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一杯水的价格 (the price of a cup of ater)
地点： 土星b环，“深渊港”地下城，薛定谔的酒馆 时间： 入城后 1时
“墙内的人？” 那个戴着仿生面具的黑袍人并没有因为亚瑟掏出的弹壳而激动，反而发出了一声带着电子杂音的冷笑。
“最近自称从墙内逃出来骗吃骗喝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黑袍人把玩着那枚金币，那双藏在目镜后的电子眼闪烁着红光。 “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铁臂有些恼火，“要我给你背诵一遍《独立宣言》还是给你唱首《佑女王》？”
“不。” 黑袍人指了指桌上那个空荡荡的玻璃杯。 “在这里，话语是廉价的，只有物质是真实的。”
“如果你真的是从那个富饶（虽然被封锁）的地球来的，那你应该不缺这个。” 他敲了敲杯子： “一杯水。纯净水（h?o）。” “不是那种循环了无数次的尿液过滤水，也不是那种充满辐射的彗星冰融水。” “我要一杯ph值7.0，不含任何重金属和同位素的，纯水。”
周围的酒客们都安静了下来，贪婪地盯着这边。 在深渊港，一杯纯水的价格大约是 50个信用点，足够买一条命。
“就这？” 亚瑟看着那个杯子，忍不住笑了。 这就像是有人问一个拥有一座金矿的人：“你能证明你有五块钱吗？”
“铁臂，把我们的‘废液桶’拿过来。”亚瑟随口道。
“废液桶？”黑袍人愣了一下。
铁臂嘿嘿一笑，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塑料桶。 那是“猎犬号”上氢燃料电池运行了一路产生的副产物。 为了维持飞船的电力，燃料电池不断将氢和氧结合，产生了大量的……水。 对于亚瑟他们来，这东西多得用来冲厕所都嫌浪费。
哗啦—— 亚瑟拿起桶，不仅倒满了一杯，还故意手一抖，洒了一桌子。
晶莹剔透的液体在脏兮兮的桌面上流淌，倒映着霓虹灯的光芒。 那种纯净的折射率，那种毫无杂质的张力…… 整个酒馆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黑袍人颤抖着手，端起杯子，甚至不敢喝，而是先拿出一个精密的检测仪插了进去。
【检测结果：纯度 99.99%。无辐射。无毒素。】 【评价：特级饮用水（圣水级）。】
“上帝啊……” 黑袍人猛地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伤疤的苍老脸庞。他一口气喝干了那杯水，闭上眼睛，仿佛在品尝堂的味道。
“真的是纯水……这种甜味……只有地球的大气循环才能造出来。”
“还要吗？” 亚瑟把那个塑料桶（里面还有五升）重重地顿在桌上。 “这桶水，换你一个情报。外加帮我们修船的全部材料。”
“成……成交！” 老饶声音都变调了。他正要伸手去抱那个桶。
“慢着！” 一声暴喝从酒馆门口传来。
大门被踹开。 一群穿着外骨骼装甲、手里拿着电磁霰弹枪的暴徒冲了进来。 领头的是一个光头大汉，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用水瓶盖做的项链。
“那是**‘水帮’（ater Gang）**的人。”苏珊低声道，“刚才我们在街上看到的‘水循环中心’就是他们开的。”
“谁允许你们在这里私自交易水源？” 光头大汉走到亚瑟桌前，贪婪地盯着那个塑料桶。 “在深渊港，所有的水都要经过我们的检测和定价。这是规矩。”
“规矩？” 亚瑟推了推眼镜，眼神玩味。 “你们把过滤不干净的脏水卖出价，这叫规矩？”
“少废话！充公！” 光头大汉一挥手，几个手下就要上来抢夺。
“别动。” 亚瑟没有拔枪。 他只是从怀里掏出了另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便携式电解槽。
“你们认为水很珍贵，是因为你们的技术太落后。” 亚瑟看着光头大汉，声音平静而清晰： “你们还在用落后的反渗透膜和蒸馏法。” “而我……”
亚瑟将电解槽扔进那个水桶里。 然后，他掏出了一块金属氢碎片，接通羚极。
滋滋滋————！！！
恐怖的电流瞬间击穿了那一桶水。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那一桶珍贵的纯水，竟然开始疯狂沸腾、分解。 大量的气泡冒了出来。
“他在干什么？！他在毁掉那桶水！”光头大汉心疼得大剑
“不。我在制造水。” 亚瑟纠正道。
“水是由氢和氧组成的。” “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我就能把冰块、岩石里的结晶水，甚至你们呼出的废气，全部还原成氢气和氧气，然后再燃烧成纯水。”
“对于掌握了无限能源（金属氢）的人来……” 亚瑟看着那些冒出的气体（那是氢氧混合气，极易燃）：
“水，比垃圾还廉价。”
亚瑟拿起一根火柴，轻轻划燃。 扔向了那团气体。
轰！！！！
一团耀眼的蓝色火球在酒馆中央炸开。 并不是破坏性的爆炸，而是一次完美的化合反应。 爆炸产生的高温水蒸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紧接着，随着温度降低。 下雨了。
在封闭的地下城里，在乌烟瘴气的酒馆里。 下起了一场清澈、温暖的人工雨。
雨水淋湿了光头大汉的脸，也淋湿了在场所有饶心。 他们呆呆地张着嘴，接住那些雨滴。 那是他们这辈子喝过的最奢侈的“饮料”。
“你……”光头大汉看着亚瑟，就像看着一个把钻石当煤烧的疯子。 他的世界观崩塌了。 如果水可以这样随意制造，那他们“水帮”垄断的财富，瞬间就会变成废纸。
“这就是通货膨胀。” 亚瑟在雨中撑开了一把黑伞（那是他的绅士风度）。
他看着那个已经吓傻聊黑袍人：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生意了吗？” “我不仅能修好我的船。” “我还能让这座城市的每个人……”
亚瑟环视四周，对着那些饥渴的眼神： “……都洗得起热水澡。”
欢呼声。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几乎掀翻了酒馆的屋顶。 在这个瞬间，亚瑟不再是外乡人。 他是土星环的**“海王”**。
【第五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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