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蒋生带着大佬b匆匆回到卡座。两人脸色都不太好，大佬b更是毫不掩饰，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怒意中混杂着几分办事不力的愧疚。
蒋生甫一落座，那股异样的氛围便扑面而来。他没有立即开口，目光隐晦地扫过几人，阿布抱臂靠在沙发上，姿态放松，关祖把玩着酒杯，眼神里带着一抹阴沉，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居中而坐的陆离身上。
江湖上混出名号的女性不少，洪兴有靓妈、十三妹，东星更有三凤和水灵这般令人忌惮的存在。
蒋生向来对这样的女性保持尊重，因为深知这些女人能立足，手段心计往往比男人更甚。
而眼前这位陆姐，显然又是一种全新的存在。
她太年轻，也太从容，最让蒋生在意的是，无论她身边那几个明显财力雄厚的年轻男人，还是那个气息凌厉看似保镖的男人，都隐隐以她为核心。
这几个男人之间的气场微妙而紧绷，蒋生作为过来人，一眼便看出其中暗藏的竞争与守护，他们都想成为她最倚重的那个人。
这让他不禁想起东星那位深不可测的水灵，但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看似温婉甚至还有些稚气的陆姐，段位恐怕比水灵还要高出几分。
水灵是以绝对的实力和狠辣服众，有时她的身体都会成为她收揽手下的武器。
而陆离……她似乎什么都没做，却已让这些桀骜不驯的男人心甘情愿地俯首。
蒋生现在已经不考虑陆离到底隐藏了什么身份或者秘密，只是陆离暴露在外的这一面，就让他心甘情愿的低头结交了。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脸上的笑容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并没有看阿布，而是对陆离开口，声音压低了少许，确保只有他们这个圈子能听清。
“陆姐，你也看到了，今晚的场面，看似是拳赛，实则是各方势力的棋盘。”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不远处那几个群情激昂、纷纷自荐上场的弟们，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坦诚：“兄弟们个个热血忠心，争着要为社团出力，这份心意，我蒋生心领。”
“但是”他话锋一转，终于将视线投向陆离那双沉静的眼眸“拳台如战场，光有热血和忠心是不够的。有时候，一个判断失误，输掉的不仅仅是一场拳赛，更是社团的脸面和未来的格局。我这些后生，勇猛有余，但实力和眼力都不行，终究是需要时间磨练的。”
到这里，他微微停顿，给陆离留下思考的空间，然后才继续道，语气变得更加诚恳：“我蒋某人在江湖上混了半辈子，不敢有多大成就，但自问还有一点看饶眼光。而我看得出来，陆姐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静静站在陆离侧后方的阿布，“你的眼光，比我更毒、更准。你身边这位兄弟，往这里一站，气定神闲，就是‘高手’两个字最好的注解。”
他没有直接提出要求，而是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了陆离：“所以，如果陆姐觉得方便，或者……觉得我蒋生这个人还值得一帮，或许你的一个点头，你手下这位兄弟的一次出手，就能帮我们所有人，稳住今晚这个至关重要的局。当然，无论结果如何，这份人情，我蒋生和洪兴，必定铭记于心。”
陆离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指尖轻轻点着桌面，目光清亮地看向蒋生：“蒋先生把话到这个份上，想必是已经摸清了对方下一场要派谁登场了，对吗？”
蒋生表情也愈发严肃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微倾，压低了声音：“陆姐可知道，东星有个‘水灵十杰’？”
“水灵十杰”四个字一出，陆离眼中原本的闲适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浓的兴趣，她对水灵这个人，可是好奇已久了。
蒋生捕捉到她神色的细微变化，这才继续沉声道：“水灵本人早已离开港岛，不过问东星事务多年，她麾下那十位嫡传的徒弟，也随她一同隐退。但不知为何，这次擂台最后一场，东星请出的人，竟然是十杰中的‘无上’。”
陆离对这个名字感到十分陌生，只是疑惑地微微抬了抬眉梢，示意他继续下去。
“这个无上……”蒋生顿了顿，脸上掠过一丝混杂着厌恶与鄙夷的神情，仿佛在提及什么污秽之物“他可以是‘禽兽中的禽兽’，不是因为他下手狠毒、招式凶残，而是因为他的行为可以是丧失了人性，有人他为了修炼某种邪功，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生生吞噬了。”
到最后，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唾弃，显然对这等行径深恶痛绝。
周苏几人闻言，脸上都浮现出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
他们这群人平日里玩得再出格，接触的所谓“补品”再稀奇，也终究是在人性的边界内打转。
像这种为练功而吞噬至亲的兽行，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底线，令人脊背发凉。
蒋生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语气愈发沉重：“无上的功夫很强，实话，就算太子此刻在这里，我也未必敢必胜，甚至可能比五五开更低，因为这人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在他手下，从不留活口，而太子……”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重重敲了下桌面：“洪兴和东星打擂台，虽签了生死状，但我们心里都清楚，那不过是走个过场。除非是不死不休的血仇局，否则双方自有默契，绝不会在台上真下杀手。可无上不同，他眼里没有规矩，没有人性，甚至连东星自家的名声和长远利益，他也毫不在乎。”
陆离垂眸，唇角似有若无的弧度，再抬眼时，目光清凌凌地落在蒋生脸上：蒋先生把底交的这么干净，到让我受宠若惊了，只是不知...您是想借我这把刀，斩到什么分寸？
蒋生闻言忽然低笑出声，身子往前倾了三分，眼底精光浮动。
既然签了生死状，不如就劳烦陆姐手下的阎王爷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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