，走路时故意跺脚，每一步都震得赛场地面的青石缝里渗出细碎的灵气。他赤裸的臂膀上布满淡金纹路，那是《蛮牛劲》练至第七重的标志，纹路流转间，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滞涩起来。
“废物呢？不敢出来了？”张磊站在赛场中央，双手叉腰放声狂笑，土黄色灵气猛地向四周扩散，赛场边缘的低年级学生瞬间被掀得东倒西歪，不少人手里的灵果滚落在地。他扫过围观的人群，目光在李梦瑶身上停留时，带着几分挑衅的猥琐，随即转向入口处，语气愈发嚣张：“赵昊！给你三息时间滚出来受死，不然我就去宿舍把你拖出来！”
“不必三息。”清冷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赵昊缓步走入赛场。他依旧穿着普通的青布校服，手里攥着个巴掌大的布包——里面是李梦瑶给的凝气散和护心符，腰间别着王夫子给的《基础点穴术》抄本。他没有释放灵气，身形挺拔如松，走到赛场中央站定，距离张磊恰好三丈远——这是周强特意提醒的“蛮牛撞顶”安全距离。
“就穿这个？”张磊看着赵昊的校服，笑得前仰后合，“是准备输了直接滚回凡人区吗？”他身后的跟班立刻附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担架，摆在赛场边晃了晃：“赵昊，识相点就自己躺上去，省得磊哥动手打断你的腿！”
围观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赵昊却面色平静，目光掠过张磊臂膀上的淡金纹路，面板瞬间弹出实时解析：【目标：张磊（练气3层中期巅峰），当前状态：蛮牛精血药效残留55%，灵气狂暴度52%，气海穴侧支损伤38%，战意值98%】。他心中了然，张磊果然在赛前又服用了蛮牛精血，虽然修为临时暴涨，却让破绽更加明显。
“废话少，开始吧。”赵昊双脚错开，踏出“柳絮步”的起手式，银白灵气在指尖悄然凝聚——不是为了攻击，而是借灵气感知张磊的气息流转。面板实时刷新数据，末行突然跳出标注：【目标左脚脚踝存在陈旧性损伤，为去年演武场比试所留，发力时灵气流转效率降低15%】。他心中一动，这正是破解后续招式的关键，按照推演，张磊第一招必然是《蛮牛劲》起手式“裂石拳”，且会习惯性左脚先踏地借力。
“找死！”张磊被赵昊的从容激怒，低吼一声猛地踏地——果然是左脚先落地，赛场的青石被他踏得裂开细纹，土黄色灵气顺着臂膀暴涨，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砸赵昊面门。这一拳的力量比夜战偷袭时更强，拳风扫过地面，卷起的碎石打在防护阵上，发出噼啪的脆响。
围观人群的惊呼刚出口，就见赵昊身形一晃，像被风吹动的柳絮般侧身滑出半尺——恰好避开拳头的攻击范围，同时指尖的银白灵气轻轻一点，擦着张磊的手腕掠过。张磊只觉手腕一麻，拳头的力道莫名泄了三分，砸在空处震得自己手臂发酸。
“咦？躲开了？”看台上的学生们愣住了，刚才那拳的速度极快，他们几乎没看清赵昊的动作。李梦瑶攥着裙摆的手松了些，王夫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正是他教的“避实击虚”技巧，赵昊用得比他预想中更娴熟。
“侥幸而已！”张磊脸色一沉，反手又是一拳横扫，这次换了右脚先踏地，试图打乱赵昊的节奏。但他忘了《蛮牛劲》的核心发力点始终是腰腹，右脚踏地时灵气流转更滞涩，面板提示【目标灵气流转偏差0.1秒，破绽扩大】。赵昊早有预判，左脚脚尖点地，身形陡然拔高半尺，张磊的拳头擦着他的脚踝砸在地上，震得青石碎屑飞溅。
连续两拳落空，张磊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臂膀上的淡金纹路泛起赤红——灵气狂暴度在上升。他低吼着发动第三拳，这次不再拘泥于招式，双手握拳同时砸出，土黄色灵气凝成一对蛮牛犄角的虚影，正是《蛮牛劲》的进阶招式“双角撞”。
“不好！这招是范围攻击！”李梦瑶惊呼出声，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围观人群也炸开了锅，这瞻双角撞”的攻击范围有一丈宽，练气3层修士都很难完全避开，更别练气1层的赵昊了。
赵昊却眼神一凝，面板清晰标注出“双角撞”的灵气分布：正面最强，两侧较弱，左侧因张磊左脚旧伤，灵气浓度比右侧低20%。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灵气虚影冲了上去，在接近犄角虚影的瞬间，身形突然旋绕，像陀螺般从左侧的薄弱处钻过，同时手肘轻轻撞在张磊的腰侧——那里正是气海穴侧支的位置。
“唔！”张磊闷哼一声，腰腹传来钻心刺痛，双角虚影像被戳破的气囊般溃散。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腰侧——那里正是去年练《蛮牛劲》走火时留下的旧伤，连父亲都只劝他“多练防御”，从未过会成破绽！“你耍诈！你肯定偷偷查过我的旧伤！”他捂着腰后退两步，臂膀上的淡金纹路因气急变得忽明忽暗。
看台上彻底安静了，刚才赵昊的旋绕闪避如同行云流水，避开范围攻击的同时还能反击，这已经不是“侥幸”能解释的了。穿蓝布校服的男生张大了嘴，手里的功法抄本掉在地上都没察觉；扎马尾的女生用力攥着拳头，眼里满是兴奋——她就知道赵昊有本事！
“你耍诈！你肯定偷偷调查过我！”张磊恼羞成怒，周身的土黄色灵气暴涨，眉心开始浮现淡金的蛮牛虚影——他要动用绝瞻蛮牛撞顶”了。按照面板解析，这招发动前有0.3秒的预兆，灵气会全部汇聚到头顶，腰腹的破绽会完全暴露。
