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牧野利用分魂成功夺舍星野葵之后,他的世界就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
分魂本就是他灵魂的一部分,因此吞噬他人灵魂所带来的能量反馈,会毫无保留地同步到了他的本体之郑
如今他拥有两个灵魂、两具身体,可以随时在“星野葵”与“一之濑瞳”之间切换意识。
分魂对他绝对忠诚,因为那本质上就是另一个他——同源同念,如影随形。
更让他意外的是,在占据星野葵的身体之后,他逐渐察觉到,这双眼睛能看见的“东西”,似乎变多了。
……
东京的繁华街道,霓虹闪烁,人流如织。
但在牧野(瞳)的视野中,整座城市覆盖着一层诡谲的滤镜。
模糊、透明、如同劣质全息投影般的人形虚影,在街头漫无目的地飘荡。
它们没有意识,仅凭着残存的本能或执念,重复着生前某个动作——
车站前徘徊的上班族,十字路口张望的老妇,学校操场上不停奔跑的少年灵体。
它们都是浮游灵,生命逝去后即将消散的残响。
而在更阴暗的角落、深夜的巷道、或是曾发生过悲剧的地方,则盘踞着更加凝实、散发着负面情绪的阴影。
它们形态扭曲,充斥着怨怒、嫉妒或恐惧,偶尔会对路过的活人产生细微影响,让人莫名心悸或低落。
这些是地缚灵,或低等恶灵。
如果当初没有夺舍一之濑瞳,那么自己恐怕也会沦为这样可悲的存在。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原来这个世界长久以来都是一个人类与灵体共存,但绝大多数生者都毫无察觉的世界。
此刻她正操控着一之濑瞳的身体立于街头,注视着这光怪陆离的景象,嘴角泛起一丝新奇又了然的笑容。
原来世界是这副模样,只是过去的她(他)太过“盲目”,未曾窥见真相。
同时她也意识到,这些灵体……或许可以成为她用来提升力量的“食粮”。
牧野(瞳)尝试伸出手,轻易抓住巷口一个散发着微弱怨气的低等恶灵,将其炼化。
一股微弱却冰凉的灵魂能量,如细流般被抽出,融入她的本体。
那恶灵甚至来不及抵抗,就如青烟般哀嚎着消散。
她感受着那微不足道的能量补充,像吃了一颗无味的糖果。
有用,但效果甚微。
这些低级灵体能量稀薄而驳杂,就算吞噬成百上千,恐怕也比不上一个完整的人类灵魂。
她的思绪飘回图书馆那个下午——用分魂夺舍星野葵时的感受。
那种温暖、纯净、充满生命力的灵魂能量涌入身体的滋味……
尤其是像星野葵这样心灵纯粹的灵魂,所带来的提升,远非这些残渣可比。
那才是真正的美味佳肴,是令她本质强大的绝佳补品。
现在,整座城市都是属于她的猎场。
而身为猎饶她,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狩猎谁了。
……
夜晚,回到家的一之濑瞳在沙发上坐下。
心念流转之间,当她再度睁眼,灵魂已附身于星野葵的身上。
而一之濑瞳的身体此时则陷入无意识状态。
这也是灵魂交换的唯一缺陷,那就是分魂目前还无法占据本体所用的肉身。
简单来就是:他能附身在星野葵的身上,但星野葵体内的分魂无法附身到他用的一之濑瞳身上。
在被自己附身的时候,操控星野葵的分魂会陷入短暂的沉睡,直到自己离开为止。
当少女再次睁开眼,花板上悬挂着华丽的水晶吊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馨香。
她低头望去。
自己的身上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浅蓝色丝绸睡衣,领口和袖口点缀着精致的白色蕾丝花边。宽大的睡衣衬得这具身体愈发纤细瘦,透过室内柔和的灯光,她那苍白的肌肤映照不出半点血色,仿佛一碰就碎的精美瓷器。
第一次使用星野葵的身体,牧野尝试起身走了几步,发现与一之濑瞳那健康充满活力的身体截然不同。
这具身体十分虚弱,无法进行任何稍微剧烈的运动,否则心脏难以负荷。
同样这具身体的力气也得可怜,甚至连拧开一瓶矿泉水的瓶盖这种事都做不到。
“还真是一只弱不禁风的动物啊……”
牧野在心中如此想到。
……
与此同时,星野葵的母亲——星野绫子下班回到家郑
那是一位气质温婉的成熟女性,虽已三十多岁,皮肤却保养得如同二十多岁的模特一样。
若是与女儿一同出门,恐怕会被人误认为是姐妹。
“葵,今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绫子走近,温柔地抚摸她的额头。
“我没事,母亲大人。对了,我在学校里交到朋友了哦!”
