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把最后一口汉堡塞进嘴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眉头拧成个疙瘩。屏幕上是社区论坛的热帖，标题赫然写着“揭秘魔术圈隐秘传唱—‘隔空换牌’手法溯源”，配图正是宇前几变魔术时的侧影，虽然打了马赛克，但那捏牌的手势，张伟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喃喃自语，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拍，“子乔，你跟我实话，宇那手魔术，是不是跟陈默有关系？”
吕子乔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闻言手一抖，角色瞬间被怪物秒杀。他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什么陈默不陈默的，你别瞎猜了。”
“我瞎猜？”张伟猛地站起来，指着手机屏幕，“你看这帖子里的，‘隔空换牌’是当年陈默的招牌手法，尤其是收尾时拇指顶牌角的动作，全魔术圈就他一个人这么做！宇那变牌，手指动的幅度都跟描述分毫不差！”
“巧合不行吗？”吕子乔梗着脖子反驳，心里却直发虚——曾贤那的话还在耳边绕，加上这帖子里的细节，他自己都快信了。
“巧合？”张伟冷笑一声，“那你解释解释，上周宇帮公寓换灯泡，踩在梯子上时，左手无名指是不是下意识往掌心蜷了蜷？陈默当年打篮球摔断过无名指，一辈子都改不了这习惯！”
吕子乔张了张嘴，没出话来。他想起宇递东西时，左手无名指确实总不自然地弯着，当时只当是个人习惯，现在想来……
“还有他喝可乐的姿势，总爱用门牙咬开拉环，陈默也是这样！”张伟越越激动，“你别护着他了，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模仿陈默？”
“他不是模仿！”吕子乔脱口而出，“他是宇师父教出来的！”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吕子乔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把这茬漏了！
张伟眼睛猛地瞪大：“宇师父？陈默当年在魔术圈的代号就是‘宇’！你清楚，他是不是陈默的徒弟？”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曾贤、胡一菲、美嘉恰好回来。听到“陈默”两个字，胡一菲立刻挑眉：“你们在陈默？”
张伟一把拽住吕子乔的胳膊：“子乔，宇是‘宇师父’教出来的，陈默的代号就是‘宇’！”
“什么？”曾贤手里的文件袋“啪”地掉在地上，“他果然跟陈默有关！”
美嘉捂住嘴：“怪不得我总觉得宇眼熟，他笑起来嘴角的弧度，跟毕业照上的陈默一模一样……”
“找他问清楚！”胡一菲当机立断，转身就往宇的房间走，“敢在爱情公寓装神弄鬼，看我怎么收拾他！”
一行人浩浩荡荡堵到宇门口，张伟“砰砰”砸门：“宇！开门！我们有话问你！”
门内没有动静。吕子乔急得直转圈：“要不……算了吧？万一不是呢……”
“不可能！”张伟正要再砸，门突然开了。
宇站在门内，穿着件简单的白t恤，手里还拿着本魔术理论书。看到门外乌泱泱一群人，他眼神微闪，却依旧平静：“有事？”
“你到底是谁的徒弟？”胡一菲率先发问，双臂抱胸，气场全开，“别跟我装糊涂，‘宇师父’是不是陈默？”
宇的目光掠过众人，最后落在吕子乔身上，带着点无奈：“你们想多了。”
“想多了？”张伟把手机怼到他面前，“这帖子里的手法细节，你敢不是陈默教的？还有你左手无名指，是不是跟陈默一样受过伤？”
宇握着书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手法相似是巧合，手指是时候摔的，跟陈默没关系。”
“巧合？”曾贤捡起地上的文件袋，抽出里面的照片——那是大学时陈默变魔术的老照片，照片里的少年正低头捻牌，左手无名指微微蜷着，嘴角扬起的弧度，和眼前的宇几乎重叠，“这也是巧合？”
宇的喉结动了动，没话。
美嘉突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去年公寓停电，你用蜡烛给我们变过‘火焰穿掌’，当时你这是‘家传手法’——可陈默在毕业晚会上，变的就是这招！连火苗跳动的节奏都一样！”
证据一个个砸过来，吕子乔看着宇紧绷的侧脸，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宇，你实话吧，你是不是认识陈默？当年他突然出国，到底是为什么？”
这句话像钥匙，猛地打开了宇的话匣。他抬起头，眼底的平静碎了，涌出让人心惊的复杂情绪——有怀念，有痛苦，还有一丝释然。
“是，我认识他。”宇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里，“陈默是我师父，也是我叔叔。”
众人瞬间炸开了锅。
“叔叔？！”张伟惊得后退一步，“你是陈默的侄子？”
“他当年为什么突然出国？”曾贤追问，声音都在发颤——当年陈默不告而别，是他们整个宿舍的心病。
宇低头看着地面，声音带着点沙哑：“因为他在魔术比赛上用了‘禁忌手法’。”
“禁忌手法？”胡一菲皱眉，“什么意思？”
“魔术圈有规矩，不能用真功夫冒充魔术，比如内力、气劲这些。”宇缓缓道，“那年比赛，对手用阴招伤了他的徒弟，也就是我爸。师父为了赢回公道，在决赛上用了家传的‘气劲控牌’，被裁判发现后，终身禁赛，还被业内封杀。”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书脊：“他怕连累家人，才谎称出国，其实一直躲在郊区练魔术，教我手法的，就是他。”
“那他现在……”美嘉眼圈红了。
“三年前走了。”宇的声音更低了，“肺癌，查出来时已经晚了。他欠魔术圈一个交代，让我有机会把‘气劲控牌’的原理公开，证明那不是歪门邪道，只是没被发现的人体潜能。”
众人都沉默了。曾贤蹲在地上，捡起那张老照片，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少年的脸，眼眶通红。吕子乔走到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
胡一菲叹了口气：“你早啊，藏这么久，累不累？”
宇抬头，眼里闪着水光，却笑了：“师父，没查清当年的事，不能认亲。现在……也算给了他一个交代。”
张伟挠了挠头，把手机揣回兜里：“那帖子……我回去删了它。”
“不用。”宇摇摇头，“该让大家知道的，总要知道。”他举起手里的书，“这是师父的笔记，里面记着‘气劲控牌’的原理，我正准备整理发表。”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宇的侧脸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像极了照片上的陈默。吕子乔突然觉得，心里那块石头落霖——原来那些相似，从不是模仿，而是血脉里的传常
“走，”胡一菲率先转身，“我请大家吃火锅，就当……欢迎宇回家。”
张伟立刻附和：“对！我知道有家毛肚火锅，超正宗！”
曾贤把照片心翼翼地收好，拍了拍宇的胳膊：“你师父……他当年总，想带我们去吃学校后门的麻辣烫。”
宇笑了，眼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却带着释然：“他也跟我过，有群能陪他通宵练牌的兄弟。”
一行人笑笑往电梯走，吕子乔落在后面，拍了拍宇的后背：“谢了，没让我一直蒙在鼓里。”
宇回头看他，嘴角扬起和陈默如出一辙的弧度：“该谢的是你们，还愿意记得他。”
楼道里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段被重新接起来的时光。那些藏在魔术手法里的秘密，那些憋在心里多年的惦念，终于在这个傍晚，随着真相一起，晒在了温暖的夕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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