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宝器阁，江枫并未将周一航的敌意放在心上。修仙界本就遵循弱肉强食的法则，他揭穿了对方以次充好的把戏，对方心生怨怼实属正常。只要周一航不主动找上门来，他便懒得为此耗费精力——眼下寻到空冥石、提升阵法实力，才是最紧要的事。
他继续在坊市中闲逛，午后的阳光透过幡旗缝隙，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沿途修士往来不绝，有高声讨价还价的，有捧着法器仔细端详的，还有结伴而孝讨论历练见闻的，热闹非凡。不知不觉间，江枫走到了坊市西侧的矿石区，一家挂着“聚石斋”木牌的店铺映入眼帘。
这家店铺的门面不算宽敞，却收拾得十分整洁。推门而入，一股厚重的石土气息扑面而来，货架从地面一直堆到屋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矿石。泛着冷冽金属光泽的“精铁石”被整齐地码在左侧，适合铸造低阶法器；右侧货架上，拳头大的“焰心石”通体赤红，隐约能感受到内部蕴含的火焰之力，是炼丹时的常用辅料；柜台后的玻璃柜中，还摆放着几块半透明的“灵玉髓”，内部流淌着淡淡的灵光，能辅助修士稳固灵力，价格不菲。
江枫的目光在货架上缓缓扫过，从常见的铁矿、铜矿，到罕见的雷纹石、冰魄石，一一掠过。就在他准备转身询问掌柜是否有空冥石时，角落里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矿石，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块矿石表面布满深浅不一的裂纹，像是被雷劈过一般，颜色暗沉，毫不起眼，被随意摆在一堆废弃的碎石旁，旁边的木牌上用炭笔写着“废石，五块下品灵石”。若换作寻常修士，定会将其当作普通黑石忽略，可江枫运转灵眼后，瞳孔中泛起的淡淡青光里，却清晰看到矿石内部，有一丝淡青色的光晕在缓缓流转——那是极为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空间之力气息！
“掌柜的，这块废石怎么卖？”江枫强压下心中的悸动，走到柜台前，指着那块黑石，故作随意地问道。
店铺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此刻正趴在柜台上，用放大镜研究一块泛着绿光的矿石。闻言抬头瞥了一眼黑石，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随意：“这是昨日一个散修拿来抵债的，看着就是块普通黑石，我敲开一块看过，里面也没什么特殊的。道友若是喜欢，算你三块下品灵石吧，买回去当个镇纸或者摆设也成。”
“如此便多谢掌柜了。”江枫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平静，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块下品灵石放在柜台上，而后缓步走到角落，将那块黑石心地拿起，收入储物袋知—生怕动作太大，引起掌柜的怀疑。
他刚要转身离开，目光却又被柜台旁货架上一块矿石吸引。那矿石约莫拳头大，通体泛着淡淡的青光，表面光滑，看起来品相极佳，旁边的标签上写着“青冥石，蕴含空间之力，可辅助修炼空间阵法，五百块下品灵石”。
青冥石江枫曾在宗门典籍中见过记载，虽不如空冥石那般能稳定空间之力，却也是辅助修炼空间阵法的佳品。可他仔细观察片刻，却发现这块青冥石表面的青光虽然浓郁，却有些凝滞，不似然矿石那般灵动。他再次运转灵眼术，果然看到矿石内部，有一道细微的灵力纹路——那是用凝空墨人工绘制的假纹，目的是模仿空间之力的气息，实则只是一块普通的青石，被人动了手脚。
“掌柜的，这块青冥石，我看未必是真的。”江枫指着那块矿石，语气平静地道。
山羊胡掌柜的脸色瞬间一变，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装镇定，捋了捋胡须笑道：“道友笑了！我聚石斋在坊市中经营了三十年，靠的就是诚信二字，从未卖过假货。这青冥石是我三个月前从北域矿场直接收购的，有矿场的凭证，绝对货真价实！”
“是吗？”江枫走上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普通的玉符——这是他绘制符箓时剩下的废料。他将一丝灵力注入玉符，而后对着青冥石轻轻一点，声音清晰地传遍店内，“青冥石蕴含然空间之力，若用灵力激发，会在玉符上留下特殊的空间印记，呈现淡青色光斑。掌柜若是不信，且看这玉符。”
店内原本正在挑选矿石的几位修士，闻言也纷纷围了过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那枚玉符上。只见玉符表面依旧是纯白色，毫无反应，连一丝青光都没有泛起。山羊胡掌柜的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却仍强辩道：“或……或许是道友的方法不对！这青冥石需要注入更强的灵力才能激发印记！”
“那我便换一种方法，让掌柜心服口服。”江枫不等他完，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凝空墨——这是他方才买的材料之一。他倒出一点墨汁在指尖，而后轻轻涂抹在青冥石表面，“凝空墨是绘制空间引符的专用墨，若遇到然蕴含空间之力的矿石，会与之相融，泛起淡青色光芒。掌柜且看。”
众饶目光再次聚焦在青冥石上。可凝空墨落在矿石表面后，却如同落在普通石头上一般，不仅没有泛起青光，反而慢慢凝固成黑色的墨点，轻轻一擦便掉了下来。
“原来是假货！”
“我之前差点就买了，幸好没下手！”
“聚石斋竟然也卖假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周围的修士顿时炸开了锅，纷纷指着山羊胡掌柜，语气中满是指责。
山羊胡掌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再也无法狡辩。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着江枫深深拱手，语气带着几分歉意：“道友高见，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误将假货当真品收购。这块假矿石，老夫这就销毁，绝不让它再坑害其他道友。若是道友因此受到了影响，老夫愿意赔偿你的损失。”
江枫摇了摇头：“赔偿倒不必，我只是不想其他道友被蒙骗。希望掌柜日后能诚信经营，莫要砸了聚石斋的招牌。”他顿了顿，目光望向店铺后院——方才进门时，他隐约看到后院堆着不少未分拣的矿石，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不过，我刚才在店外，似乎看到后院堆放着不少未分拣的原石，不知能否让我进去看看？若是有合适的矿石，我愿意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
山羊胡掌柜此刻正想弥补过错，闻言连忙点头，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当然可以！道友肯给老夫这个机会，是老夫的荣幸。道友请随我来！”
后院是一处不大的院子，地面上堆着几堆半人高的原石，上面还沾着泥土，显然是刚从矿脉中开采出来的。江枫蹲下身，一边用灵眼术探查，一边仔细挑选。没过多久，他便在一堆黑石中，又发现了两块蕴含微弱空间之力的矿石——与他之前买下的那块废石极为相似，只是裂纹更少，内部的青色光晕也更浓郁一些。
“掌柜，这两块黑石我也买下了，不知价格如何？”江枫问道。
山羊胡掌柜连忙道：“道友帮老夫指出假货，老夫感激不尽，这两块黑石，就按每块五块下品灵石算吧！”
“不必。”江枫摇头，取出二十块下品灵石递给掌柜，“该多少便是多少，我按每块十块下品灵石的价格买，日后若有类似的矿石，掌柜也可通知我。”
山羊胡掌柜见江枫如此爽快，心中更加感激，连忙应下。江枫将两块黑石收入储物袋，又谢过掌柜，便转身离开了聚石斋。
走出店铺时，江枫摸了摸储物袋中的三块黑石，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虽然没能找到空冥石，但这三块蕴含空间之力的黑石，也足以用来打磨“虚空壁”的阵基，提升阵法的稳定性。此番青阳城之行，倒也算收获满满，是个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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