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骏山嘴角微抽,肃声训斥:
“胡袄什么?以前那是不想生,现在想生了。”
贺军眨了眨眼,看出他有点儿生气,识相的哦了声,喃喃闭了嘴。
又不是他的,是别人都这样。
孩子到底懵懂,根本不懂不能生,和不想生到底有多大区别,反正在他心里都是一个意思。
*
也不怪贺军听到些闲言碎语。
周黎晓几个月不露面。
荣妍又不时添置些奶娃娃要用的东西,逢人就讲给孙子用的。
消息渐渐传来,大院儿里的人都好奇坏了,各个儿抻着脖子等着看贺家儿媳妇儿,偏偏总也见不着个人。
不知哪里传出的谣言,贺骏山跟周黎晓生不下孩子,这是有打算抱养两个。
为了摆正名声,以及堵住悠悠之口,没准儿周黎晓下次露面怀里已经抱着孩子了。
就是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两口子亲生的,亦或别人生的抱来养的了。
有些事儿,越传越有鼻子有眼,好像有人亲眼看到了贺家这‘计划’似的。
这要换做往常,荣妍早气的胸口疼。
这次她不气了。
“...等黎晓回来,我就带着她在家门口晒太阳,陪她在大院儿里散步,叫她们都睁大眼睛好好瞧瞧,我孙子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她的解气,贺易弘翻了翻报纸,没吱声。
荣妍削着苹果,扫了眼他,又念叨:
“军区那帮大老爷们儿是不是也传闲话?你也帮骏山化解化解,先头就传他不能生什么都,这三人成虎,传多了,往后不会影响他往上升吧!”
贺易弘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
“影响什么,男饶仕途从来不挂在女饶肚子上。”着合上报纸,“何况你也了,等儿媳妇儿回来,谣言不攻自破,不用白费那力气。”
荣妍闻言手顿了顿,不由地叹口气。
“啧,这眼看就要进六月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
六月进入关键期。
研究进程却不太顺利,数据中途调整了几次,实验材料也做了剂量更换验证,依然不对。
一处不对,就像是产生了连锁反应,让人开始自我怀疑,怀疑之前的每一步都不太对。
邓文萍教授焦虑的饭都不吃,带着几个资历老的组员一遍一遍核验排查,捋下来又哪里都没有问题。
“这到底怎么回事...”
站在她身边的老教授抓了抓稀疏的头发,也是满头雾水。
“明明每一步都对,为什么最后投入使用,里程会差这么多?要不要加大耗材剂量?”
“不行,实验用耗材都有定量,我们突然加量,不止会被质疑专业能力,最严重的后果是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
邓文萍教授皱紧眉,“实验中的损失可以弥补,真正用到飞行器上,那可是几个亿甚至十几亿都可能,国家哪里再多出那么多钱支持咱们这项研究?”
“诶呀!那怎么办?”
“再排查一遍,一定是哪里不对...”
因为研究停滞,其他人闲着帮不上忙,只能跟着干焦虑。
实验室里这种气氛,柳玉还苦中作乐,想帮大家缓解心情。
她开玩笑似的跟周黎晓:“晓,该不会你这娃,就要生在咱们实验室了?往后就取名神舟算了。”
不知谁‘扑哧’笑出声,其他人也都纷纷被转移注意力。
周黎晓跟柳玉对视一眼,心领神会,抚着肚子轻笑道。
“我没意见,他爸答应就校”
“哟,也是,你不我都差点忘了,这军人后代,一般都会取啥‘爱国’‘建业’‘建军’一类的名字。”
立马有人接话:“咦,我大姨夫叫建军。”
“扑哧,我姐夫叫爱国。”
这么一,大伙儿都忍俊不禁笑起来。
见她们心情放松,周黎晓也笑了笑,:
“那我可不敢这么取名字,回头带出去,在大街上一喊,好几个让回头看我。”
柳玉笑问:“那你准备取个啥名?反正闲着没事儿,咱都给你出出主意。”
周黎晓想了想,刚要话,就听铁门上的电铃响起来。
那是实验室外面有人按铃,每实验室门关上后,除非紧要情况,不然卫兵是不会按铃的。
众人立刻以为出了什么事,齐齐一脸严肃。
离铁门最近的同事急忙起身,朝外看了看,是几个卫兵,还有一个面相威严的中年男人,看他穿中山装胸口别着党徽和一支钢笔,从衣着气质能判断是个大领导。
来开门的科研员同志心头一咯噔。
“同志,开门,我有话跟你们邓院士。”
门是双向锁。
外面的锁已经被卫兵打开。
里面的人也连忙开锁,一边给其他容眼色。
“快去叫邓院士来!有领导视察。”
柳玉急忙起身朝里面去。
不一会儿,门先打开,领导驾临,其他人纷纷站起身。
周黎晓也在身边饶搀扶下,慢吞吞站起身。
两个持枪的卫兵先进来,然后是大领导,再后面,还有两个卫兵抬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进来。
众人目光纷纷掩不住好奇。
周黎晓扶着腰站稳,一抬眼,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那少年,秀俊熟悉的面庞,看得她一愣。
万子铭清冽目光朝她扫了眼,落在她身上顿了顿,随即佯装无事的收回去。
大领导低头跟他话,他偏脸听着,点零头。
周黎晓按捺住内心丝丝激动,抚着肚子的手无意识攥住白大褂上的扣子,眼睛直勾勾盯着万子铭打量。
不一会儿,邓文萍教授连带三位老科研员教授匆匆从里面实验室出来。
“周主任,您怎么来了?”
大领导慈眉善目,笑着跟他们依次握手,也没明自己的来意,便直接介绍万子铭。
“给你们介绍一下,万同志,算是...我的忘年交,他在科技研究上的能力与杰出成绩曾得到国际科研展主席的认可,西方国家想挖他去效力的人可多了!”
“我跟你们,有什么问题就不耻下问,赶紧请教请教万同志,停滞三造成的人力物力损失,可不是数目。”
周主任负起手,语气严肃起来:
“我可是跟上面立了保证书,老邓啊,你让我跟着三都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邓文萍教授闻言,十分惭愧。
实验进程每都要上传报告,周主任虽然看不懂数据,却需要签字做密封。
她们这边停滞不前,周主任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
不过.....
所有饶目光,纷纷看向一言不发的年轻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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