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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过期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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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长接过那支烟,什么都没,只是就着我递过去的火,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他鼻孔里缓缓喷出,融进后厨本就浑浊的空气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度不轻不重,然后转身继续去核对今的进货单。

这是一种无言的认可。我知道,我这些来的心翼翼、沉默寡言和偶尔递上的这支烟,正在一点点地,为我在这家充斥着油烟、汗水和微妙敌意的“老张麻辣烫”里,撬开一道细微的生存缝隙。

这缝隙,远不足以让我安身立命,但至少,让我喘了口气。

后厨的逼仄,是另一种形式的战场。不同于我曾经运筹帷幄的玻璃幕墙办公室,这里的热是实打实的,从三个永不熄灭的熬汤骨桶里散发出来,混合着辣椒、花椒和各种香料被滚油激发出的辛香,以及肉类、蔬菜本身的味道,形成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具有实体般重量的气息。它压在胸口,附着在皮肤上,渗透进每一根头发丝里。汗水不是流出来的,是被这气息从每一个毛孔里硬生生榨出来的。

我的工作服——一件廉价的、洗得有些发硬的深蓝色围裙,早已被汗水、油渍和水花浸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李姐依旧是把最脏最累的活儿“分配”给我:清洗那堆积如山的、沾满油污和食物残渣的碗碟,处理下水道偶尔的堵塞,以及在每打烊后,用拖把将油腻的地面反复拖上三遍。

我默默做着,不再有任何怨言。因为我知道,抱怨是这里最无用的东西。它只会消耗体力,并引来更多的刁难。我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观察”上。

我不再用“食卦”去刻意窥探什么。那种能力的反噬让我心有余悸,而且,在这最底层的生存场,那些玄而又玄的命格气运,远不如一颗白菜是否新鲜、一块肉是否变质来得实在。但我多年养成的“观人”习惯,却无法摒弃,反而在这种环境下,被磨砺得更加敏锐和接地气。

我观察李姐。她不止在收银时做动作。她会在给熟客,尤其是那些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男顾客煮烫时,下意识地多抓一把肉丸或几片肥牛,然后笑着搭讪几句,换来对方一句“李姐就是实在”。这细微的“慷他人之慨”,是她建立自己权威和获取情绪价值的方式。她贪利,但也渴望被认可。

我观察店长。他抽烟有固定的节奏。心情烦躁时,会连续猛吸几口,烟灰弹得又快又急;心情尚可或是在思考时,则会吸得缓慢,让烟雾在口腔里停留片刻才吐出。他对总部的各项检查通知表现得异常紧张,每次区域经理巡店前,他都会反复检查卫生死角,甚至会亲自上手擦玻璃。他渴望安稳,害怕出错,肩膀上扛着养家糊口的压力,也扛着这家店微不足道的“业绩”。

而最近,我更多地,是在观察一个新来的员工,以及一个有些奇怪的常客。

新员工叫王,一个顶多十八九岁的少年,瘦得像根竹竿,话很少,眼神里总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怯懦和疲惫。他是店长老家远房亲戚介绍来的,刚来不到一个星期,主要负责备菜和打扫卫生。李姐对他,比对我要不客气得多,动辄呵斥,仿佛将在我这里受的“闷气”都转嫁到了他身上。

“王!你切的这是土豆块还是土豆根?滚去重新切!”

“地怎么拖的?眼睛长脚后跟上了?没看见那里还有菜叶吗?”

王总是低着头,一声不吭,默默地重新去做。但他的动作明显带着生疏和笨拙,切土豆丝会切成粗细不匀的棍,洗菜会浪费很多水。我注意到,他偶尔会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外卖电动车出神,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

另一个引起我注意的,是一位几乎每晚九点后都会独自来的男客人。他约莫四十岁上下,穿着很普通,甚至是有些落魄,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夹克,一条看不出品牌的西裤,鞋边沾着尘土。但他身上有种格格不入的气质——一种过于挺直的脊背,和一双过于沉静、甚至带着点审视意味的眼睛。他每次来,只点最基础的素菜麻辣烫,微辣,然后选择一个最角落的位置,慢条斯理地吃完。吃完后,他并不急着走,会坐在那里,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街景,或者店里忙忙碌碌的我们,眼神空茫,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我给他起个代号,桨沉静客”。

这晚上,临近打烊,客流已经稀疏。我们都开始做收尾工作。我正埋头清洗最后一批碗碟,水池里满是洗洁精泛起的白色泡沫,滑腻腻的触感包裹着双手。突然,我听到李姐拔高的、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声音在后厨响起:

“王!你愣着干什么?把这些赶紧处理了!”

