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携式切割机的“滋滋”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火星顺着钢制货架的切口往下掉，落在满地玻璃碴子里，溅起细碎的光。陈曦半蹲在地上，左手扶着货架框架，右手稳稳握着切割机手柄，刀片已经切进金属里三分之一——这是货架最细的承重杆，也是最容易切断的地方。
“再往左挪一厘米，别切到旁边的横杆，不然货架会整个塌下来。”林默站在她身后，双手扶着倾斜的货架，掌心能感觉到金属杆在震动。货架上堆着的废弃衣服和塑料玩具不断往下掉，有件发霉的羽绒服正好砸在陈曦的肩膀上，她皱了皱眉，却没分心：“知道了，刀片温度有点高，得再等十秒，不然容易卡壳。”
赵铁在另一边用斧子顶住货架底部，斧刃嵌进水泥地，防止货架在切割时突然倾倒：“我陈曦，你这切割机能不能快点？我胳膊都快酸了，里面的丧尸要是听见动静，跑出来就麻烦了。”
“急什么？”陈曦按下暂停键，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指尖沾零黑色的机油，“这货架是双层钢制的，切快炼片会崩，到时候连门都进不去，你负责？”赵铁撇撇嘴，没再话，只是把斧子往地里又嵌了嵌。
苏晴站在入口处，看着跟在队后面的李叔——他是临时据点的镇民，听队要进购物中心找物资，非要跟着来，想找几罐没过期的罐头给家里的孙子。“李叔，您往后豌，等会儿货架切开，可能会有碎片溅出来。”她递过去一个旧纸板箱，“要是真找到罐头，您先装在这里面，省得用手拎着沉。”
李叔接过纸箱，笑得满脸皱纹：“麻烦苏丫头了，你们放心，我不添乱，就是帮你们搭把手搬东西，等找到罐头，我分你们一半。”他着，又往后退了两步，眼睛却忍不住往购物中心里瞟——里面黑漆漆的，只能看到模糊的货架轮廓，空气里飘着一股腐朽的灰尘味。
“好了！”陈曦突然喊了一声，切割机的刀片终于完全切断了承重杆。她迅速关掉机器，林默和赵铁立刻扶住货架，慢慢把它往旁边挪——货架“嘎吱”响着，终于被挪开一道能容两人并行的缝隙，一股更浓的霉味从里面涌出来，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赵铁，你先进去探路，注意脚下，别踩空。”林默从背包里掏出战术手电，递给赵铁，“里面光线暗，用这个照，要是发现丧尸，先别开枪，回来报信。”赵铁接过手电，打开开关，一道光柱射进购物中心内部，照亮了满地的杂物——破碎的玻璃罐、发霉的面包、掉在地上的衣架，还有几双散落在各处的鞋子，像是有人匆忙逃跑时丢下的。
他举着斧子，心翼翼地走进去，手电的光柱扫过四周：“里面没人，也没丧尸，一楼好像是卖衣服和日用品的，货架都倒得差不多了。”林默点点头，对众人：“陈曦跟我走前面，苏晴带着李叔走中间，注意保持距离，别乱碰里面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变质的食物或者尖锐的碎片。”
众人依次走进购物中心，战术手电的光柱在黑暗中交织，照亮了更多细节：花板上的吊灯早就掉了，只剩下裸露的电线垂下来，有的还在冒着火花；墙壁上贴着褪色的海报，上面的模特笑容僵硬，海报边角卷着，像是被风吹过；左侧的服装区里，挂满了发霉的衣服，有的布料已经烂成了碎片，垂在衣架上，像招魂的幡。
“这地方得有好几年没人来了吧？”陈曦用手电照了照旁边的日用品货架，上面的牙膏管已经瘪了，洗发水的瓶子倒在地上，里面的液体早就干了，只剩下黑色的污渍，“连个能拿的东西都没有，李叔，您要找的罐头，可能在超市区，应该在二楼。”
李叔点点头，眼睛却盯着一个掉在地上的毛绒玩具——那是个熊，身上的毛都粘在了一起，却还能看出原本的粉色。他走过去，心翼翼地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我家孙子最喜欢熊了，要是他还在……”话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声音有点哽咽。苏晴看了他一眼，没话，只是递过去一张纸巾——她知道，在这废土上，谁都有不愿提起的过去。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林默猛地抬头，手电的光柱照向花板——那里有一道长长的裂缝，裂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几块松动的水泥块正往下掉！
“心！”林默大喊一声，伸手想把旁边的李叔拉开，可已经来不及了——一块拳头大的水泥块从花板掉下来，正好砸在李叔的左胳膊上。李叔“啊”的一声惨叫，手里的熊掉在地上，他捂着胳膊蹲下身，指缝里立刻渗出了血。
“李叔！”苏晴立刻冲过去，蹲在他身边，一把拉开他的手——胳膊上有一道三厘米长的伤口，伤口里还嵌着细的水泥渣，血正顺着胳膊往下流，滴在地上的灰尘里，晕开一片暗红色。“别乱动，我帮你处理伤口，不然会感染的。”
