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逼近，周碗坐立难安，眼神时不时飘向院外，充满了恐惧。
刀看在眼里，心里明镜似的。他拍拍儿子的头，对周碗：“忙活一中午了，带儿子去睡会儿。我收拾收拾院子，劈点柴火。”
他把娘俩哄进里屋，关好门。四下看看无人，一闪身钻进了旁边的柴房，心念一动，整个人瞬间消失在空气郑
空间里，刀的意识立刻锁定那个血滴坐标。投影清晰起来——河滩下游一片僻静的杨树林里，藏着个看瓜人遗弃的破窝棚。里面或坐或卧，竟然挤了八个人！个个精悍，腰里都鼓鼓囊囊别着家伙。那个刚从供销社回来的男人正在话：
“……供销社看见了，那女人和野种都在，还有个男的，应该就是昨动手那个，很警惕……三点快到了，看那女人自己识不识相……”
另一个声音冷笑道：“哼，给她脸了！到时候不来，咱们就摸进去，干脆利落全处理了，回去就她抵抗，连同奸夫一并格杀……”
“先去河里冲个凉，妈的，这鬼气热死……”
几个人嚷嚷着脱衣服，准备去不远处的河汊子洗澡。
刀看着投影里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嘴角那丝冷笑变得越发狰狞。
上吊？太便宜你们了。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像打量一群待宰的牲口。
准备好洗乾净脖子了吗？爷爷来送你们上路了。
空间里，八具尸体歪歪扭扭地挂在树上，舌头伸得老长，眼珠暴突，早已没了声息。刀蹲在一旁，默默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摁灭在脚下的黑土里。
他实在想不通，这帮人脑子里装的到底是啥玩意儿。都什么年月了，还抱着那套腐朽透顶的规矩不放，非要把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往死里逼。就算真把碗和刀刀弄死了，他们那大清国就能从坟里爬出来了？简直蠢得冒烟！他骂他们是“杀币”，真一点没冤枉。
看着最后一点火星熄灭，刀站起身，懒得再多看一眼。挖坑，埋人，肥地。一套流程做得麻利又冷漠，像是在处理一堆垃圾。完事后，他在空间的河里仔细洗了手和脸，冲掉那股子血腥气和土腥味，这才闪身出了空间。
刚走进街道，就看见周碗拉着周刀刀，像两只受惊的兔子，在院门口不住地张望，脸上写满了惶恐。显然，他离开这一会儿，又把娘俩吓得不轻，怕是以为他扔下她们自己跑了。
“爸爸！”周刀刀眼尖，看见刀的身影，立刻挣脱妈妈的手，像只欢快的狗般飞奔过来。
刀心里那点因杀人带来的戾气瞬间被冲淡了不少。他蹲下身，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几根冒着凉气的老冰棍：“喏，吃冰棍！入秋了还这么热，降降温。”
他把一根递给眼巴巴的儿子，又站起身，将另一根递给快步走来的周碗。周碗接过冰棍，手指冰凉，眼神里的慌乱还没完全褪去。
刀自己也剥开一根，咬了一口，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确实舒坦了不少。他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压低声音：“又瞎琢磨了吧？放心，塌不下来。要是真觉得这地方住着提心吊胆，咱就搬，搬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咱们的地界去。总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人也得吓出毛病。”
周碗眼圈又红了，声音带着无助的哽咽：“搬？能搬到哪儿去呢？下之大，好像……好像没我们的安身之处。”
刀也被问住了。是啊，能搬到哪？香港？那边更是鱼龙混杂，那些家族的势力盘根错节，不定更危险。他一时也没了主意。
“算了，先不想了。”他甩甩头，把烦心事抛开，拉着儿子问，“刀刀，晚上咱包饺子吃，好不好？爸爸剁肉馅！”
“好！”周刀刀举着冰棍欢呼，“我会捏饺子！妈妈教我的！”
周碗也勉强笑了笑，点点头。
干就干。刀洗了手，拿出昨腌好的马肉，挑肥瘦相间的部分，咚咚哓剁了起来。肉馅剁了一大盆，气还热，一顿吃不完，剩下的干脆炸成肉丸子，能放得久点。
傍晚，院子里点起了驱蚊的艾草火绳，青烟袅袅，带着一股特殊的香气。饭桌就支在院子当中，借着上刚冒头的月亮和星星的光亮。晚风吹走了白的燥热，还挺凉快。
一家三口围坐着，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周碗的手艺不错，饺子皮薄馅大，咬一口满嘴流油。周刀刀吃得嘴油乎乎的，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
刀看着这娘俩，心里那点杀伐气慢慢被这平淡的温馨取代。他想着，那个狗屁家族前后折了十一个人在自己手里，应该能消停一阵子了吧？在内地，他是真不想把事情做绝，能过得去就凑合过，毕竟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敌我矛盾。
他又想起在香港，那才叫杀伐果断。几百号人，吊死就吊死，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那帮家伙，不是同胞，是豺狼，死不足惜。
意识下意识地空间投影，看到了香港那边的景象。娄晓娥这两似乎缓过来了，正抱着孩子喂奶。家伙一一个样，现在看着白净了不少。娄晓娥低着头，眼神里终于有零母性的柔和，估计是看自己儿子不那么像猴子了。
刀看着那画面，嘿嘿傻笑起来。这个傻蛾子，还嫌自己儿子丑，真是傻得可爱。他听见娄半城在旁边逗孩子，叫着“娄壮壮，笑一个……”
娄壮壮？
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里一股无名火噌地窜起来！
凭什么？老子的种，凭什么跟你娄家姓？我曹刀什么时候成倒插门了？
但转念一想，傻蛾子之前嘟囔过的话又冒出来：“跟你姓曹？叫曹壮壮？难听死了！土掉渣！”
好像……是有点道理？曹壮壮……听着是有点硌硬。
这么一想，那点火气又莫名其妙消了大半。算了，一个名字而已，只要是他刀的种，姓啥都是老子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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