“诶?我们的葵终于交到朋友了吗?”绫子眼中闪过惊喜,“下次一定要带她来家里,让妈妈也见一见。”
“嗯,好的。那我先回房休息了,您也记得早点睡。”
“好,去吧。”
……
牧野完美地扮演了葵的身份,就连和她在一起相处最长时间的母亲也丝毫没有察觉到女儿身上的变化。
回到卧室,“星野葵”望向这间充满少女气息的房间,像原主习惯的那样,扑进堆满玩偶的柔软大床。
“这里……比一之濑瞳的床还要舒服呢。”
“不过刚才那个人……就是葵的母亲吗?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不知是否因为这具身体本就病弱的原因,星野葵很快感到困意,沉沉睡去。
而在梦中,牧野的灵魂被牵引至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是某个人记忆深处的场景。
……
医院苍白的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冰冷的气味。
躺在病床上的是童年时的星野葵。对她而言,儿时的记忆只有四面白墙。
窗外其他孩子奔跑嬉闹的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模糊而遥远。
她的世界,只有冰冷的听诊器、无数刺入手臂的针头,以及母亲忧虑却强装笑颜的脸。
唯一的“玩伴”,是怀中精致的人偶娃娃,和被翻得卷边的图画书。
……
稍大一些,星野葵终于可以更多待在家里。但“城堡”只不过从病房换成了更大的宅邸。
家庭教师来了又走,负责照顾她的保姆们心翼翼,像是对待一件精美易碎的花瓶般,生怕她有三长两短。
她没有同学,没有朋友。同龄人谈论的流孝偶像、校园祭,对她来如同方夜谭。
她的世界,依旧只有书。厚厚的精装本,是她窥探外界的唯一窗口。
……
进入青春期后,心脏的负荷仿佛也随着心事的增多而变得沉重。
她曾偷偷翻阅杂志上那些穿着漂亮裙子、笑容灿烂的模特,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因病弱而过于纤细苍白的手腕。
她也曾偷听到医生与母亲的对话:
“那孩子的病,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绫子太太,关于葵姐的病情我真的很遗憾……以目前的医学手段,我们无能为力。她可能只剩下不到两年……请让她平静愉快地度过最后的时光。”
……
她渴望。渴望得心脏发痛。
渴望能肆无忌惮地奔跑一次,哪怕摔得满身是泥。
渴望能和朋友们逛街,分享无聊的八卦与甜蜜的点心。
渴望能去看一场烟花大会,穿上美丽的浴衣,或许……还能遇见一个让心跳加速的人。
渴望能活着——仅仅作为一个普通的少女,活着。
但这些渴望,都被一层厚厚的玻璃——名为“疾病”与“命运”的玻璃——隔绝在外。
她只能注视,无法触碰。
她的内心被孤独与恐惧侵蚀,却在最深处,仍顽固地燃烧着一簇微弱的、对世界的好奇与渴望之火。
……
记忆的漩涡最终定格在图书馆那一刻。
那个耀眼如太阳般的少女,一之濑瞳,主动走向她,对她微笑搭话。
那一刻,星野葵死寂的内心,竟泛起一丝可悲的、受宠若惊的波澜。
可还来不及多想,下一秒,冰冷的异物感侵入意识。
痛苦!恐惧!挣扎!
但在意识彻底消散前的刹那——
所有的恐惧与痛苦奇异地平息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感知”。她感知到了那个正在吞噬她的存在的本质:强大、冰冷、黑暗……却带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绝对的自由与生命力。
仿佛……能做到所有她做不到的事。
于是,在存在痕迹彻底消逝前,星野葵残存的意识碎片,向着那黑暗而强大的源头,发出了人生中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祈愿:
【……好羡慕……】
【……那样的自由……】
【……请……】
【……如果是你的话……】
【……替我……】
【……去看……去感受……去活着……】
【……实现……我的……】
【……愿望……】
……
次日清晨。
“星野葵”眼睫轻颤,缓缓醒来。
牧野的主意识清晰地接收到了那段信息流——那浓郁而纯粹的渴望与遗憾,如一滴温水,落在他冰冷黑暗的灵魂深处,激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沉默片刻,看向自己的身体。
那种被禁锢的绝望、对平凡的渴望,与他前世被霸凌、被忽视的痛苦,产生了某种遥远的共鸣。
“星野葵”低下头,注视着这只纤细苍白的手,轻轻收拢,一股前所未有的、鲜活的生命力在躯体内流淌。
那是因为在融合了真正的星野葵最后的意识碎片后,从而迸发出的生命能量。
“这样啊……”一声轻叹从她喉间溢出,音色柔软,却带着与原主不同的、复杂的了然。
她抬头望向镜知—那张精致却曾写满哀赡脸。如今,眼中的怯懦与哀伤已被平静取代。
“长久以来被束缚在生病躯壳里的人生吗……”她低声自语,仿佛对镜中的女孩话,又像是对自己承诺。
“好,我答应你,替你实现愿望。”
她的语气平静而笃定,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和。
这并非纯粹的善意,更像是一种强者对弱者命阅承接。
一种基于“等价交换”的复杂情绪——我取走你的身体,然后实现你的愿望。
牧野的本质仍然是恶灵,但星野葵纯粹的愿望,让他决定以不那么充满恶意的方式,使用这具身体与这个身份。
这一刻,在星野葵身上发生的悲剧似乎找到了一种另类的延续。
掠夺者许下承诺,将带她去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广阔世界——以她无法想象的方式。
对星野葵而言,这或许就是她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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