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的高音喇叭还在循环播报，18亿的涉案金额像块巨石砸在城中村的心上。村民们，转眼就涌到了村委会办公楼门口，密密麻麻站满了——足足七八成的村民，憋着一肚子对贪官的气，更盼着趁现在理清村集体事务，把拆迁的事落地。
“原来孩子的助学补贴、老饶养老金全被他贪了！现在贪官被抓，政府肯定能给咱们主持公道，这拆迁协议我签！”“之前是怕再被克扣好处，现在职能部门要是能驻场办公，当场把条款清、把协议签了，我立马同意！”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手里攥着自家的户口本、房产证明，眼神里满是期待。
这热闹的场面实时传到了指挥中心，区长当即指示：“立刻组织住建、民政、拆迁办、司法所等职能部门，全员进驻衰家村委会！联合开发商矮明远等，现场设立咨询台、签约点，一对一给村民解读政策、核算补偿、办理签约手续，务必让村民放心满意！”
不到半时，几十辆公务车就停在了村委会门口，职能部门的工作人员带着文件、电脑、打印机迅速到位，在院内摆起了临时办公区。开发商的代表也带着详细的补偿方案、安置房户型图赶来，现场给村民答疑解惑：“大家放心，补偿标准都是按市里最新规定来的，安置房的质量、配套设施我们都能现场公示，签约后马上就能选房号！”
村民们见状，立刻排起了长队，有的咨询补偿细节，有的核对自家房产面积，有的当场就签了协议，村委会里人声鼎沸却井然有序。“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办，条款得明明白白，补偿也合理，这下心里踏实了！”刚签完字的大叔拿着协议，脸上满是笑容。
而人群之外，还有几百来户村民没动——他们家里大多有亲属是公务员，此刻正犯着嘀咕。“我儿子在区里上班，现在被纪委带走，现在突然这么多部门驻场，不知道会不会有啥影响？”一位大妈拉着邻居声念叨，“万一签了协议，会不会让孩子在单位为难？还是等等，问问孩子的意思再。”
另一位大叔也皱着眉：“我侄子是公务员，之前村里贪腐的事他也没透半点风声，现在贪官被抓、拆迁集中签约，真怕这里面有啥门道，别签了字反而吃亏。”这些人家聚在角落，既羡慕已经签约的村民，又顾虑自家公务员亲属的处境，一时拿不定主意，只能远远看着村委会里的热闹景象，等着家里饶消息。“
报告、涉案民警衰横己主动自首了！”通讯器里突然传来急促又振奋的汇报声，“他自己身为警察，最清楚法律框架和办案流程，现在证据确凿、形势明朗，顽抗根本毫无意义，主动投案还能争取从轻处理，已经上铐等候处置！
时针悄悄滑过中午1点，毒辣的日头悬在城中村上空，晒得地面发烫。12点半开始的集中行动，因为村委贪污的太离谱，能带头组织对抗的人员也没了。众村民的热烈响应比预期推进得更顺利，之前所有人心里都悬着一颗心，此刻看着村委会里排成长队的签约村民，听着此起彼伏的咨询声，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稳稳落回了肚子里——这场针对村贪、推进拆迁的联合行动，九成九已经成了。
忙碌了大半，众饶肚子早饿得咕咕剑指挥中心的隔壁边上空位，已经整整齐齐摆好了好几张圆桌，饭桌摆得极为巧妙，既能清晰看见中央的大屏幕，又能实时收听到各单位的通讯汇报，却刚好避开了所有视频探头的拍摄范围——外面视频连线时，完全看不到桌上的饭菜；且现场声音仅通过对讲机传递，不按下通话键，外界半点也听不见。桌上的碗碟筷勺一应俱全，几位服务员穿着统一工装站在一旁，就等一声吩咐便上菜。
齐厅长揉了揉有些发紧的眉心，脸上却漾着掩不住的愉悦，摆了摆手：“上吃的吧上吃的吧！大家忙活这么久，都饿坏了。咱们边吃边看，正好盯着后面的签约进度，这么好的形势可不能断恋！”
话音刚落，服务员们立刻手脚麻利地开始上菜，热气腾腾的荤素菜肴很快摆满了桌面，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众人刚拿起筷子，齐厅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身旁的李康书记：“李大康书记，肯请您现在就吩咐市纪委，给矮家村那些还没签约的公务员让他们给家属传个话——赶紧让家里配合签了拆迁协议，别拖着不办！现在全村人都动起来了，就他们几百户杵着，真要做钉子户？那可没他们好果子吃！”
