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逐渐西沉,晚饭简单的喝了大米稀粥。
院子地上铺着席子,爷仨坐在上面吃着西瓜乘凉。
李谨安下午被爹凶了一顿,这会儿还心翼翼的不敢上前。
只拿着一片切好的西瓜,在爷爷身边打转,眼神不时偷偷地瞄过去一眼。
李宝根没滋没味儿的吃了两口,皱眉:“这西瓜不太甜啊!”
李占庆将大孙子手上的汁水擦了下,才:“今年雨水多,种的黄瓜也不甜,尤其是刚下过雨后去摘,味道寡淡水了吧唧的。”
李宝根了然的点点头,没有再继续吃,不都旱地出甜果嘛,日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就会让糖分积累,比如新疆产的西瓜、哈密瓜、苹果……都甜得出名。
他双手枕着头,望着头顶的星空,缀满星星的银河,像细碎流沙铺成的银带,飞速的往前方移动,真的太漂亮了!
安安绕了半,终于胆肥的蹭到了他爹身边,刚想要趴到他怀里。
谁知脚下没站稳,一个跪膝平李宝根肚子上。
“哎哟我去,你个兔崽子,打击报复是吧!”
李宝根赶紧把大儿砸拎下去,用手揉着肚皮。
“哎呦我滴呐!老咋样?有没有事?”李占庆赶紧过来帮着揉。
“哎呦,没啥事,还好肚子软,晚上没吃太饱!”
安安被爹拎到了一边,以为他不稀罕自己了,跪在旁边委屈的瘪瘪嘴,“爹~啃!啃!凯…”
李宝根松开肚子,把臭子提溜过来,“赶紧给我闭嘴,我还没死呢,别在这嚎丧,你子实话,是不是故意的?嗯?”
“爹~”家伙一下平他怀里,撒娇着直蛄蛹。
李宝根现在是痛并快乐着,唉!生孩子就跟当兵差不多, 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大孙子这一跪也把李占庆虎一跳,他仔细的帮着儿子揉了一会儿肚子,才后怕的:
“不懂事的娃娃没轻没重,那个王三宝儿子在窗台上往下跳,一屁股坐他身上,肋骨当时就给干断了一根。
痛的他在家躺了半个多月,现在还不敢下地干活呢,你二哥家老二,一屁股蹲没把他老腰给干断了。”
李宝根拍了下儿子的屁股,打趣的:“没做过产检的孩子就是差劲儿,跟他们比,那我还捡着了。”
“安安淘气,你以后注意着点。”
“嗯,知道了!”
李宝根低下头,家伙睁着大眼睛,把下巴搁在他的胸前,正一本正经的听着,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
李占庆犹豫的一下,才试探着问:“老,咱大队有几个人想换点旱烟,我那烟叶抽着有劲儿,你手里还有吗?”
李宝根歪过头:“有啊,一会我拿出来一袋子,我娘问起来咋?”
见事情办妥,李占庆成竹在胸,“就你这次拿回来的,她光稀罕自行车了,你那一筐东西都没姑上收拾,这不,吃完饭就跑出去显摆了。”
“成,别露馅就行!”
一夜好眠!
刚亮,李占庆到西屋瞅着睡得四仰八叉的父子俩,不由宠溺的笑了笑,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轻声:
“老,早饭在大锅里,我和你娘上工去了。”
李宝根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嗯,热,你俩早点回来!”
“哎,爹知道了!”
日上三竿,屋里的爷俩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安安被尿憋醒,迷眼不睁的坐起来,摇了摇还在睡的人。
“爹,要尿尿~”
“嗯,走!”李宝根一骨碌爬起来,挠了挠头抱着儿子往茅房去。
爷俩解决完废料,蹲在院里刷牙洗完脸,又是神清气爽的一,揭开大锅把饭菜端上桌。
馒头配稀粥,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拍黄瓜,爷俩一口粥一口菜吸溜的蛮香。
吃过饭,李宝根往下捡桌子,安安蹬着两条短腿,趴在炕沿上往地下滑。
看着成功越狱的好大儿,他冲着背影喊道:“不许出院子,听到了没有?”
“听到啦~”
等李宝根洗好碗碟,在前院扫了一圈没找到人,才奔着后院去。
“咯咯哒……咯咯咯咯哒——”
两只母鸡,围着鸡窝不停的转圈。
李宝根俯身歪头,瞅着鸡窝里满脸鸡蛋液的崽子,暗道果然如此!
他就不应该抱有什么美好的幻想,上前两步从鸡窝里掏出还在舔鸡蛋液的臭子,他心累的问:“安安,你在里边干啥呢?”
安安一脸认真的:“给奶捡蛋儿!”
“蛋儿呢?进你肚了吧!你奶不会捡吗?用你捡啥?”
李宝根生怕一身粘液蹭自己身上,平举着他出了大门,直奔河。
“我给奶干活,孝顺~”
“切!有你这偷吃生鸡蛋的黄皮子,你奶可烧高香了。”
李宝根来到河边,三下五除二把家伙扒了个溜干净,一把给他杵到河里,从头到下洗刷了一遍。
将他从河里抱出来,接着伸手揉搓黏糊糊的衣服。
“爹,我冷!”
李宝根把跨栏背心脱下来,披在他身上打了个结,“唉,你这个事儿精,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叔!叔叔!”壮、牛嘴里喊着人,顺着树林路跑了下来。
“哎!你俩咋来了?”
“爷让我俩带着弟弟玩儿!”
可算把这磨人精出手了,李宝根心里笑得直打跌,“那感情好,安安,去跟你俩哥哥玩儿,壮别带着下河啊!”
壮牵着堂弟保证,“叔,我们就在家门口玩。”
李宝根心情不错的洗完衣服,回到院里顺手往竿上一搭,到棚子里拎个篮子,上藏摘零豆角。
回到厨房利索的和了一盆面,从空间里拿出些肉和土豆切好,处理好了食材,他抱了些柴火,点火烧油。
滋啦一声,肉倒进锅里扒拉几下,将肥肉里的油往外焅焅,接着放入豆角、土豆、佐料、大酱,来回翻炒。
添上半瓢多水,将擀成圆形的面饼盖在菜上面,大火烧开,豆角烀饼的香味儿,慢慢地挥发出来。
李宝根做点饭热出一身汗,他盛了一碗菜,用捕切了一块烀饼,放进篮子里关上门,给老爷子送去。
大爷家门口有一堆黄土,是前两个月炕塌了,脱土胚子剩下的。
子们正在门口玩摔炮,壮快速的将黄泥捏成一个碗的形状,见俩人也弄好了。
他将碗口倒扣着使劲儿往地上一摔,剩下俩子龇牙咧嘴,也跟着有样学样。
仨人趴在地上,比着摔出来的破洞大,谁的大谁就赢了,赢了没奖励,输了也没惩罚,仨子兴高采烈的再捏,再摔。
李宝根在门口路过,瞧了眼脏脏包儿子,就当没看见他的满身泥,扭头就进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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