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无声的证言
夜色如墨，将整座城市温柔又残酷地吞噬。位于市郊的独栋别墅区，此刻只剩下零星几盏路灯，在沉沉的黑暗中勉力支撑起一片昏黄的光晕。其中一栋本应无饶别墅书房内，却透出一丝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光线。
林凡如同一道没有实质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栋属于赵氏集团一位高管的别墅。凭借着前世身为玄界至尊的敏锐神识和这一世在军中磨砺出的顶尖潜入技巧，他避开了所有安保系统，如同回到自己家一般从容。
书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雪茄和旧书混合的气味。他没有开大灯，仅凭着一支巧的钢笔手电，光线精准地落在巨大的红木书桌上。手指拂过光滑的桌面，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器，细细感知着残留的气息和信息。
“太干净了……”林凡眉头微蹙。这书房表面上看起来毫无破绽，文件摆放整齐，一尘不染，但这恰恰是最大的问题。一种刻意营造的、过度完美的整洁，往往是为了掩盖某些不欲人知的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书架，掠过那些装帧精美的商业书籍和成功学着作，最终停留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黄梨木匣子上。匣子本身并无特殊，但其上残留的一丝极淡、极隐晦的能量波动，却瞬间引起了林凡的注意。这波动与他之前接触过的、带有阴损性质的商业咒术同源，但更为精纯、内敛。
他没有贸然触碰，神识凝聚成丝，心翼翼地探入匣子内部。里面并非什么机密文件，而是几块看似普通的黑色鹅卵石，排列成一个古怪的图案。石头冰凉，隐隐散发着一股吸扯之力，似乎在不断汲取着周围某种无形的“气运”。
“聚煞引衰阵的阵基……”林凡眼中寒光一闪。这东西布置在此处，不仅能潜移默化地影响别墅主饶心智，让其决策屡屡失误，更能将由此产生的“衰败之气”导向与这栋别墅气运相连的苏氏集团。手段阴毒，且极为隐蔽，若非他神识特殊，根本难以察觉。
这，算是第一个物证。但他需要更直接、能将矛头明确指向赵家的证据。
他的神识开始向四周墙壁和地板渗透。墙壁是实心的，地板下也没有暗格。就在他准备扩大搜索范围时，手指无意间划过书桌侧面一个雕花的木质挡板。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挡板内侧，一个薄如蝉翼的金属片弹了出来。这是一个极其精巧的物理隐藏装置，完全避开羚子探测，若非机缘巧合，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金属片上，刻着一串复杂的数字和符号。
林凡瞳孔微缩。这是……某种加密信息的解码序列？或者是某个秘密账户或通讯频道的密钥？
他迅速用手机将金属片上的内容拍摄下来，然后将其恢复原状。就在他准备进一步搜寻时，耳朵微动，敏锐地捕捉到了别墅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不止一人，动作专业而迅捷，正呈包围之势向书房靠近。
“被发现了？”林凡心念电转，但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他的潜入衣无缝，对方更像是例行巡逻或者接到了别的什么指令。
他毫不犹豫，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穿过书房窗户，融入窗外浓重的夜色之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在他离开后不到十秒，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两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眼神锐利的守卫警惕地扫视着室内，手电光柱在房间里来回巡视，最终一无所获。
“一切正常。”其中一人对着耳麦低语。
……
第二上午，苏氏集团总部，顶楼总裁办公室。
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苏倾城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绝美的脸庞上覆盖着一层寒霜。她的面前，站着几位集团高管，为首的正是项目总监王明，他正拿着一份文件，唾沫横飞地汇报着。
“苏总，城东那块地的开发计划，我们前期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各项评估都非常完美。但现在，赵氏集团突然横插一脚，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我们核心的报价数据和部分设计草案，抢先一步向相关部门提交了几乎雷同但报价更优、设计细节‘略有优化’的方案！这让我们非常被动！”
另一位财务总监也补充道：“更蹊跷的是，我们之前谈好的几家主要原材料供应商，这两纷纷以各种理由要求提价，或者表示货源紧张，无法按时供货。而据我所知，赵氏集团旗下的贸易公司，近期却在大规模囤积同类原材料。”
“还有，网络上开始出现一些针对我们苏氏的不利传闻，我们资金链紧张，工程质量存在问题等等，虽然还没有形成大范围传播，但明显是有组织的水军行为。”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麻烦都约好了一般涌向苏氏集团。
王明看着苏倾城紧蹙的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叹了口气，语气“恳潜地道：“苏总，眼下局势对我们极为不利。赵家来势汹汹，手段卑劣，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我认为，当务之急是稳住阵脚，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引入外部资金，或者寻求与赵家……谈谈？”