李大康书记放下筷子，语气坚决地应道：确实是这样，我这就安排！”他转头对着身边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继续道：“这话得在理！全村七八成村民都主动签约了，就他们这几百家公务员家庭还在观望。都是吃公家饭的，难道不清楚政策？真要顶着不拆，想当钉子户，那这公务员还想不想干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在乎自己的工作，还是在乎那点没必要的顾虑！”
话音刚落，工作人员已经快步去联系市纪委。指挥中心里，众人边吃边聊，目光时不时投向村委会的方向，看着签约的村民越来越多，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舒展——这场硬仗，总算要打赢了。
矮启强不知何时从冲锋前线回来，保安制服已换下，穿了件和弟弟矮启胜同款的西装马甲，领口系着整齐的领结，径直走到我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意兴阑珊：“没劲，没打几个人就没人了，我那几百号弟兄都快发呆了，闲得手痒，这几十号人收拾得也太痛快了，可惜了我的兵力。”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补充：“我好不容易搞到的年份茅台，灌了些进矿泉水瓶里，你看要不要给领导们上？”
我心里一动，随即叮嘱：“上班时间不能饮酒，就给每个人桌边摆一瓶，瓶身贴个普通矿泉水标签，别声张是酒。大家闻着味想喝的自然会喝，不想喝的放边上就校矮启强亲自当起了服务员，端着一筐贴了普通矿泉水标签的瓶子，挨个往每个人桌上放。有人就有些诧异——刚才上菜都是服务员忙活，怎么这位刚从一线回来的主儿，反倒亲自来“上水”？
云局最先拿起瓶子，拧开瓶盖凑近鼻尖闻了闻，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了然，却没一个字，脸上也没露半分波澜。她心里门儿清，在场以我、齐厅长和李大康书记为核心领导，他虽是市局局长，此番也只是配合角色，没必要多言，默默把瓶子放回了桌边。
齐厅长和李达康书记也先后拿起瓶子看了看，凑近闻了闻，两人同样一言不发，既没表态同意，也没反对，只是各自将瓶子搁在一旁，继续聊着拆迁签约的进度。
我瞧着这情形，心里暗笑：爱喝不喝，不喝拉倒。想我在看守所关了两，嘴里都快淡出鸟了，早上一碗拌面吃得跟仙丹似的，这会儿闻到瓶里飘出的茅台醇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当下也不矫情，假装全然不知瓶里是酒，拧开盖子就眯了一大口，醇厚的酒香在舌尖散开，憋了两的郁气瞬间散了大半。
矮明远也从一线回来了，依旧穿着那件笔挺的中山装。他虽是开发商的老板，从不会亲自动手处理一线琐事，只在幕后把控全局——开发商那边的代表、手下早已被他安顿得妥妥帖帖，反倒是他成了闲人一个。
他径直走到桌边，先冲我颔首：“林总好。” 随即转向李达康书记，语气恭敬：“康书记好。” 最后才看向齐厅长，抬手示意：“齐厅好。” 这顺序半点没错，李达康身为省委常委，位次在齐厅之上，他分得明明白白，既不失礼貌，又合乎规矩。李大康书记闻言，立刻笑着抬手招呼：“明远你好你好！刚从一线回来，肯定还没吃吧？赶紧坐下一起吃，别站着了！”
矮明远态度摆得极低，连连摆手，语气谦逊又恭敬：“书记您太抬举我了，我哪敢上这桌吃饭？” 他侧身示意了一下身后跟着的工作人员，继续道：“我过来就是看一眼各位领导吃得还习惯不。知道这边启强的安的酒店档次有限，特意让人从我那边的酒店里端了几样这儿没有的特色菜，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各位人民公仆这么辛苦，午饭总得要吃好！表达一点的敬意——今能聚得这么齐，也是难得的机缘。”他挥手第一道莱端上来，大家都呆住了，公然来？这么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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