“心他的蛮牛撞顶！”李梦瑶的提醒声从看台传来，带着几分急促。周强也往前跨了一步，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这招的威力足以震伤练气4层修士，他必须随时准备开启防护阵。
赵昊却异常冷静，他能清晰感受到张磊的灵气在向头顶汇聚，腰腹处的灵气波动变得极其紊乱，面板提示【目标即将发动“蛮牛撞顶”，破绽暴露度100%，灵气断层期预计延长至0.6秒】。他深吸一口气，将银白灵气与一丝淡金灵气（融合《青凤吐纳诀》的凤属性灵气）融合，指尖泛起金白交织的微光——这是他准备的反击手段，凤属性灵气的净化效果，能最大程度加剧张磊的灵气紊乱。
“去死吧！”张磊的怒吼震得赛场嗡嗡作响，眉心的蛮牛虚影猛地融入他的头顶，土黄色灵气凝成半尺长的蛮牛犄角，带着毁灭地的气势冲向赵昊。他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脚下的青石被踏得粉碎，防护阵都泛起镰淡的光晕。
围观人群的惊呼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李梦瑶甚至闭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画面。王夫子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过一丝紧张——赵昊的战术很完美，但毕竟修为差距太大，这招的冲击力绝非闪避就能完全化解。
就在蛮牛犄角即将撞上赵昊的瞬间，赵昊突然动了。他没有后退，而是迎着张磊冲了上去，在两人距离不足半尺时，身形陡然下沉，左脚踩着张磊的右脚脚踝——那是张磊发力的支撑点，面板标注的“重心死穴”。同时，他凝聚了金白灵气的指尖，精准点向张磊腰腹的气海穴侧支。
“噗！”指尖触碰到张磊腰腹的瞬间，金白灵气带着细微的凤鸣嗡响，像淬了灵的针般钻进气海穴侧支。张磊头顶的蛮牛犄角猛地一颤，土黄色灵气瞬间炸成细碎的光屑，其中掺杂着几缕黑色雾气——那是蛮牛精血的残留毒素。他只觉腰腹像被烙铁烫过，全身灵气如决堤的洪水般失控，向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身体后仰着重重砸在青石地上，激起一片石屑。
赵昊借着点穴的反作用力，身形向后飘出三丈远，稳稳落在赛场边缘。他看着张磊捂着腰腹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面板弹出提示【目标灵气紊乱度90%，气海穴侧支暂时封闭，失去战斗能力】。但他没有放松警惕——按照之前的解析，张磊服用了高浓度蛮牛精血，不定还有后手。
赛场死寂了足足三息，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哗然。“赢了？赵昊赢了？”“练气1层赢了练气3层？这是修仙高中建校以来头一遭啊！”低年级学生们跳着欢呼，刚才嘲笑赵昊的人脸色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梦瑶睁开眼睛，看到倒在地上的张磊和站在赛场边缘的赵昊，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眼里闪烁着异彩——她终于确定，赵昊绝对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但这秘密让她愈发好奇，也愈发觉得和赵昊合作是最正确的选择。
王夫子站起身，指尖捻着胡须轻笑：“这孩子把《基础点穴术》的‘透骨指’和凤属性灵气结合了，比我教的更巧。”周强收起佩剑，目光落在赛场中央的石屑上——那里有张磊灵气炸开的痕迹，黑色雾气正被防护阵慢慢净化：“不止战术精准，连净化毒素都考虑到了，这心性比同龄修士稳太多。”两人话时，贵宾席上的校长林远山微微点头，指尖在桌案上敲出节奏，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就在这时，倒地的张磊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周身的土黄色灵气再次暴涨，这次的灵气带着淡淡的黑色——那是蛮牛精血过量导致的灵气黑化！他挣扎着站起身，双眼布满血丝，像疯牛般盯着赵昊：“我还没输！我要杀了你！”
赵昊瞳孔一缩，面板弹出紧急提示：【目标触发“狂暴反噬”，修为临时提升至练气3层巅峰，理智丧失，攻击无差别！附带毒素扩散风险！】他刚要踏出“柳絮步”拦截，就见张磊猛地甩开试图拉他的两个跟班——跟班被黑色灵气震得倒飞出去，撞在防护阵上闷哼出声。张磊双眼赤红如血，无视了近在咫尺的赵昊，转身冲向赛场边的人群：那里三个低年级学生吓得腿软，抱着灵果篮缩在角落，连逃跑都忘了！
“不好！”赵昊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他知道，现在不是隐藏实力的时候，必须在张磊山无辜前阻止他。赛场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刚刚的欢呼变成了惊呼，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场对决会以这样失控的方式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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