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刑警支队的询问室内，灯光通明。李阳、苏雨晴以及几名受伤较轻的保镖分别在不同的房间接受问询。气氛虽然不像审讯重犯那般紧张，但也透着严肃。
主询问室里，林菲菲亲自负责询问李阳，旁边坐着一名记录员。李阳已经换上了一套干爽的便服（警方提供的），捧着一杯热水，神态自若。
“李阳，把今晚事情的经过，再详细一遍，不要遗漏任何细节。”林菲菲打开记录本，目光如炬。
李阳点点头，开始复述那个已经演练好的“剧本”：下班回别墅，途中遇暴雨，在环山路被前后车辆堵截，遭遇不明身份武装人员猛烈枪击，保镖奋力还击，自己作为贴身保镖，主要职责是保护苏总，在车内策应，并在关键时刻参与反击，最终侥幸击溃匪徒。
他的叙述条理清晰，时间点、对方火力、己方反应都吻合现场证据，听起来合情合理。但他巧妙地模糊了自己的具体作用，将主要功劳归于全体保镖的“英勇奋战”和“运气好”。
林菲菲一边记录，一边不时提出尖锐的问题：
“对方有自动武器，你们只有手枪，是如何实现反杀，并且造成对方如此严重的近战伤势的？”
“当时雨很大，视线不清，你是如何准确判断形势并进行有效反击的？”
“据其他保镖反映，你曾独自下车，消失在枪林弹雨中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你做了什么？”
面对这些问题，李阳对答如流：
“对方虽然火力猛，但地形对我们有利（被夹击反而限制了对方展开），而且他们可能轻敌了，被我们抓住机会近身。近身格斗，手枪比长枪灵活。至于伤势，生死关头，谁还姑上下手轻重？都是本能反应。”
“我是保镖，观察环境是基本素质。虽然雨大，但车灯、闪电和枪口焰光提供了照明。而且，听声辨位也很重要。”
“我下车是为了吸引火力，为其他队友创造反击机会。我在车底和路边水沟移动，利用掩体，并没有离开太久。具体细节太混乱，记不清了。”
他的解释听起来总能自圆其，但又留有余地，让你明知道有问题，却找不到实质性的漏洞。那种“无奈”和“侥幸”的表情，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林菲菲盯着他看了足足一分钟，试图从他眼神中找出哪怕一丝心虚或闪烁。但李阳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甚至还带着点被反复询问的“委屈”。
“李阳，”林菲菲合上本子，身体前倾，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为什么每次有大事发生，你都在现场？而且每次，你都能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化险为夷？陈豪的案子，你提供了关键‘建议’；今晚，你又是‘侥幸’反杀了十几个职业匪徒。这真的是巧合吗？”
李阳叹了口气，摊摊手：“林警官，我也不想啊。谁愿意遇到这种要命的事？可能是我这人……运气比较背吧？或者，比较招坏人？我也很苦恼啊。” 他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点“晦气”的表情。
“你……”林菲菲被他这副无赖样噎得不出话。她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同样的结果。这个李阳，就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油盐不进。
这时，一名刑警敲门进来，递给林菲菲一份初步调查报告。
“林队，匪徒身份初步确认，是活跃在金三角地区的佣兵，国际刑警有备案，绰号‘毒蝎’队，心狠手辣，参与过多起绑架谋杀案。他们一周前偷渡入境，目标明确就是苏雨晴。现场痕迹初步分析，支持激烈枪战和近身搏斗的结论，符合正当防卫特征。”
报告内容，几乎完全印证了李阳的法。
林菲菲挥挥手让同事出去，她看着李阳，知道今晚是问不出什么了。法律上，李阳和苏雨晴团队是完美的受害者兼防卫者。
“笔录先到这里。你们可以回去了，但手机保持畅通，随时配合调查。”林菲菲站起身，语气公事公办。
“谢谢林警官。”李阳也站起来，礼貌地点点头，转身走出了询问室。
看着李阳离开的背影，林菲菲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明明知道他身上有巨大的秘密，明明怀疑他与这些黑暗事件有更深的关系，却总是抓不到任何把柄！反而一次次看着他成为“英雄”！
“李阳……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林菲菲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更加坚定的光芒。这场猫鼠游戏，她绝不会认输！
而走出市局的李阳，抬头看着雨后清澈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警花同志，还真是执着啊。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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