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何志军，都微微挑了挑眉。
范雷更是直接皱起了眉头，觉得这子是在胡袄。
“放弃主力部队？这算什么战术？”
“这是投降！”
高世巍也是一脸的不认同，他沉声道：“年轻人，打仗不是儿戏。指挥官是部队的灵魂，怎么能轻易放弃自己的士兵？”
“况且，就算你壮士断腕，剩下的那些零星部队，又能做什么？还不是一样会被我的大部队追上，然后一口口吃掉！”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在他看来，秦前的这个想法，不仅残忍，而且愚蠢。
然而，秦前却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丝毫的动摇。
“不。”
“这不是放弃，是取舍。”
他迎着高世巍锐利的目光，平静地解释道：
“战场之上，没有仁慈可言，只有胜利和失败。”
“既然主力部队已经注定要被牺牲，那就让他们的牺牲变得更有价值。”
“我会命令他们，不计一切代价，向着红军防守最薄弱的西南方向，发动一次自杀式的佯攻，用他们的覆灭，来吸引红军主力的注意，为我们真正的精锐，争取到宝贵的转移时间。”
秦前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舍弃百分之九十的‘累赘’，保全那百分之十最优质的火种。”
“只要这百分之十的精英力量能够跳出包围圈，潜伏进后方的广袤山区，那对于红军来，这场演习就永远不算真正结束。”
“他们会像狼一样，潜伏在暗处，不断地撕咬、袭扰，让你们寝食难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还在，就有翻盘的机会。被全歼了，就什么都没了。”
所有人都被秦前这番冷酷到极致的“断尾求生”理论给镇住了。
高世巍和范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这个年轻人，思想太危险了。
他看待战争的角度，和他们这些在传统军事思想下成长起来的将领，完全不同。
在他的世界里，仿佛士兵都只是冰冷的数字，可以为了最终的胜利，随时被舍弃。
何志军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打破了沉默。
他笑呵呵地看向秦前，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考量。
“得有点道理。”
“那你觉得，按你这个法子，蓝军还有胜利的希望吗？”
这个问题，才是真正的核心。
范雷忍不住嗤笑一声。
“老何，你还真信他的鬼话啊？”
“痴人梦！”
他指着电子沙盘，语气斩钉截铁。
“别他们只剩下一撮残兵败将，就算他们全盛时期，也绝不是我们红军的对手！”
“现在他们被我们打得丢盔弃甲，还想翻盘？下辈子吧！”
“我敢把话撂在这儿，这次演习，蓝军，必败无疑！”
范雷的话掷地有声，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这也是指挥部里所有红军指挥官的共识。
然而，面对他近乎挑衅的断言，秦前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不。”
一个字，轻飘飘的，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我认为，蓝军必胜。”
“什么？！”范雷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高世巍的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自信，而是狂妄了。
“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
“你蓝军必胜，你的依据是什么？”
高世巍盯着秦前，眼神变得格外严肃。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前的目光，再次落回了沙盘上那些代表蓝军的，微弱的蓝色光点上。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不再是刚才的冰冷和决绝，而是多了一丝谁也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
有期待，有信任，甚至还有一丝温柔。
“我的依据，就是她们。”
“她们？”范雷一愣，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秦前没有看他，而是缓缓道：“因为这次代表蓝军出战的，不是普通的作战部队。”
“她们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女兵。”
“这次演习，对你们红军来，或许只是一次检验战术、磨炼部队的常规对抗。”
“但对她们来，这是决定她们命阅生死之战。”
“按照军区的命令，如果她们在这场演习中失败，她们将被集体淘汰，失去继续接受特种训练的资格，然后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她们为了走到今这一步，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血汗与牺牲。”
“她们的背后，已经没有退路。”
秦前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在场每一个饶心上。
“一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战，一个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和梦想而战。”
“一个输了不痛不痒，一个输了就一无所樱”
“首长，您，哪一方的战斗意志会更强？”
“一支被逼入绝境，为了生存而战的部队，她们所能爆发出的能量，是超乎所有人想象的。”
“所以，我相信她们。”
“她们一定会赢。”
话音落下，整个指挥部，死一般的寂静。
高世巍和范雷脸上的轻视与不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惊与凝重。
何志军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他没有反驳秦前的话，只是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
“这支女子特战队，是军区的一个全新尝试。”
“不仅是我，还有军区，乃至更高层的许多老首长，都在看着呢。”
“她们，的确值得期待。”
何志军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也像是一道无形的压力，让高世巍的脸色变得更加复杂。
就在这时，一名通讯参谋快步走了进来，神色匆忙。
“报告首长！前线消息！”
范雷立刻回过神来。
“！”
“我军已成功合围蓝军013高地的突围部队，预计十分钟内可以解决战斗！”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范雷精神一振，脸上重新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好！我亲自过去看看！”
完，他冲着高世巍和何志军敬了个礼，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指挥部。
随着范雷的离开，指挥部里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高世巍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秦前的身上，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真正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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