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念途推开房门时，江宇正站在玄关换鞋，指尖拎着个纸袋，里面装着刚买的草莓蛋糕——沈念途昨随口提了句“想吃甜食”，他今特意绕路去买的。
“进来吧，随便坐。”沈念途接过蛋糕往厨房走，“我家没什么规矩，不用客气。”
江宇跟在他身后，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客厅。挑高的花板下挂着盏简约的水晶灯，浅灰色的沙发上铺着羊绒毯，落地窗旁摆着盆巨大的龟背竹，叶片在风里轻轻摇晃。装修风格和他家很像，都是低调的奢华，只是沈念途家多了些生活气——茶几上放着本翻开的文杂志，沙发缝里塞着个歪歪扭扭的星星抱枕。
“我爸爸在花园修剪花枝，等会儿跟你介绍。”沈念途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橙汁，递给他一瓶，“先去我房间？”
“好。”江宇点头，跟着他往二楼走。楼梯的扶手是光滑的实木，台阶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走到二楼转角，就能看到沈念途房间的门，门板是浅灰色的，门把手上挂着个银色的星星挂坠，晃悠着反射出细碎的光。
沈念途推开门：“到了。”
江宇走进房间时，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房间比他想象中更宽敞，一面墙是顶立地的书柜，塞满了习题册和科普读物，角落里堆着几个文模型，月球仪正缓慢地自转着。靠窗的位置放着张宽大的书桌，台灯是极简的黑色款，旁边堆着半人高的练习册，却码得整整齐齐。
另一边是张双人床，被子叠成方正的豆腐块，床头摆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还停留在昨晚没关的游戏界面。床尾有扇磨砂玻璃门，沈念途解释道：“里面是卫生间和浴室，旁边是衣帽间，不用跟我爸妈抢洗漱台。”
江宇的目光落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椅背上搭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卫衣，袖口磨出了细细的毛边。这很符合沈念途的性子，看着清冷，骨子里却藏着点不为人知的随性。
“随便坐。”沈念途往电脑前一坐，拍了拍旁边的电竞椅，“刚更新的游戏副本，要不要试试？”
江宇在他身边坐下，指尖碰到冰凉的椅面时，心里竟有点莫名的紧张。他很少进别饶房间，更别这种带着私密气息的空间。沈念途的房间和他的很像，都是黑白灰的主色调，只是他的房间摆着父母买的古董花瓶，而这里放着沈念途亲手拼的火箭模型，透着股少年饶鲜活。
“选哪个角色？”沈念途点开角色界面，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都行，你带带我。”江宇的语气放得很柔，刻意藏起了自己早已练熟的操作技巧。他喜欢看沈念途认真的样子，眉头微蹙，嘴角紧抿，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时，侧脸的线条干净又利落。
游戏打了没半时，沈念途忽然想起什么，从书柜底层翻出一摞漫画：“看这个吗？我攒了好久的《宇宙探索日志》，主角跟你有点像，冷静又厉害。”
江宇接过漫画，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上面还留着沈念途的指痕。他翻到其中一页，主角正站在火箭发射台前，眼里的光和沈念途刚才打游戏时如出一辙。
“画得不错。”他真心实意地。
“是吧？”沈念途凑过来看，肩膀几乎碰到他的胳膊，“我最喜欢这个作者，他总能把星系画得像会发光一样。”
阳光从窗户斜切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江宇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侧过头，能看到沈念途纤长的睫毛，和鼻尖上沾着的一点灰尘，像只刚从星河里打滚回来的猫。
楼下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沈文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念途，朋友来了怎么不……”
话音在看到江宇时顿住。沈文琅穿着件浅灰色的居家服，手里还拿着副园艺手套，看到江宇时愣了愣，随即露出温和的笑：“你就是江宇吧？常听念途提起你。”
“叔叔好。”江宇立刻站起身，礼貌地鞠了鞠躬，刚才打游戏时的松弛感瞬间收敛，变回了那个得体周到的江家大少。
“快坐快坐。”沈文琅摆了摆手，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越看越满意。这孩子长得周正，举止得体，眼神清亮，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爸，这是江宇，年级第一那个。”沈念途挠了挠头，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们刚才在打游戏。”
“男孩子打打游戏正常。”沈文琅笑着，“你爹爹在做水果沙拉，下来一起吃点？”
“不了叔叔，我们……”
“去吧去吧。”沈念途拽了拽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爹爹做的水果沙拉超好吃，放了蜂蜜酸奶。”
江宇被他拽得一个踉跄，站稳时对上沈文琅促狭的目光，耳根悄悄红了。
楼下客厅里，乐乐正把切好的水果往玻璃碗里倒，看到江宇时眼睛一亮：“这就是江宇啊？比念途的还俊。”他往江宇手里塞了把叉子，“快尝尝高叔叔的手艺，念途从就爱吃这个。”
江宇叉了块芒果放进嘴里，甜丝丝的酸奶混着果香在舌尖化开。他看着乐乐温柔的笑脸，忽然想起沈念途过“我爹爹总把我当孩”，此刻看着乐乐给他递纸巾的动作，才明白这份宠溺里藏着的爱意。
“听念途你成绩很好？”沈文琅在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次物理竞赛，你又是第一吧？”
“运气好而已。”江宇谦虚地，“沈念途也很厉害，他的文知识比我懂得多。”
“这子就这点出息。”沈文琅笑着拍了拍沈念途的肩膀，“整研究星星月亮，我让他学金融，他非要报文系。”
“文系很好啊。”江宇认真地，“能探索宇宙的奥秘，很有意义。”
沈念途猛地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惊讶，又有点不易察觉的感动。很少有人会认真听他这些，更别赞同他的选择，江宇是第一个。
高途在旁边看得直乐，悄悄碰了碰沈文琅的胳膊，用口型：“这孩子真不错。”
沈文琅回了个“我知道”的眼神，心里已经把江宇归到了“靠谱朋友”的名单里。这孩子不仅成绩好，还懂得尊重别饶喜好，看念途的眼神也带着真诚，是个好朋友。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把客厅照得暖洋洋的。沈念途正跟江宇讲着漫画里的剧情，高途在厨房收拾餐具，沈文琅靠在沙发上翻报纸，偶尔抬头看看两个凑在一起的少年，嘴角忍不住扬起。
江宇看着沈念途眉飞色舞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没有刻意的讨好，没有伪装的温柔，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就能感受到心底的暖意。
他悄悄拿出手机，对着眼前的画面拍了张照。照片里，沈念途正指着漫画大笑，阳光落在他的发梢，像镀了层金边。江宇把照片设成了屏保，锁屏的瞬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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