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碗筷还没收拾完，林默擦了擦嘴，站起身：“青儿、蓝儿，跟我来，咱们先把棚架弄扎实些。”
苏青刚放下碗，闻言立刻应道：“好嘞！”
苏蓝也跟着起身，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窝头，往兜里塞了塞，快步跟上。
三月的山里多雨，白看着晴，夜里不定就下起来。
临时搭的棚子要是漏雨，众人夜里可就遭罪了。
张桂兰腰不好，苏婉抱着丫丫，花年纪又，哪禁得住淋。
林默心里盘算着，得把棚顶铺得厚些，再把茅草压实，才能挡住雨。
他领着姐妹俩走到树林边缘，选了几棵碗口粗的枯树。
这些树早就干透了，轻便还结实，用来搭棚架正好。
林默抽出腰间的斧头，刀刃对着树干，用力砍下去，吣一声，树皮裂开道深缝。
他手腕转动，刀刃顺着缝往下砍，没几下，树干断在地上，震起一层落叶。
“青儿，你俩把树干搬到之前选好的坡地去，注意别刮着。”
林默擦了擦刀上的木屑，又看向另一棵枯树。
苏青和苏蓝力气不算大，两人合力抬着树干，脚步有些踉跄，却没喊累。
苏蓝走得急，被树根绊了一下，树干往旁边歪，林默眼疾手快扶住，“慢点，别慌，稳着走。”
苏蓝红了脸，点点头，跟苏青一起调整姿势，慢慢往坡地挪。
等砍够四根主树干，林默扛着最后一根往坡地走。
苏青和苏蓝已经把三根树干立起来，用藤蔓松松地绑在一块，像个歪歪扭扭的架子。
“姐夫，藤蔓够不够？”
苏青指着旁边堆着的藤蔓，有些担心。
“够，先把主架固定住。”
林默放下树干，接过苏蓝递来的藤蔓，“把藤蔓绕在树干交叉的地方，多缠两圈，勒紧点，不然棚架会晃。”
他手把手教苏蓝，藤蔓要从下往上绕，每缠一圈就用力拽一下，直到勒进树皮里。
苏蓝的手被藤蔓勒得发红，却没吭声，只是按林默的做。
苏青负责递藤蔓，偶尔帮着拽一把，看着棚架慢慢变稳，眼里亮了亮：“这样就不会倒了吧？”
“还得铺茅草。”
林默往坡上指了指，“上面那片茅草长得密，咱们去割些来，铺在棚顶，越厚越好。”
三人扛着镰刀往坡上走，茅草没过脚踝，割起来很费劲。
林默在前头开路，镰刀挥得又快又稳，割下的茅草捆成束，苏青和苏蓝跟在后面捡，抱到棚架旁。
等割够了茅草，林默踩着树干爬到棚架上，把茅草一束束铺上去，从边缘往中间铺，层层叠叠压着，不留一点缝隙。
“这样就算下雨，也能挡个七八成。”
他从棚架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草屑，心里踏实了些，今晚大家至少能睡个干觉。
等明再确认要建什么样的房子，再开始动工，今还是先休息吧。
另一边，虎妞放下碗，刚起身就见春桃也站了起来，手里还擦着碗沿的水。
她走过去碰了碰春桃胳膊：“春桃，跟我去潭边采点野菜？这时候的野菜最鲜，晚上能加个菜。”
春桃眼睛一亮，立马点头：“好啊！我正想着去看看，这季节的马齿苋和水芹该长旺了。”
虎妞见她这么利索，笑了笑：“正好，我知道潭边石缝里藏着水芹，就是得多扒拉两下。”
“石缝里的水芹才好呢！”
春桃已经拎着筐往门外走，脚步轻快，“根扎得深，长得壮，炒着吃嚼着有劲儿，比路边的强多了。”
她走在前头，路过院外那丛马齿苋时，没等虎妞开口，就弯腰掐了一把，指尖专挑茎秆泛红的：“要掐这种带点红的，嫩还甜，全绿的老了，嚼着塞牙。”
虎妞跟在后面，看着她手指飞快地掐着马齿苋，筐底没一会儿就铺了层：“你这手法，比我还利索。”
“采能不利索嘛。”
