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泼洒在别墅的客厅里。花咏刚进门，就被趴在地毯上的乐勾住了目光。家伙穿着件鹅黄色的连体衣，正撅着屁股往前爬，肥嘟嘟的腿蹬来蹬去，像只笨拙的鸭子，爬到玩具堆前时，抓起个摇铃就往嘴里塞，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淌，却笑得眼睛眯成了条缝。
“哎哟我的宝贝！”花咏脱鞋的动作都快了三分，几步冲过去就想抱，被盛先生一把拉住：“洗手了吗？”他这才想起规矩，讪讪地笑了笑，转身去洗手间把双手洗得干干净净，连指甲缝都没放过。
等他再出来时，高途已经抢先把乐抱在了怀里。老人家坐在沙发上，把孩子架在胳膊上，动作生疏却格外心，生怕稍一用力就伤着她。“你看这模样，”高途笑得合不拢嘴，用指腹轻轻点零乐的鼻尖，“跟乐乐时候一个样，连笑起来的梨涡都分毫不差。”
乐似乎很喜欢被人抱着，在高途怀里扭了扭，手抓住他的领带往嘴里送，逗得众人哈哈大笑。沈文琅连忙拿出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这张好，这张把乐的酒窝拍出来了，得洗出来放进相册里。”
花盛和乐乐坐在旁边看着，眼里满是笑意。花盛端起茶杯喝了口，低声：“也就你们来的时候她这么乖，等晚上有你们受的。”乐乐笑着点头，想起昨晚乐闹到凌晨三点才睡，花盛抱着她在客厅里来回走，黑眼圈又重了一圈。
花咏接过乐时，紧张得胳膊都僵了。他学着花盛平时的样子，一只手托着宝宝的屁股，另一只手护着她的腰，嘴里还念念有词：“乐乖哦，外公抱，外公给你买糖吃……”乐似懂非懂，伸出手抓住他胸前的纽扣，咿咿呀呀地哼着，居然真的没哭。
“你看，我我们乐最懂事了吧。”花咏得意地看向盛先生，“哪像花盛的那么难带。”盛先生笑着摇头，伸手逗了逗乐的下巴：“这孩子是看人下产，知道外公们疼她，特意表现得乖呢。”
中午吃饭时，乐坐在宝宝椅上，居然安安静静地吃完了半碗蔬菜泥，中间还对着花咏“啊”了一声，像是在叫人。花咏激动得差点把筷子掉在地上，连忙夹了块清蒸鱼（当然是剔了刺的）递到她嘴边：“我们乐真聪明，都会叫外公了！”
乐乐在旁边笑着解释：“她就是碰巧发出声音，还不会叫人呢。”“那也快了！”高途抢着，“我看这孩子眼神就机灵，肯定比花盛时候早话。”
下午阳光正好，花盛提议去院子里晒太阳。管家早就把遮阳棚支了起来，还搬了张婴儿床放在下面。乐躺在婴儿床里，花咏拿着拨浪鼓在旁边逗她，盛先生则细心地给她盖上薄毯子，高途和沈文琅坐在旁边的藤椅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该给乐买什么玩具。
“我看上次商场里那个音乐木马就不错，带灯光的，肯定喜欢。”“不如买套积木，从培养动手能力。”“还是买本童话，我每来给她念故事。”四个长辈争得热闹，乐却在婴儿床里打了个哈欠，脑袋一歪，居然睡着了。
“你看你看，多乖。”花咏放轻声音，得意地，“睡觉都不吵不闹的，这才是我们花家的好孩子。”盛先生俯身给乐掖了掖毯子，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是啊，懂事得让人心疼。”
花盛和乐乐对视一眼，都没话。他们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晚饭刚过，乐的哭声就准时响起。起初只是声哼唧，没过两分钟就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大哭，脸憋得通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花咏第一个冲过去想抱，刚把孩子接过来，乐就哭得更凶了，手脚乱蹬，差点从他怀里挣出去。
“怎么回事啊？”花咏手忙脚乱，学着花盛的样子拍着她的背，“中午不是还好好的吗？”高途凑过来想逗她，被乐一把抓住了头发，疼得“哎哟”一声。沈文琅想给她喂点奶，奶瓶递到嘴边，却被她用手推开，哭声反而更响了。
四个长辈顿时慌了手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没了下午的从容。花盛走过去，从花咏怀里接过乐，熟练地把她竖起来靠在肩上，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纸尿裤——果然是尿湿了。
“她是不舒服了。”花盛抱着孩子往婴儿房走，“你们先坐着，我带她换个尿布。”乐乐跟在后面，拿了块干净的纸尿裤和湿纸巾。
换完尿布，乐的哭声果然了些，却还是哼哼唧唧的。花盛抱着她在房间里来回走，嘴里哼着那首不成调的儿歌，清冽的雪松信息素缓缓释放出来。没过多久，乐的哭声渐渐停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花盛把她放回婴儿床，轻手轻脚地走出来，看到四个长辈还坐在客厅里，脸上带着点茫然和心疼。“这孩子……晚上都这样？”花咏的声音有点发涩，他这才明白，花盛那浓重的黑眼圈是怎么来的。
“也不是每都这么闹，”乐乐递过去一杯温水，“有时候是饿了，有时候是想让人抱，习惯了就好。”盛先生叹了口气：“你们俩也真是不容易，白忙工作，晚上还得熬夜哄孩子。”
“没事的，”花盛笑了笑，眼里带着点疲惫，却更多的是满足，“她白其实很乖，会自己玩玩具，看到我们回家还会笑，晚上闹也是因为知道我们在身边，踏实。”
高途点点头，忽然：“要不今晚我们留下吧，轮流帮你们哄。”沈文琅也跟着点头：“是啊，我们四个轮流，总能让你们睡个好觉。”
花盛和乐乐对视一眼，心里暖烘烘的。花盛刚想拒绝，就被花咏打断：“就这么定了！今晚我值第一班，我倒要看看，我们乐能闹到哪去。”
夜深了，客厅的灯还亮着一盏。花咏靠在沙发上，眼睛瞪得大大的，随时准备迎接乐的哭声。盛先生在旁边打盹，高途和沈文琅则在研究育儿手册。花盛和乐乐躺在床上，听着隔壁隐约传来的动静，忍不住笑了。
“你爸他们能撑到几点？”乐乐轻声问。花盛握住他的手，往怀里带了带：“不管撑到几点，他们也是一片心意。”
窗外的月光温柔，屋里的呼吸渐渐平稳。花盛知道，明早上，父亲们肯定会顶着黑眼圈抱怨乐“不乖”，却还是会在看到她醒来后的第一个笑容时，瞬间缴械投降。
因为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懂了——所谓的“懂事”，从来不是不吵不闹，而是知道有人疼、有人爱，所以才敢在深夜里放声大哭，也敢在白里笑得肆无忌惮。这大概就是被爱包裹着的孩子，最幸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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