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道堂外的空地上，早起的露水还没干透，就被一阵 “噼啪” 的雷光炸得蒸发了大半。李雷攥着三张雷符，额头上的青筋绷得紧紧的，雷门特有的青色道袍被风吹得猎猎响，他身后跟着三个年轻的雷门弟子，手里的雷符也泛着淡淡的蓝光 —— 这是他们今早的第三轮破阵训练，目标是在半炷香内劈散九叔布下的 “迷魂煞阵”。
“记住口诀！雷走经络，符引阵眼！” 九叔站在阵外，手里的铜钱剑时不时指一下阵中的薄弱处，“别光顾着炸煞气，找阵眼！尸婚的阵比喜煞的邪，阵眼藏得深，光靠蛮力没用！”
李雷咬着牙，将雷符往空中一抛，双手结印：“雷门正法，破煞开道！” 话音刚落，三道蓝光顺着他的指尖窜向雷符，“轰” 的一声，雷光在阵中炸开，原本弥漫的黑气被劈得四散，露出里面用石子摆的阵眼轮廓。他趁机冲进去，手里的短刀精准挑飞阵眼处的黑石子，整个迷魂煞阵瞬间垮了。
“成了！” 身后的弟子们欢呼起来，李雷却抹了把汗，懊恼地踹了踹地上的石子：“还是慢了！比师父要求的差了两息，要是真遇上尸婚的阵，这两息足够煞气缠上腿了！”
“急啥？” 王大胆扛着猎刀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个布包，里面是刚磨好的纯阳血匕首，“老子当年练劈煞，砍废了三把刀才摸到门道！你们才练三，能破阵就不错了！” 他扔给李雷一把匕首，“试试这个，沾了纯阳血，劈阵眼比你那短刀管用！”
李雷接过匕首，刃口泛着淡红的光，他试着往地上的黑石子划了下，石子瞬间裂开，里面的黑气 “滋” 地一下就散了：“好家伙！这比雷符还快！”
另一边的石桌上，赵家坳的五个后生正围着画符。最年轻的赵栓握着狼毫笔，手还在微微抖，墨汁里掺零镇劫镜碎片磨的粉，在符纸上晕开淡淡的银光。他之前画破煞符总出错，这次却一笔呵成，符纸干透后，银光聚成个的 “镇” 字。
“成了！我也画出带光的符了！” 赵栓举着符纸蹦起来，旁边的赵大牛拍了拍他的肩：“早了你能行！九叔了，镇劫镜的灵力能稳墨，咱们之前画不好，是缺了这东西！”
陈老栓蹲在旁边看，手里拿着张画好的符纸比对：“不错不错，比上次的工整多了。” 他指了指符纸边缘，“就是这里的转煞纹再弯点，能把煞气引得更顺，到时候贴在门上，不光能防煞，还能护着屋里的人。”
后生们赶紧记下来，赵大牛干脆掏出个本子，把陈老栓的要点都记上：“等去了南方，咱们多画点，分给村民，省得他们跟赵村似的，被煞气缠上都不知道！”
马老栓的药摊摆在院角，周围摆了二十多个陶罐，里面装着不同的草药。他戴着个旧老花镜，手里拿着根晒干的断肠草，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又和旁边的艾草比对了下比例，然后心翼翼地往石臼里放：“老陈，你过来看看，这解蛊的方子，用断肠草配艾草，比例是不是再减点？上次试的时候，药性太烈，怕普通人扛不住。”
陈老栓走过去，拿起石臼里的草药闻了闻，又捻零放在手心搓了搓：“减两成断肠草，加三成薄荷，能缓药性，还不影响解蛊。” 他指了指旁边的陶罐，“柳家送的那罐蜂蜜也加进去点，掩掩苦味，不然没人愿意喝。”
马老栓点点头，赶紧调整比例，石臼里的草药碾成粉后，泛着淡淡的绿光，他心地装到瓷瓶里，贴上标签：“这瓶给虎娃备着，他年纪，抵抗力弱，要是遇上蛊虫，先喝半瓶能顶一阵。”
护道堂里，十三正坐在桌前，《柳氏阴阳录》摊开在桌上，旁边放着分劫碑。他手里拿着支炭笔，在纸上画着不同的阵法图，分劫碑的红光时不时扫过书页，在图上标出阵眼和破绽的位置。
“你看这个‘尸婚聚煞阵’。” 十三指着书上的图，对凑过来的虎娃，“书里它是用十二具横死的尸体摆阵，阵眼在中间的棺材里，可分劫碑显示，真正的破绽在西北方的尸体身上 —— 因为那具尸体是活人假扮的，煞气最虚。”
虎娃凑过去看，分劫碑的红光正好落在图上的西北方，那里果然有个的红点：“胡仙那个红点处的煞气很淡！” 幼崽从他怀里跳出来，尾巴扫过符纸，红光和狐火交织，图上的破绽更明显了。
十三点点头，在纸上写下 “破阵三法”：一找虚煞处（活人、假物代阵眼），二用纯阳引（血、雷、艾草），三断煞气源（毁尸、拆阵基）。他刚写完，分劫碑突然亮了，红光在纸上扫过，补充了一行字：遇变体阵，以碑体红光覆阵，可显隐藏阵眼。
“这就齐了！” 十三把纸折好，递给进来的九叔，“不管是之前的喜煞阵，还是这次的尸婚阵，大概都能按这法子破。虚煞处最容易被忽略，只要找到它，再用纯阳的东西攻，基本就能破大半。”
九叔接过纸，仔细看了一遍，忍不住点头：“好子！这比书里的法子实用多了！” 他指了指分劫碑，“这碑的性能加上你的总结，咱们去南方就有底了！”
傍晚的时候，训练才算停。李雷和弟子们练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却还在互相较量谁的雷符炸得更准；后生们把画好的符纸都收进布包，足足有三百多张；马老栓配了五十多瓶解蛊药，分别装在不同的箱子里。
王大胆烧了锅热水，大家围着院子里的石桌坐着，吃着柳家送的干粮。远处的村里传来炊烟的味道，还有孩子打闹的笑声，胡仙幼崽趴在虎娃腿上，眯着眼晒太阳，尾巴时不时扫过桌角的符纸。
“明再练一，后就能出发了。” 十三望着远处的东山坡，柳青瓷的墓碑在夕阳下闪着淡淡的光，“临走前，咱们再去给柳姑娘上炷香，跟她一声。”
“该去该去！” 王大胆啃着馒头，含糊不清地，“让她知道咱们要去收拾另一个妖人，替她多除点邪！”
陈老栓点点头，喝了口热茶：“也得跟老族长一声，赵村刚太平，咱们走了，得让他们多注意点，要是有啥不对劲，就用咱们留的符纸。”
夕阳慢慢沉下去，护道堂的灯光亮了起来，映着院里的人影。大家还在聊着明的训练，聊着去南方的计划，空气中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反而多零踏实 —— 准备得越充分，心里就越有底。
虎娃抱着胡仙幼崽，看着上的星星，声：“胡仙，咱们明去给柳姑娘上坟，你她会听见咱们话吗？”
幼崽蹭了蹭他的手，喉咙里发出软软的声音，像是在 “会的”。
十三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备战的日子虽然累，却因为有这些伙伴，变得格外有力量。他知道，离村前的这最后两，会是难得的安宁，而这份安宁，会成为他们面对新劫的底气 —— 下一章，就是他们离村前，和赵村最后的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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