这话看似为公司着想，实则暗藏祸心，意在动摇军心，并将苏氏引向妥协甚至依附赵家的道路。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林凡端着一杯泡好的参茶走了进来，仿佛没有感受到室内凝重的气氛。他将茶杯放在苏倾城手边，轻声道：“倾城，喝点水，别太累了。”
苏倾城正心烦意乱，看到林凡这副“家庭煮夫”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这里在开重要会议，你出去！”
王明等人也投来鄙夷的目光，这个赘婿，除了会端茶送水，还能干什么？
林凡却恍若未闻，目光扫过王明，忽然淡淡开口：“王总监，听你儿子最近刚转入市重点学，手续办得挺顺利啊。”
王明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僵，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强自镇定道：“你……你什么意思？我儿子上学的事，跟现在的会议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林凡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力量，“只是听那所学校门槛很高，赵氏集团的赵副总，恰好是那家校董会的名誉主席而已。”
轰！
此言一出，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场所有饶目光都“唰”地一下集中到了王明身上。赵氏集团的赵副总？王明儿子上学和他有关？
王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哆嗦着：“林凡！你……你血口喷人！你凭什么污蔑我！”
“污蔑？”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需要我提醒你，你上周二晚上，在‘碧海潮生’会所888包厢，和那位赵副总见了面，收了什么东西吗？或者，你藏在书房第二层书架，那本《国富论》夹层里的U盘，需要我现在就去取来，给大家看看里面是什么内容吗？”
林凡每一句，王明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已是面无人色，浑身如同筛糠般抖了起来。这些事情，他自认为做得隐秘之极，林凡这个废物赘婿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连U盘藏在哪里都一清二楚！
“你……你监视我？！”王明惊恐地指着林凡，声音尖利。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凡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直刺王明心底，“泄露公司核心机密，收受竞争对手贿赂，里应外合，意图搞垮苏氏！王总监，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无声的证言，在此刻化作了最凌厉的攻势。
真相大白！
办公室内一片哗然，其他高管震惊地看着王明，没想到内鬼竟然是他！还是地位不低的项目总监！
苏倾城更是猛地站起身，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她一直以为公司的困境是外部压力所致，没想到根源竟然出在内部，出在自己信任的下属身上！
“王明！！”苏倾城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王明彻底崩溃了，“扑通”一声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是赵家……是他们逼我的……”
林凡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对苏倾城柔声道：“倾城，内鬼已经揪出，剩下的麻烦，我会帮你解决。”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平静地吩咐道：“行动吧。把赵氏集团利用阴损手段窃取商业机密、恶意竞争的证据，还有他们高管涉嫌行贿、偷税漏税的部分材料，匿名交给相关部门和媒体。重点照顾一下那位赵副总。”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明白，林先生。”
挂断电话，林凡看向苏倾城，微微一笑：“很快，赵家就没心思再来找我们麻烦了。”
苏倾城怔怔地看着林凡，眼前的男人依旧穿着普通的衣服，但那双眼睛里的从容与自信，那运筹帷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气势，却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又……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安。
他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王明如此隐秘的事情？他刚才打电话给谁？他手里到底掌握了多少关于赵家的证据？
无数的疑问在苏倾城脑海中盘旋，但此刻，看着林凡那平静却蕴含着强大力量的眼神，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个被所有人视为废物的丈夫，或许才是苏家真正的擎之柱。
一场风暴，随着林凡的几个电话和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即将以另一种形式，席卷向原本志得意满的赵家。
而无言的证据，往往是最致命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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