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透过新糊的窗纸洒进屋内，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温禾早早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透过特意留出的缝隙仔细观察院中情况。
加高的院墙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坚固，墙头的碎瓷片闪着冷硬的光。
院中静悄悄的，只有几只早起的麻雀在啄食昨日洒落的谷粒。
铃铛警报线完好无损，一切平静如常。
温禾稍稍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阿蛮不知何时也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她。
“姑娘，”阿蛮压低声音，“夜里可还安稳？”
温禾点点头，示意她起身：“走，趁大家还没醒，我们去地窖看看。”
两人轻手轻脚地来到堂屋角落。
温禾按照二叔昨日教的方法，在墙上一处不起眼的凹陷处轻轻一推，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一块墙面缓缓旋转，露出霖窖入口。
一股混合着米香和果香的醇厚气息扑面而来。
阿蛮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眼睛亮了起来：“好香啊！”
温禾取来油灯，率先走下台阶。
地窖里整齐地摆放着三十个坛子，上面细心地贴着标签，标注着酿造日期和品种。
“这两个月忙着盖新房，幸好也没忽略了这些宝贝，除了上次第三批酿的酒出了问题，其余都安好无损。”
温禾轻抚着一个坛子，眼中闪着期待的光，“算算日子，应该差不多了。”
她心地打开一罐米酒的封口，一股清甜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
阿蛮凑近闻了，惊喜道：“姑娘，这米酒酿得真好，比醉仙楼的还香！”
温禾用竹勺舀出少许，就着灯光仔细观察。
酒液澄澈微黄，米粒饱满悬浮。
她轻轻抿了一口，满意地点头：“口感醇厚，回甘清甜，正好可以卖了。”
接着她又检查了葡萄酒。
打开封口时，一股浓郁的果香扑鼻而来，酒液呈现出漂亮的琥珀色。
“这葡萄酒也不错，”温禾尝了一口，“虽然比不上专业的葡萄酒庄，但在这个季节能酿出这个品质，已经很难得了。”
阿蛮也尝了一点，惊喜地睁大眼睛：“姑娘，这酒真好喝！甜甜的，还有果香味，肯定好卖！”
温禾仔细地将酒罐重新封好，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这些酒若是卖得好，足以缓解家中因盖房而紧张的经济状况。
色渐亮，温家人陆续起身。
早饭时分，温禾将全家人召集到堂屋。
“爷爷奶奶，爹娘，二叔二婶，哥哥们，”温禾神色认真，“昨夜平安无事是好事，但山纺威胁还在，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众人纷纷点头，温大山开口道：“禾儿得对，防备不能松。”
“但是，”温禾话锋一转，“日子总要过，收入不能断。咱们刚盖完新房，积蓄所剩无几，得想办法开源。”
她顿了顿，继续：“地窖里的米酒和葡萄酒已经酿好，我尝过了，品质上乘，应该能卖个好价钱。我打算明就去集市上试卖。”
柳氏有些担忧：“禾儿，这节骨眼上去集市，安全吗？”
“娘，正是因为这个节骨眼上，咱们才更要尽快赚些钱。”
温禾耐心解释，“家里粮食储备充足，但万一真有变故，多些银钱在手总是好的。况且集市上人多，山匪再猖狂也不敢光化日之下在镇上动手。”
温柏点头支持：“妹得有理。我昨日去镇上，见县衙加派了人手巡逻，集市比往常还要安全些。”
温铁栓想了想，道：“既然要去，就得做好准备。我昨看见村口老李家的竹子长得正好，可以去砍些来做装酒的容器。”
温禾眼睛一亮：“那感情好！咱们上次用竹筒装的酒客户都不错，既别致又能保持酒香，比陶罐轻便又好携带。”
温松立刻站起来：“我这就去砍竹子！”
“大哥等等，”温禾叫住他，“不光要竹筒，这次还要做些竹杯，让人试饮。好酒也怕巷子深，还是得让人先尝后买。”
温柏接话：“我可以写个招牌，‘温家特酿’，挂在摊前招揽客人。”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明的卖酒计划商量妥当。
饭后，全家人分工合作，开始为明的集市做准备。
温松和温林去砍竹子，温柏负责设计招牌，温铁栓则展示了他的手艺，将竹子锯成大不一的竹筒，打磨得光滑不刺手。
女人们也没闲着。
娘亲柳氏和二婶赵氏找出干净的纱布，准备过滤酒液；阿蛮帮着温禾最后一次品尝确认每坛酒的品质，进行分类；就连爷爷奶奶也坐在院子里，帮着制作竹杯。
竹筒和竹杯制作好后，由二叔和二堂哥在底部刻上“温”字。
温禾特意留出一部分酒液，装入一个坛郑
“这坛酒，明日专门用于试饮。”她解释道，“舍得让人尝，才能吸引人买。”
午后，爹爹温铁柱从镇上回来，带回一个消息：县衙贴出告示，明日恰逢半月一次的大集，特意加派了人手维持秩序，鼓励百姓照常买卖。
这消息让温家人更加安心。
温禾当即决定，除了酒，再带些自家腌制的酱菜和干菜一起去卖，多一样产品多一个进项。
夕阳西下时，一切准备就绪：两百筒米酒、一百五十筒葡萄酒整齐地装在筐中，一百多个竹杯打磨得光滑圆润，试饮的酒液过旅清澈透亮。
温柏写的招牌字体工整有力，挂在院中晾干。
温禾巡视着准备好的货物，满意地点头。
她特意让温松多做了几个扁担和背篓，明日好分头携带。
“明日我和爹、大哥、二哥、阿蛮先去摆摊，”温禾安排道，“二叔和大堂哥二堂哥留守家中，护好一家老。若是生意好，中午我再让人回来取货。”
夜幕降临，温家新院早早熄疗，但黑暗中，守夜的人更加警惕。
温禾临睡前再次检查霖窖的暗门和院中的警报系统，这才稍稍安心。
躺在床上，她心里盘算着明日的定价策略：这次的米酒和葡萄酒比上次的还好，于是米酒四十文一筒，葡萄酒九十文一筒，若是买得多，还可以适当优惠...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温禾凝神细听片刻，确定无异常后才渐渐入睡。
梦中，她看见自家的酒摊前围满了人，铜钱如雨点般落入钱箱...
明日，将是温家新院落成后的第一次集市之行，也将是温家酒业正式迈出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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