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进考验岛核心区，”陆远洲接过萌萌，让她趴在自己肩头，指尖轻拍她的背哄着，“联盟同意我带着萌萌一起去，能看到海面情况，也能随时跟你联系。萌萌在我身边，你也能安心。”
萌萌听到这话，哭声渐渐停了，埋在陆远洲颈窝，只留泛红的眼眶露在外面，手攥着陆远洲的衣领，声问：“真的吗？”
陆远洲点头，指了指远处的勘探船：“指挥舱有监控，能看到妈妈跟朵莉亚姐姐，咱们在船上等，等妈妈清完污染，就一起回家种树苗。”
庄图南这时走过来，神色温和了些：“联盟已批准，等我们探清情况，陆远洲同志就可以带着萌萌到船上，指挥舱有专人值守，安全有保障。萌萌在，能让林女士无后顾之忧，陆先生熟悉洋流，也能帮着核对航线，算是帮了大忙。”
萌萌眨了眨眼，看向林婉清，眼里还带着水光，却多了几分笃定，她从陆远洲怀里下来，伸手牵住林婉清的手，声道：“妈妈去，我们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林婉清紧紧抱着萌萌，“好！妈妈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萌萌立刻破涕为笑，手在口袋里掏了半，摸出张皱巴巴的画纸，递到林婉清面前：“那这个给你们！是我昨画的考验岛，上面有星星、海豚，还有妈妈和朵莉亚姐姐！”画纸上的线条歪歪扭扭，却涂满了鲜艳的蜡笔色——深海蓝是海水，亮黄色是星星，两个牵着手的身影站在岛边，头顶飘着朵粉色白云，角落里还画了只咧嘴笑的海豚，透着孩子气的温暖。
林婉清接过画纸，心翼翼贴在胸口，画纸带着萌萌手心的温度，烫得她喉咙发紧，鼻尖泛酸：“好，妈妈带着你的画去，看到画，就像看到萌萌在身边。”
浮屿主岛的老榕树盘着粗壮枝桠，气根垂落像挂了满树的丝线，树下铺着竹席，摆着几排粗陶壶，壶里盛着晾好的凉茶。老族长坐在竹席中央，手里捏着旱烟杆，慢悠悠抽着旱烟，烟雾裹着淡淡的槟榔味飘向四周，在晨雾里晕开一片朦胧。周围的浮民挤在竹席周围，有人攥着磨利的渔网，有人怀里抱着熟睡的孩子，脸上满是凝重，眼神里既有对未知危险的恐惧，也有对守护家园的好奇与坚定。
“考验岛是座鬼岛！碰不得！”坐在最前面的老太太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有力，“老王家的渔船误闯那片海域，回来的人都浑身发烫胡话，身上长起红斑，没几就咽了气，连医生都治不好！”
可现在污染都快飘到咱们这里了！”年轻渔民阿强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渔叉攥得指节发白，语气带着焦急，“上星期我出海捞鱼，捞上来的石斑鱼肚子上全是白斑，鳞片一碰就掉，根本没法吃，更卖不出去。再这样下去，咱们连口粮都要没了！”
“浮民靠海而生，使命就是守护这片海，守护咱们的家。”老族长磕了磕烟袋锅，火星子溅在脚下的沙地上，瞬间熄灭，他抬眼扫过众人，语气沉稳却掷地有声，“当年咱们找到浮屿安身；现在面对污染，咱们不能躲，也躲不掉。要去，就一起去，人多心齐，才不怕那些旧时代的烂摊子。”
人群沉默了片刻，空气里只剩海风扫过树叶的沙沙声，不知谁突然喊了句：“族长得对！最坏也就是这样了！”
“对！要去！算我一个！”
“我也去！家里的船我已经检查好了，能载三个人！”
此起彼伏的响应声在榕树下响起，原本的凝重被热血取代。林婉清望着眼前的浮民，看着他们眼里燃起的光，原来最亮的光从不是某一个饶独角戏，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就能驱散所有黑暗。
出发前的夜晚，月光像碎银般铺在码头上，映得海水泛着冷光。孟云蹲在岸边，帮林婉清穿黑色潜水服，冰凉的橡胶贴在皮肤上，林婉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呼吸管要咬紧，别松口，”孟云仔细调整着咬嘴，指尖带着海水的温润，动作轻柔却认真，“下潜时保持匀速呼吸，不然容易呛水。潜水镜要贴紧脸颊，我帮你调紧绑带，防止海水渗进去影响视线。”
林婉清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忍不住笑了：“你比我熟练多了，像是个经验老道的潜水教练。”
“都是在部队里学的，如果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和我们示意。”孟云最后了一次潜水服确实穿好了。
萌萌抱着白那株木麻黄树苗跑过来，手从口袋里摸出个用红绳系着的海螺挂件，踮脚挂在林婉清脖子上，海螺贴着胸口，带着微凉的实感：“这个是我捡的海螺，能保护妈妈！像海豚的歌声一样，能赶走坏东西，不让它们靠近妈妈。”
林婉清弯腰抱住萌萌，把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头顶，“谢谢我的宝贝，有它在，妈妈肯定平平安安的。”
“妈妈要早点回来。”萌萌的脸埋在林婉清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我在岛上等你，等你回来给我种新的树苗，咱们还要一起给木麻黄浇水。”
“好，妈妈一定早点回来，到做到。”林婉清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里满是笃定。
凌晨三点的海风裹着刺骨寒意，吹得人脊背发僵。蓝海联媚勘探船亮着红色导航灯，在黑沉沉的海面上格外醒目，静静停在浮屿外的浅滩。林婉清、朵莉亚、庄图南、孟云，还有二十个自愿加入的浮民，都穿着黑色潜水服站在甲板上，潜水灯挂在腰间，随着动作轻轻晃。
“潮汐还有十分钟到达最低点，”庄图南低头看着手表，表盘荧光映亮他的眉眼，语气严肃，“大家再检查一遍装备，呼吸管、氧气瓶、潜水灯，有问题立刻。”
众人纷纷低头检查装备，甲板上只剩潜水服摩擦的细微声响。朵莉亚悄悄握住林婉清的手，她的手心带着常年泡在海水里的温润，像裹了层暖意：“别怕，我陪着你，海豚群也会跟着咱们，不会让你出事。”
林婉清望着眼前黑沉沉的海面，浪声低沉像藏着秘密，忽然想起那半块金属牌——它更像一把沉重的钥匙，既要打开旧时代遗留的灾难秘密，也要撬开守护蓝海未来的门，容不得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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