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公寓楼下的梧桐树叶，宇就被手机闹钟吵醒了。屏幕上是羽墨昨晚发来的消息：“明早般楼下集合，记得带咱们整理好的闲置物品～”他翻身下床，抓过沙发上的帆布包——里面塞满了他熬夜分类好的书籍和模型，指尖划过一本泛黄的《星际穿越》漫画，想起这是羽墨去年生日送他的，当时她笑“看不懂硬核科幻，看看漫画总行了吧”，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公寓大厅已经热闹起来，穿红马甲的志愿者在挂横幅，“公益义卖·爱心传递”八个字在晨光里格外醒目。羽墨蹲在角落的折叠桌旁，正把叠好的t恤按颜色分类，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
“来晚了？”宇走过去，把帆布包放在桌上，顺手递过一瓶冰水。
羽墨抬头冲他笑，眼睛弯成月牙：“刚摆好一半，你来得正好。”她指着旁边的空位，“你的‘推销区’在这儿，我把定价表放这儿了。”
桌上的闲置物品堆得像山：宇的科幻模型、羽墨的手绘插画、隔壁张阿姨的编织篮、对门哥的吉他……每样东西都贴着手写的价格标签，旁边用红笔标着“所得款项全部捐赠公益基金”。
“开始营业！”随着公寓管理员一声喊，居民们陆续围了过来。宇清了清嗓子，抓起一个机械模型举高：“看这个！限量版机甲模型，关节可动，原价三百多，今义卖只要五十，买回去给孩子当玩具，还能献爱心，多值！”
他嗓门亮，又会抓重点，很快就围了一圈人。一个戴眼镜的男孩拽着妈妈的衣角，盯着模型挪不开脚。宇蹲下来，把模型递给他：“试试？能摆出好几种姿势呢。”男孩接过模型，手指笨拙地摆弄着，妈妈笑着扫码付款：“就冲你这耐心，也得买一个。”
羽墨在旁边听得直乐，手里的动作却没停——把义卖品按“文具类”“家居类”“玩具类”重新码整齐，还在每个分类牌上画了图案：铅笔图案标文具，房子标家居，熊标玩具。有阿姨拿起她的手绘插画：“这画得真好看，多少钱？”
“二十块一张，都是我自己画的风景。”羽墨抬头笑，“您要是喜欢，我再送您一张书签。”阿姨爽快付款，临走前还夸：“这姑娘手巧，人也甜。”
太阳升到头顶时，宇的“推销区”已经空了大半。他抹了把汗，转头看羽墨——她正蹲在地上，帮一个老奶奶找老花镜。老奶奶想给孙子买本童话书，羽墨翻遍了书堆，终于找出一本带拼音的《安徒生童话》，还细心地用胶带把磨损的书脊粘好。
“你这儿快空了，过来搭把手？”羽墨冲他招手，指着桌上剩下的毛绒玩具，“这些娃娃没人要，是不是定价太高了？”
宇拿起一个兔子玩偶，捏了捏耳朵：“不是价高，是缺个‘故事’。”他举起玩偶对路过的女孩：“看这兔子的围巾，是旁边那个姐姐亲手织的，你看这针脚多密——买回去不仅能抱着睡觉，还能告诉同学‘这是爱心兔子’，多有意义。”女孩眼睛一亮，拉着妈妈就付了钱。
羽墨看得目瞪口呆：“还能这么卖？”
“学着点。”宇挑眉，顺手把一个熊玩偶塞给她，“这个你卖，就‘这是我朋友亲手缝的，眼睛是用纽扣做的，独一无二’。”
羽墨试着开口，声音有点：“这个熊……是我朋友缝的，眼睛是纽扣做的……”话没完，就被一个阿姨打断：“姑娘看着面善，这熊我要了！多少钱？”
看着阿姨扫码的背影，羽墨眨眨眼，转头冲宇比了个“耶”的手势。阳光穿过大厅的玻璃窗，落在她沾零灰尘的脸颊上，宇忽然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耀眼。
午后的人流渐渐少了，两人坐在折叠椅上清点款项。羽墨数着零钱，手指在纸币上轻轻划过：“五十、一百、一百五……哇，居然有两千多了！”
宇凑过去看她的账本，字迹娟秀，每笔钱都标着买主和物品：“你这记账比我做项目报表还认真。”
“那当然，这可是要捐给山区孩子的，一分都不能错。”羽墨把钱塞进捐款箱，锁扣“咔嗒”一声扣上，像是完成了件大事。
旁边的张阿姨拎着刚买的编织篮走过来：“两口真般配，一个会卖，一个会理，这义卖多亏了你们俩。”
羽墨脸一红，刚想解释，宇已经笑着接话：“阿姨眼光好，我们确实搭档得还校”他偷偷碰了碰羽墨的手背，两人相视一笑，心里像揣了颗甜糖。
收摊时，管理员举着相机过来：“来，合张影！给咱们义卖活动留个纪念。”
宇把羽墨往身边拉了拉，自己站在稍后面一点的位置，让她的肩膀靠着自己的胳膊。相机快门按下的瞬间，羽墨忽然想起早上出门时，宇非要把最重的模型箱自己扛着，“你负责轻巧的，重活我来”；想起他教她推销时，特意放慢语速，怕她跟不上；想起他看着她被阿姨夸奖时，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这些细碎的瞬间，像义卖桌上的物件，看似普通，却在阳光里闪着温暖的光。
回去的路上，羽墨抱着剩下的几本童话书，忽然：“下次还要参加。”
宇点头：“嗯，下次把我那套珍藏版漫画也带来。”他顿了顿，看着她怀里的书，“不过下次，换你负责推销，我来整理？”
羽墨仰头看他，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用力点头：“好啊！不过你得教我怎么编‘故事’。”
“没问题。”宇伸手，替她拂去头发上的草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包教包会，不收学费，管饭就校”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梧桐叶的清香。两饶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紧紧挨在一起，像极了义卖桌上那对被买走的熊玩偶——虽然普通，却因为一起经历过“奉献”的时光，变得格外珍贵。
这场公益义卖，卖出去的是闲置物品，收获的却是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是看着别人因为自己的付出而露出笑容时的满足，是分工合作时不用言的默契，是在“给予”中感受到的，比任何情话都实在的联结。就像那些被买走的物品，它们带着旧主饶温度，去往新的地方，而留下的这份温暖与默契，却在两个年轻人心里，扎了根，发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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