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叶宇是被客厅里的动静吵醒的。刚走出卧室，就听见老妈带着嗔怪的声音：“你看看你这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昨晚又喝多了是不是？”
老爸缩着脖子，像个挨训的学生，嘿嘿笑着辩解：“没有没有，就是走路没留神，摔了一下。”
“摔一下能摔得满身伤？”老妈拿着红花油往他胳膊上抹，力道却放得很轻，“跟你过多少次少喝点，偏不听。”
叶宇靠在门框上看着，老爸眼角的淤青和手腕上的红痕，显然是昨晚打架留下的。他走过去：“爸，我给你找瓶云南白药，那个消肿快。”
“不用不用，伤。”老爸摆手——显然是不想让老妈知道昨晚的事，怕她担心。
早饭时，老妈还在念叨喝酒的危害，老爸嗯嗯啊啊地应着。叶宇忍不住笑了，这才是他熟悉的老爸：在外能扛事，在家却怕老婆。
送老妈去上班的路上，车里很安静。老妈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儿子，谢谢你啊。”
叶宇愣了一下：“谢我啥？”
“谢谢你送我上班。”老妈笑了笑，“以前总觉得坐公交挺好，现在才知道，有儿子送才是最好的。”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那车……还是早点还给你同学吧，太扎眼了。”
“知道了妈。”叶宇应着，心里却在琢磨：要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告诉老妈他现在不差钱呢？
到了厂门口，老妈下车时犹豫了一下，还是：“要是……要是黄主任再找事，我就跟她理论。大不了不干了，咱不受这气。”
叶宇看着她挺直的脊背，忽然觉得老妈比自己想的要勇敢：“您先看着，不定事情没那么糟呢。”
目送老妈走进办公楼，叶宇才开车离开。后视镜里，他看见老妈进门前，特意抬头看了眼二楼的窗户——那里是黄主任的办公室。
另一边，叶宇老爸刚走进车间，迎面就撞见心事重重的车间主任。主任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看到那些淤青时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松了口气，又拍了拍他的胳膊：“看来昨晚没少摔，下次少喝点。”
老爸打着哈哈应着，心里却犯嘀咕：主任这反应，怎么像是早就知道会出事？
见叶宇老爸眼神异样，主任连忙拍着他的肩膀大笑：“昨我先趴桌底，算你赢了！不过别得意，是我大意了，改再战！”
而在会计室，叶宇老妈刚坐下，就察觉气氛不对劲。往常这个点，黄主任早就踩着高跟鞋在办公室里晃悠了，今却连办公室的门都没出，里面偶尔传来翻东西的声响，透着股焦躁。
陈凑过来，压低声音：“董姨，你看黄主任那样，是不是出事了？”
叶宇老妈摇摇头：“不知道，她不出来正好，清静。”话虽这么，心里却憋着股气。几来被针对的憋屈、气愤，此刻都化作了倔强——就算真要调岗，她也得问清楚，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打印机工作的轻微声响。叶宇老妈埋头核对着报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手背上，温暖又踏实。她不知道，黄主任的办公室里，正上演着另一番景象。
黄主任攥着手机，手都在发抖。电话那头，黄建信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惹的好事！老疤带的人全折了，胳膊断腿断的十几个人！除了要花一大笔钱，上面的人要是查下来，我怎么解释？你要是不想死，最近就给我老实点！”
黄主任一脸沮丧地挂羚话，胸口剧烈起伏。她把桌上的文件狠狠扫到地上，高跟鞋踩着A4纸来回碾：“一群废物！连几个穷工人都搞不定，还折了十几个人！”
想到那笔文数字般的医药费，她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那些钱够她在美容院多办几个VIp卡，好好享受鲜肉的服务，现在却要填进医院这个无底洞。更让她憋屈的是，没了堂哥撑腰，她一个刚调来的主任，哪有本事把董会计赶出办公室？
她对着空气低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们这一家子人，我跟你们没完！”
可骂归骂，她也只能乖乖待在办公室里。陈路过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动静，吓得赶紧缩回头，悄悄对叶宇老妈：“董姨，黄主任好像在里面发疯呢。”
叶宇老妈头也没抬：“不管她。”手里的工作没停，心里却清明得很——这黄主任怕是遇上麻烦了。
另一边，黄建信正对着物流站的报表唉声叹气。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他这个堂口明面上是管理物流站，而这物流站也是楚家旗下的产业，每进出的货物量极大，全靠手下兄弟安排装卸分拣。现在一半人躺进了医院，剩下的人忙的团团转，卸货区堆着的集装箱像座山，叉车司机没人派单闲得没事干，蹲在地上斗地主。
“老大，上边的人刚才来电话了。”一个弟心翼翼地进来，“问为啥这批货还没发出去，合作方催得紧。”
黄建信狠狠把烟头摁灭：“就车坏了，正在修！”他哪敢实话？楚家最忌讳手下人惹是生非耽误生意，要是知道他为了私怨折了人手、误了正事，别他这个管事，整个堂口都得跟着倒霉。
正烦躁着，手机又响了，是医院打来的。护士老疤他们要转去VIp病房，否则就不配合治疗。黄建信气得太阳穴突突跳：“告诉他们，想住VIp自己掏钱！再敢闹事，就让他们滚出医院！”
挂羚话，他揉着发紧的眉心。这事肯定瞒不了多久，楚家的人眼线多着呢。他现在只盼着手下能赶紧找到那个动手的“蜘蛛侠”，不管是赔钱还是让他背锅，先把这摊子事平了再。
他猛地站起来，抓起外套：“备车，去医院！”不管怎样，先把那十几个活祖宗安抚好，别再捅出什么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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