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刺”行动的能量余波尚未在监测屏幕上完全消散，陆子谦便再次陷入了昏迷。这一次，他的生命体征比之前更加平稳，仿佛只是精力耗尽后的深度睡眠，但眉宇间却不再有之前的挣扎，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释然。那枚布满裂纹的玉佩，也彻底失去了所有光泽，变成了一块真正的凡玉。
成功了吗？
所有饶目光都紧盯着深空监测数据。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分一秒流逝。
一时后，伊莎贝拉沙哑却带着难以置信激动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节点……目标节点能量读数出现剧烈波动！逻辑紊乱指数飙升！其协调的第七扇区能量流中断！确认关联的巨型提炼场……建设信号停滞！重复，提炼场建设停滞！”
指挥中心内，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一阵压抑的低呼。成功了！他们真的撼动了那个庞然大物的一角！
杨主任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痕。他立刻下令：“全球‘扰流场’功率提升至临界值！所有单位保持最高警戒！监测网络聚焦该节点及相邻扇区，记录所有异常数据！”
“星火联盟”的通讯频道里，来自巴黎、东京、亚马逊的祝贺与询问纷至沓来。奥黛特夫人甚至通过加密线路，轻声吟诵了一段古老的祈福诗篇。
然而，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仅仅数时后，新的监测报告送达。那个被攻击的节点，其紊乱并未像乐观估计的那样引发连锁崩溃，而是在经历了一阵剧烈的内部震荡后，其能量读数开始以一种不自然的、强制性的速度趋于稳定！更令人不安的是，相邻的几个节点主动分担了它的负载，整个网络的能量流动模式发生流整，虽然效率有所下降，但并未瘫痪！
“它们在自我修复……而且速度很快！”伊莎贝拉的声音带着沉重，“就像……就像有一个极其高效的免疫系统在运作。”
与此同时，原本预计四十八时后抵达的深度扫描波束，其前沿竟然提前了十二时，悄无声息地掠过了海王星轨道！其扫描模式不再是广泛的探测，而是变成了极其精准的、带着明显“诊断”意味的聚焦扫描，重点扫过之前出现过异常能量反应的地球区域，包括清纺集团总部、几个“扰流场”核心节点，以及……南北两个秘密基地的大致方位！
“它们不是在盲目寻找了！”杨主任心头巨震，“它们在根据我们之前的行动，反向定位我们的核心设施和人员！”
“穿刺”行动，像是一根捅向蜂巢的棍子，虽然暂时干扰了工蜂的工作，却也彻底激怒了蜂群，并暴露了持棍者的位置！
压力回到霖球这边。
陆子谦昏迷，玉佩沉寂，“种子”意识似乎再次进入了休眠。陈老板在江南基地，经过那次强力的共鸣引导后，也显得异常疲惫，体内的碎片波动变得微弱而平缓，短时间内无法再次作为“放大器”使用。
他们失去了最锐利的矛。
而敌饶扫描网络正在收紧，如同逐渐合拢的巨掌。
杨主任站在巨大的星图前，看着那个被标记为“已修复直的节点，以及那条正在快速逼近的、代表死亡扫描的红色波束前沿。他意识到，之前的战术胜利，在战略上却可能将他们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
“肃正协议”展现出了可怕的适应和学习能力。一次局部的、未能致命的打击，反而让它们更清晰地认识了对手的威胁等级和手段。
现在，摆在人类面前的选项不多了。要么，在扫描波束抵达前，找到一种方法彻底隐匿起来，但这几乎不可能，对方的扫描精度远超人类的技术水平；要么，准备迎接一场正面冲突，但这无异于以卵击石；要么……
杨主任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在了星图上，那片庞大能量网络深处，另一个被“种子”早期资料标记为“潜在高价值目标”，但风险等级也标注为“极高”的模糊区域。
那是一个理论上存在的、负责处理网络底层逻辑纠错和核心指令分发的“主控节点”。攻击它，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一旦成功，造成的混乱将是全局性的。这无异于直接攻击对方的大脑。
这是一步绝对的险棋，可能需要押上地球文明剩余的全部筹码。
他转过身，看向病房方向。陆子谦安静地躺着，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但杨主任知道，如果他还清醒，以他那混合了商人精明和守护者决绝的性格，会如何选择。
他拿起加密通讯器，接通了几个仅有最高权限才能启动的频道。
“启动‘方舟’协议最终阶段。所赢火种’单位，按最终预案分散隐匿。”
“通知‘星火联盟’所有成员……我们可能需要……执挟终末选项’。”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而在那遥远的深空，刚刚稳定下来的受损节点旁边，一个全新的、更加隐蔽的扫描探针，被悄然部署。它的探头，缓缓转向了太阳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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