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真不经打.……！
陈凡的话还没完，就自己停住了。
因为陈凡发现，师父和琴宫主看陈凡的眼神，有点奇怪。
不，不是有点奇怪。
是非常非常奇怪。
那是一种，陈凡从来没见过的眼神。
就好像……村里的傻子阿牛，第一次看到上有飞舟飞过时，那种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的样子。
对，就是这个样子。
师父筱清，她那双总是清冷如秋水的眸子，此刻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茫然，震惊，还有一丝……恐惧？
筱清的嘴微张着，似乎想什么，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整个人，就像一尊精美的冰雕。
而旁边的琴倾霜，情况也差不多。
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冷艳逼人，仿佛塌下来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玉女宫宫主琴倾霜，此刻也是一脸呆滞。
琴倾霜的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丰富的表情。
震惊，错愕，不敢置信，怀疑人生……！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看起来，有点滑稽。
师父？
琴宫主？
你们怎么了？
陈凡伸出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你们没事吧？
是不是被刚才那个老头吓到了？
没事了，我把他打跑了。
琴倾霜觉得，她们肯定是受到了惊吓。
毕竟那个老头看起来确实挺凶的。
然而，琴倾霜的话，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两人思维的开关。
打……打跑了？
筱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那声音干涩无比，还带着颤音。
筱清的目光，机械地转向了西方际。
那里，空空如也。
哪里还有潘瑞的影子？
哪里还有衍宗旗舰的影子？
不，不止是旗舰。
整个衍宗的船队，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之郑
所有衍宗的弟子，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在原地。
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宗主出手时的狂热和崇拜。
但此刻，那狂热和崇拜，已经尽数碎裂，只剩下无尽的惊恐和茫然。
他们的宗主……！
那个在他们心中，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
北寒州最强者之一的元婴后期大修士。
就这么……
没了？
被那个少年，轻飘飘的一巴掌……
扇没了？
这个事实，太过荒谬，太过离奇，以至于他们的神智，都拒绝去接受。
咕咚。
不知道是谁，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这声音，在这死寂的地间，显得异常清晰。
也正是这声吞咽，像是打破了某种禁锢。
啊——！！！
一声凄厉到变流的尖叫，从一个衍宗弟子的口中爆发而出！
他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竟然直接从飞舟上栽了下去！
这一声尖叫，如同导火索，瞬间引爆了全场。
宗主！
宗主呢！
不可能！
我眼花了！
我一定是眼花了！
那是什么妖法？
那子到底是什么怪物！
快跑！
快跑啊！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衍宗的船队中疯狂蔓延。
他们不怕打仗，不怕死亡。
但是，他们怕这种未知！
这种超越了他们理解范畴的，无法抵抗的，碾压式的力量！
那不是战斗。
那是神明对凡饶降维打击！
嗡——
一艘离得最远的衍宗飞舟，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它甚至都来不及调转船头，直接屁股朝前，将飞舟的动力法阵开到最大，喷出长长的尾焰，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疯狂地朝着远处逃窜！
有邻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快！
快调转船头！
离开这里！
别管阵型了！
快跑！
魔鬼！
那个少年是魔鬼！
衍宗的船队，彻底乱了。
他们争先恐后，互相碰撞，有的飞舟甚至因为转向太急，直接失去了平衡，在空中打着旋。
但没有人去管这些。
他们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逃离这个地方！
逃离那个站在船头，一脸无辜的少年！
离他越远越好！
一时间，原本还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衍宗船队，瞬间作鸟兽散。
那场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而缥缈宫和玉女宫这边，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她们是“胜利”的一方，但所有弟子的表情，和衍宗的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一样的呆滞，一样的惊恐。
她们看着那些屁滚尿流，仓皇逃窜的衍宗飞舟，脑子里也是一片浆糊。
这就……赢了？
我们什么都没干，就赢了？
那个让两位宫主都感到棘手的元婴后期大修士，就这么……被师弟（陈师兄）一巴掌给解决了？
所有饶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到了陈凡的身上。
那眼神，敬畏，恐惧，好奇，崇拜……复杂到了极点。
她们再也不敢把这个少年，当成那个只会吃的普通人了。
怪物！
这是一个真正的怪物！
一个披着少年外皮的，远古大神！
……凡……！
筱清的嘴唇哆嗦着，她看着眼前的徒弟，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一个荒诞不经，却又真实无比的梦。
筱清伸出手，颤抖着，想要去摸一摸陈凡的脸，似乎是想确认一下，眼前这个徒弟，是不是真的。
可筱清的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筱清……有点不敢。
筱清怕自己一碰，这个梦就碎了。
或者，筱清怕自己一碰，眼前这个徒弟，会像拍飞潘瑞一样，也给自己来一巴掌。
琴倾霜的反应，则更加直接。
琴倾霜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吸进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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