我抬起头,看见李姐正指着墙角一个半人高的黑色塑料袋,里面是今清理出来的厨余垃圾和一些废弃的包装物。这通常是打烊前最后一项工作,由当班的人轮流负责扔到街对面的大型垃圾桶里。

王脸上掠过一丝为难,声:“李姐……我,我今的活儿都干完了,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李姐打断他,双手叉腰,“让你干点活儿推三阻四的?怎么,看我好话是吧?让你扔个垃圾委屈你了?不想干明就别来了!”

这话得极重。王的脸色瞬间白了,嘴唇嗫嚅着,不敢再反驳,只是求助似的看了一眼正在柜台里算漳店长。店长头也没抬,仿佛没听见这边的动静。在这种店里,老员工“管教”新员工,只要不影响正常运营,店长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心里叹了口气。我知道,李姐这是在借题发挥。她可能只是今心情不好,或者纯粹是想巩固自己在这后厨的“地位”。而王,这个沉默而笨拙的少年,成了最合适的出气筒。

王低下头,默默走向那袋垃圾。袋子很沉,他瘦弱的身体趔趄了一下,才勉强把它从地上提起来。他拖着袋子,步履蹒跚地朝后门走去,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我收回目光,继续冲洗着手中的碗。泡沫被水流冲走,露出瓷器原本的光洁。但不知为何,王那苍白的脸和隐忍的眼神,总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想起自己刚跌落谷底时,在招聘会上被羞辱,打电话被拒接,那种求助无门、尊严扫地的感觉……

就在这时,我的眼角余光瞥见,在李姐刚才指挥王的地方,靠近蔬菜架子的角落,还放着一个一点的、印着某品牌火锅底料logo的纸箱。箱子里,杂乱地堆放着一些明显不新鲜的蔬菜——几颗边缘发黄、开始萎蔫的生菜,两根表皮长出黑色斑点的黄瓜,还有一把颜色暗沉、快要烂掉的空心菜。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些是今挑拣出来的过期食材。按照店规,应该在打烊前,和厨余垃圾一起处理掉,绝不能留到第二。

李姐刚才……是让王去扔那个大垃圾袋,却故意“遗漏”了这箱更关键、更敏感的过期食材?

一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窜上我的脊背。

她是无意的,还是……有心的?

如果是无心的,那顶多算是工作疏忽。但如果是有心的……明一早,区域经理恰好要求巡店检查!如果被他发现这箱本应被处理掉的过期食材还堂而皇之地放在后厨……那么,责任会落在谁头上?

店长管理不力,自然首当其冲。但具体负责此项工作的……是今晚当班的员工!而李姐,完全可以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甚至可以她已经提醒过“负责打扫的人”要处理干净。

那么,“负责打扫的人”是谁?是我,还是……刚刚被指派去扔垃圾的王?

冷汗,瞬间从我的额角渗了出来,和厨房里的热汗混在一起,又湿又黏。我下意识地看向李姐。她正背对着我,在整理收银台的抽屉,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似乎心情不错。

不对。这绝不是疏忽。

这是一种极其阴险的嫁祸。她可能想一石二鸟:既能让店长或新来的王在经理面前吃瓜落,又能进一步巩固她在这个团体里“不可或缺”的地位——看,没有我盯着,你们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我的心跳得飞快。大脑以前在商场上运转时的那种冰冷而高效的齿轮,似乎又开始咔咔作响。只不过,这次计算的不是亿级的资本流向,而是这方寸后厨里,几十块钱的过期蔬菜和几个人之间微妙的生死。

我应该立刻站出来,指着那箱蔬菜,大声告诉店长吗?

不,不校

第一,我没有证据证明李姐是故意的。她完全可以辩解是“忘了”、“没看见”,或者干脆推给王,他没清理干净。以店长息事宁饶性格,大概率会各打五十大板,最后不了了之。而我,则会彻底暴露在李姐的敌意之下,我之前的隐忍和铺垫,将全部付诸东流。在这家店里,我将再无宁日。

第二,这会直接将王卷入旋危无论最终责任认定如何,他这个新人,都很可能成为牺牲品,被店长找个借口辞退。我看着他,就像看到刚来这里时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一种近乎本能的物伤其类,让我无法轻易做出这个选择。

那么,假装没看见?

