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隙，在操场上洒下斑驳的光点。林浩抱着新买的奥特曼卡片蹲在滑梯旁，正心翼翼地往卡册里塞，忽然被一只脚狠狠踹在背上，整个人往前扑去，卡册摔在地上，卡片撒了一地。
“哟，又在看这些破烂玩意儿。”高个子男生张强踩住他的手背，另两个男生李雷和王浩立刻围上来，伸手去抢散落的卡片。林浩急得脸通红，想抽回手，手背却被踩得更紧，疼得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还给我！那是我爸爸出差给我买的！”林浩的声音带着哭腔，拼命去够最上面那张闪卡，那是他最喜欢的赛罗奥特曼。
张强嗤笑一声，捡起那张闪卡，用手指弹怜：“什么破卡，给我都不要。”话虽如此，却把卡片塞进了自己口袋，还故意踩了踩地上的卡册，“不过看你这么宝贝，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李雷和王浩跟着哄笑，一人抓起一把卡片往上撒，彩色的卡片像蝴蝶一样飘落，又被他们用脚碾在地上。林浩看着自己宝贝的卡片被弄脏、踩碎，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王浩一把推倒在地。
“哭什么哭？没出息的家伙。”王浩踹了踹他的腿，“上次让你把数学作业借我们抄，你还敢告诉老师，这次就是给你个教训。”
林浩趴在地上，手背火辣辣地疼，眼泪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卡片上的奥特曼被踩得面目全非。他想不通，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总被他们欺负。
“住手！”
一声清亮的喊声划破操场的嘈杂，乐背着书包跑过来，看到趴在地上的林浩和散落一地的卡片，眼睛瞬间红了。她认得这三个男生，上周就在楼梯间抢过低年级同学的零食，没想到这次把主意打到了林浩头上。
“你们凭什么欺负他？”乐冲过去，一把推开离林浩最近的李雷。李雷没站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随即恼羞成怒地扑回来：“关你屁事！”
乐把林浩拉到身后护住，自己面对着三个男生，虽然个子比他们矮半个头，脊背却挺得笔直：“他是我朋友，你们欺负他，我就不能不管。”
张强把闪卡揣进兜里，活动着手腕走过来：“上次就是你告的状吧？这次还想多管闲事？”他伸手去推乐，“滚开！”
乐没躲，被推得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滑梯扶手，疼得她皱紧眉头。但她很快站稳，指着张强的口袋：“把卡片还给他，不然我现在就去找张老师。”
“找老师？”王浩嗤笑，“你以为我们怕啊？”他着，伸手去抢乐的书包，“让你多管闲事，把你书包扔垃圾桶里！”
乐侧身躲开，却被李雷从旁边抓住了胳膊。李雷的指甲很长，死死掐进她的皮肉里，疼得乐倒吸一口冷气。她用力挣扎，胳膊上立刻留下几道红痕，其中一道被指甲划破，渗出了血珠。
“乐！”林浩在后面哭喊，想冲过来，却被张强死死按住肩膀。他看着乐胳膊上的血痕，眼泪流得更凶了，“你们放开她！我卡片不要了！求求你们别打她！”
“现在知道求了？”张强得意地笑，“早干嘛去了？”他故意撞了林浩一下，“不过要放她也行，你给我们磕三个头，你错了。”
“不准磕！”乐忍着疼，用尽全力推开李雷，胳膊上的伤口被扯得更疼，“林浩，别听他们的！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她忽然拔高声音，朝着教学楼的方向喊：“张老师！张老师快来！有人在操场打架！”
三个男生脸色一变，他们不怕地不怕，就怕张老师——那个总戴着金丝眼镜，看似温和却格外较真的班主任。张强啐了一口，狠狠瞪了乐一眼：“算你狠！”他掏出那张闪卡，扔在地上，“给你！”
李雷和王浩也赶紧把手里的卡片扔回来，三人骂骂咧咧地跑了，临走时还不忘撂下一句：“等着瞧！”
乐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去扶林浩，胳膊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她却顾不上。“你没事吧？”她帮林浩擦掉脸上的眼泪，捡起地上的卡册，心翼翼地把散落的卡片收进去，“卡片还能粘好，别难过了。”
林浩看着她胳膊上的血痕，眼泪掉得更凶了，混合着鼻涕糊了一脸：“都怪我……我不该把卡片拿出来的……你的胳膊……”他想去碰那道伤口，又怕弄疼她，手在半空中停住，哭得抽噎起来，“对不起……乐……”
“傻样。”乐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把卡册塞进他怀里，“这点伤算什么？以前我学骑自行车摔的比这严重多了。”她拉起林浩的手，“走，我带你去医务室，顺便处理下我的伤口，不然要发炎了。”
林浩吸了吸鼻子，攥紧手里的卡册，另一只手紧紧拉住乐没受赡胳膊，脚步却慢吞吞的。“乐，”他声，“以后他们会不会还来欺负你？”
“那又怎样？”乐回头冲他笑，阳光落在她带赡胳膊上，那道血痕像条红色的蚯蚓，却丝毫不影响她眼里的光，“反正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林浩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鼻子更酸了。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卡册，又抬头看了看乐走在前面的样子，悄悄把卡册抱得更紧了。他想，以后自己也要变得勇敢一点，不能总让乐保护他。
医务室里，校医给乐的伤口消毒时，她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在跟林浩讲笑话。林浩坐在旁边，手里捏着一块没拆封的橡皮，那是他本来想送给乐的谢礼，此刻却觉得，这点东西根本不够。
“我以后每帮你抄笔记吧。”林浩忽然，声音还有点哑，“你受伤了，写字肯定不方便。”
乐挑眉：“你确定？我的笔记可是全班最乱的。”
林浩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能看懂！”
校医在旁边笑着：“你们俩啊，真是好朋友。”
乐和林浩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医务室的白墙上，暖洋洋的，林浩觉得，刚才被欺负的委屈好像都没了，心里只剩下暖暖的感觉。他想，有乐这样的朋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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