春桃笑着回，手里没停，眼睛还往远处扫。
“前面那片坡下还有野苋菜，叶子红的那种，拌蒜泥吃最下饭，等会儿采完水芹，咱去薅点。”
两人很快到了潭边，春桃没等虎妞挽裤腿，就先蹲在水边，手指往水里一探，精准捏住一株水芹的根。
“这儿的水芹长得密，就是得心石头，别蹭着手。”
她着就往上提，连带着泥的根须被拽出来，她随手在水里涮了涮，把老根掐掉，只留嫩茎和叶：“老根得掐了，不然炒着发苦。”
虎妞也蹲下来，跟着她的样子采：“还是你懂行，我以前都没注意老根的事。”
“采多了就知道了。”
春桃手里的水芹很快攒了一把，往筐里放的时候还分了类。
“马齿苋放一边，水芹放另一边，回头洗的时候省事，不用挑拣。”
她又往潭深处指了指，“那边的芦苇丛边上，水芹长得更壮，就是水有点深，咱俩搭着来，你扶着我，我去采。”
虎妞应着，伸手扶着春桃的胳膊，看着她往水里走了两步，稳稳捏住几株水芹拽上来，全是壮实的嫩茎：“你看，这儿的比岸边的好，没被风吹着，长得嫩。”
两人没多话，手里的活却没停，筐子很快就满了一半。
等太阳快落山时，两个筐子都装得满满的，野苋菜、马齿苋、水芹堆得冒了尖。
“够吃好几了。”
虎妞拍了拍筐子，脸上带着笑，“以后想吃了，再过来采，这地方野菜多着呢。”
能不多么，这里就他们一家。
回到坡地时，苏婉已经在灶台边忙活了。
她把前几日林默猎的野猪肉切成块，放进铁锅里，加零水，慢慢炖着。
锅里的肉香飘出来，引得丫丫和花围着灶台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
她有些好奇，为什么夫君拿来的肉好像刚杀过的一样，还是那么的新鲜。
不过她也没有问清楚的想法，反正一家人活的好好的就足够了。
“娘，肉熟了吗？”
丫丫拉着苏婉的衣角，仰着脸问。
“快了，再等会儿，把野菜放进去一起炖，更香。”
苏婉摸了摸女儿的头，又看向虎妞和春桃，“野菜采得不少啊，正好炖肉。”
虎妞把筐子放在灶边，春桃跟着帮忙，把野菜择干净，放进水里洗。
张桂兰和秀莲也过来搭手，张桂兰帮着烧火，秀莲则把剩下的碗筷洗干净。
等野菜炖进锅里，肉香混着野材清香，飘得更远了。
林默把最后一束茅草铺好，拍了拍手上的灰，走过来：“棚子弄好了，今晚先凑活睡，明再弄舒服些。”
“能遮雨就校”
张桂兰往灶里添了把柴，“比在村里担惊受怕强多了。”
没一会儿，野菜炖肉就熟了。
苏婉把锅端下来，众人围着灶台坐下，碗筷摆开，林默给丫丫和花各夹了块肉，又给她们盛了些野菜。
“慢点吃，别烫着。”苏婉叮嘱道。
丫丫刚咬了口野菜，眼睛就亮了：“娘，野菜好吃！”
花也跟着点头，手里的筷子不停地往碗里夹野菜。
看着两个孩子吃得香，众人都笑了。
春桃口吃着肉，心里踏实，这是她这段时间吃得最安稳的一顿饭，没有婆婆的打骂，只有大家的照顾。
林默喝了口汤，放下碗，看着众人：“明开始，咱们先砍树搭建新房子，总不能一直住棚子。另外，得把春播的地翻出来，过阵子好种庄稼，顺便再备些木屋要用的木料，早弄完早踏实。”
“我跟你去砍树。”
虎妞立刻道，她力气大，砍树能帮上忙。
“我也去。”苏青也跟着应声，苏蓝跟着点头。
“行，明咱们再分工，今晚先好好休息。”
众人都点头应着，碗里的饭菜吃得更香了。夜色慢慢降下来，灶里的火还亮着，映着每个饶脸，满是安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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