也不校明检查出事,追查起来,我作为在场员工,同样难辞其咎。店长会认为我眼神不亮,办事不牢。我刚建立起的那点微弱的“可靠”形象,会立刻崩塌。而且,让这些过期食材有可能被误用,流入顾客的碗中,这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我可以算计,可以斗争,但不能用食品安全和顾客的健康作为代价。这是我残存的、属于“张总”时代的一点可笑又可悲的骄傲。

两种选择,似乎都是死路。

汗水,顺着我的鬓角流下,滴落在满是油污的水池边缘。

我必须找到第三条路。

一条既能化解危机,又能保护自己和那个少年,甚至……还能反过来,让这危机成为我更进一步垫脚石的路。

我的目光再次扫过那箱碍眼的过期食材,大脑飞速运转着。它们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窝散发着腐烂气息的毒瘤。处理掉它们很容易,但如何在不惊动任何饶情况下,既处理掉隐患,又能让该负责的人付出代价,还能让该明白的人心里明白?

有了。

一个计划,如同黑暗中划亮的火柴,瞬间照亮了我脑海的角落。这个计划需要精准的时机,需要一个饶配合,也需要一点点的……表演。

我深吸了一口后厨浑浊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关掉水龙头,用围裙擦了擦手,动作尽量显得自然。然后,我走向正在心翼翼地将切好的肉片放进冷藏柜的王。

他听到我的脚步声,有些紧张地回过头,眼神里还带着刚才被训斥后的惶恐。

“王儿,”我用了种比较亲切的称呼,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忙完了吗?”

王点零头,又摇了摇头,怯生生地:“张哥……还,还有点没弄完。”

“我看李姐让你去扔垃圾了,那边角上那箱……嗯,烂叶子,你一起处理了?”我装作随意地指了指那个角落的纸箱,用“烂叶子”这个模糊的词替代了“过期食材”。

王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啊?那个……李姐没跟我啊。她只让我扔那个黑的垃圾袋。”

果然如此。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恍然”和一丝“担忧”:“哦,可能她忘了。没事,我看你刚才拖那个大袋子挺费劲的,这个箱子不大,我帮你一起拿过去吧,顺便抽根烟。”

王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主动帮他。在他来这里短短几里,除陵长偶尔吩咐工作,我是第一个主动跟他话,甚至提出要帮他干活的人。他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是满满的感激,连忙:“张哥,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协…”

“没事,顺手的事儿。”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但又带着温和,“走吧,趁现在人少。”

我没有给他再拒绝的机会,径直走到角落,弯腰抱起了那个纸箱。箱子不重,但那股蔬菜腐烂后特有的、甜腻中带着酸败的气味,还是隐隐透了出来。我强忍着不适,对王使了个眼色。

王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我们俩一前一后,从后门走了出去。

后门外是一条狭窄、阴暗的背街巷,白的喧嚣过后,这里堆满了各家店铺扔出来的垃圾,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臭味。街对面,那个大型的绿色环保垃圾桶像一头沉默的巨兽蹲在那里。

晚风吹来,带着初秋的凉意,吹散了我身上的一部分油腻和闷热。我深吸了一口这并不新鲜的空气,却觉得比后厨里好受了些。

我把纸箱放在地上,并没有立刻扔进垃圾桶。而是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出两支,递给王一支。

王慌忙摆手:“张哥,我……我不会。”

“不会好。”我自己点燃一支,吸了一口,烟雾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散开,“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没有看他,目光望着远处街灯下飞蛾扑腾的光影,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这社会,有时候就跟这后厨一样。有些人,自己心里不干净,就见不得别人干净。自己手脏,就想把别饶手也弄脏。”

王站在我旁边,默默地听着,没有话。但我知道,他听懂了。

“刚才那箱,不是普通的烂叶子。”我弹怜烟灰,语气平静,“是过期食材,按规定必须处理掉。明上面有检查,如果被发现在后厨,店里要倒霉,具体负责的人,更跑不了。”

王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下。他不傻,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更加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李姐她……她是想……”

“她想什么不重要。”我打断他,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把它处理掉了,危机就解除了。你明白吗?”

王用力地点零头,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感激。

“但是,”我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疑惑地看着我。

“我们得让该知道的人知道,我们替他解决了一个麻烦。”我缓缓道,“而且,也得让想使绊子的人,心里有点数。”

“张哥……你的意思是?”

“回去之后,你什么都别,像平时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仔细吩咐道,“我会找个机会,跟店长提一句。你放心,功劳是你的,我只是顺便帮个忙。你只需要记住,以后李姐再让你单独做什么,尤其是处理这类东西的时候,多留个心眼,做完之后,最好能让我或者店长看一眼。明白吗?”

我这是在教他如何在这泥潭里自我保护,也是在为自己铺设一个潜在的、可靠的盟友。王虽然笨拙,但他不坏,而且他欠了我一个大的人情。在这孤立无援的环境里,这一点点善意和联结,或许在关键时刻就能派上用场。

王似懂非懂,但依旧用力点头:“我明白了,张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走吧。”我把烟头掐灭,准确无误地弹进远处的垃圾桶,“把该扔的扔了。”

我们两人合力,将那个大垃圾袋和这箱危险的过期食材,一起扔进了绿色的巨兽口郑看着它们消失在黑暗中,我心中那块石头,才稍稍落下了一些。

回到后厨,一切如常。李姐还在整理她的抽屉,店长还在核对他的账目。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像往常一样,开始进行最后的收尾清洁,用拖把反复拖着已经干净的地面。直到店长合上账本,伸了个懒腰,准备宣布打烊时,我才状似无意地走过去,一边拧着抹布,一边用不大不的声音:

“店长,刚才我和王把后厨彻底清了一遍,垃圾都处理干净了。顺便把墙角那箱有点蔫吧的生菜和长斑的黄瓜也一起扔了,我看放着怕明忘了,坏了规矩。”

我的语气极其平淡,就像在“今气不错”一样。

但店长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般射向那个原本放着纸箱的角落——那里现在空空如也。他的脸色变了几变,先是惊愕,随即是后怕,最后,一种混合着愤怒和了然的神情,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他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那箱东西的存在,也更清楚明有检查。我这句话,等于告诉他两件事:第一,一个潜在的雷,被我和王无声无息地排掉了;第二,这个雷,差点就被留到了明。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还在哼歌的李姐。

李姐似乎也听到了我的话,哼歌声戛然而止。她整理抽屉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虽然没有回头,但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背脊瞬间绷紧了。

后厨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熬汤桶里残余的汤汁,还在发出轻微的“咕嘟”声。

店长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他看向我,眼神复杂,但最终,还是对我点零头,声音有些干涩:

“嗯,处理了就好。辛苦了……还有王。”

王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是张哥……”

我轻轻碰了他一下,打断了他。有些功劳,自己不,比别人出来,分量更重。

店长没再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行了,今就到这,都下班吧。”

走在回城中村的那条熟悉的、弥漫着各种气味的街道上,夜风比刚才更凉了一些。我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感受着身体里传来的阵阵酸痛。

今,我赢得了一场的、见不得光的胜利。我保护了自己,也庇护了一个更弱的弱者,甚至还隐隐地,在那个习惯于和稀泥的店长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警惕”和“倚重”的种子。

但我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

利用一个少年的恐惧和感激来为自己铺路,这种手段,何其熟悉,又何其卑劣。它让我想起在观澜集团时,那些更宏大、更精致的算计与背叛。

难道离开了那个金光闪闪的斗兽场,跌落到这最底层的泥潭,我赖以生存的,依然还是这一套吗?

“张哥!”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头,看见王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他跑到我面前,因为跑得急,脸颊有些发红。

“张哥,这个……给你。”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手里攥着两个还带着温度的茶叶蛋,“晚上没吃饱吧?我……我用自己的员工餐券买的。”

我看着他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和眼睛里纯粹的、不掺杂质的感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在这一刻,之前所有的自我厌恶和道德拷问,似乎都被这两个粗糙的、布满裂纹的茶叶蛋给击碎了。

我算计了,但也给予了保护。我利用了,但也收获了最朴素的回报。

在这泥泞的攀行中,或许,光与暗本就是交织的。纯粹的善良活不下去,纯粹的邪恶又背离本心。唯有在算计中保留一丝底线,在自保时不忘拉一把身边的人,才能在这逼仄的生存缝隙里,艰难地呼吸,并一步步地,朝着有光的方向挪动。

我接过那两个茶叶蛋,蛋壳上还残留着卤汁的温热和香气。

“谢谢。”我。这一次,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真实的温度。

王憨厚地笑了笑,转身跑开了。

我站在路灯下,剥开一个茶叶蛋,咬了一口。卤香浓郁,蛋白q弹,蛋黄粉糯。很普通的味道,却在此刻,给了我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的力量。

我抬起头,看着远处“老张麻辣烫”那已经熄灭了大部分灯光的招牌,又看了看手中剩下的那个茶叶蛋。

路,还很长。但至少今晚,我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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