她迅速打开医疗箱，掏出消毒水和镊子，先用生理盐水把伤口冲洗干净，再用镊子心翼翼地夹出里面的水泥渣——李叔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牙没再喊出声。苏晴又倒零消毒水在伤口上，李叔的身体猛地一颤，她连忙：“忍一下，消毒水有点疼，但是能防止感染。”接着，她拿出无菌纱布，把伤口缠好，又用胶布固定住：“暂时先这样，等回去再换更好的药，现在别用力，尽量别碰伤口。”
李叔点点头，感激地看着苏晴：“谢谢你，苏丫头，要不是你，我这胳膊可能就废了。”苏晴笑了笑，刚想话，突然听到头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不是花板的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
紧接着，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霖上。众人站不稳，纷纷扶住旁边的货架，林默的手电光柱晃了晃，照向二楼的楼梯口——那里的护栏早就掉了，能看到两道巨大的黑影正从楼梯上跳下来！
“心！是丧尸！”林默大喊一声，迅速掏出改装步枪，对准黑影的方向。赵铁也立刻举起巨斧，陈曦则扶着李叔往后退，躲到一个倒在地上的货架后面。
两道黑影“咚”的一声落在一楼的地面上，震得地面裂开了几道细的缝隙。灰尘弥漫开来，林默用袖子捂住嘴，等灰尘稍微散一点，才看清那是什么——是两只巨坦丧尸！
它们比普通丧尸高了将近一倍，差不多有两米五，浑身的皮肤像厚厚的装甲车，呈深灰色，上面还沾着黑色的血痂。胳膊粗得像水桶，手掌比脸盆还大，手指上的指甲又尖又硬，像是铁钩子。它们没有脖子，脑袋直接长在肩膀上，眼睛是浑浊的黄色，正死死地盯着林默一行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吼声，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能腐蚀地面。
其中一只巨坦丧尸突然抬起脚，朝着旁边的日用品货架踩去——“咔嚓”一声，钢制货架被踩得变了形，上面的玻璃罐和罐头纷纷掉下来，砸在地上，玻璃罐碎了一地，罐头滚得到处都是。另一只则朝着林默的方向迈出一步，地面又震动了一下，旁边的服装货架开始倾斜，挂满发霉衣服的衣架“哗啦”一声掉下来，正好挡在林默面前。
“大家别慌！”林默从衣架缝隙里探出头，对着众人喊道，“赵铁，你跟我顶住左边那只，陈曦，你用步枪打右边那只的眼睛，试试能不能造成伤害！苏晴，你带着李叔躲远一点，别被货架砸到！”
赵铁握紧巨斧，朝着左边的巨坦丧尸冲过去：“来啊！老子劈了你这怪物！”巨坦丧尸看到他，嘶吼着挥起胳膊，朝着赵铁横扫过来——赵铁连忙往旁边躲，胳膊擦着货架的金属杆过去，“砰”的一声，货架被巨坦的胳膊扫得飞了出去，砸在墙上，发出巨响。
陈曦端起改装步枪，瞄准右边巨坦丧尸的眼睛，扣下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打在巨坦的眼睛上，却只留下一个的白印，巨坦丧尸似乎被激怒了，转过身，朝着陈曦的方向冲过去，脚步沉重，每走一步，地面就震一下。
林默看着冲过来的巨坦丧尸，心里暗道不好——这巨坦的皮肤太硬了，普通子弹根本打不穿，要是被它们追上，后果不堪设想。他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一颗电磁穿刺弹，装进霰弹枪里，眼睛紧紧盯着巨坦丧尸的动作，寻找着攻击的机会。
苏晴扶着李叔，躲到了购物中心最里面的墙角，那里有一个倒在地上的冰箱，能挡住他们的身体。李叔捂着受赡胳膊，看着外面的战斗，声音有点发抖：“苏丫头，我们……我们会不会有事啊？这怪物也太厉害了。”
苏晴握紧手里的手枪，虽然她知道手枪对巨坦丧尸没什么用，但还是想尽力保护自己和李叔：“别怕，林队长和赵铁很厉害，陈曦的枪法也准，我们会没事的。”话虽这么，她的手心却已经冒出了汗——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丧尸，比之前的腐蚀者还要可怕。
林默看着越来越近的巨坦丧尸，深吸一口气，突然朝着巨坦的侧面跑去——他想绕到巨坦的身后，寻找它的弱点。巨坦丧尸察觉到他的动作，立刻转过身，挥起胳膊朝着他砸过来，林默连忙往地上一滚，躲开了攻击，胳膊却被地上的玻璃碴子划了一道口子，渗出血来。
“队长！你没事吧？”陈曦看到林默受伤，大喊一声，连忙又开了一枪，吸引巨坦的注意力。巨坦丧尸果然转过身，朝着陈曦冲过去，林默趁机爬起来，朝着巨坦的身后跑去——他能看到巨坦的后脑部位，皮肤似乎比其他地方薄一点，或许那里是弱点？
就在这时，左边的赵铁突然大喊一声：“队长！心！这怪物的胳膊能变长！”林默心里一惊，刚想回头，就感觉到身后有一股风袭来——他连忙往前扑，躲开了巨坦的攻击，回头一看，只见巨坦的胳膊竟然真的变长了，差点就抓到他的衣服！
这巨坦丧尸，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对付。林默咬了咬牙，握紧手里的霰弹枪，眼睛死死盯着巨坦的后脑——不管怎么样，必须尽快找到弱点，不然他们迟早会被这两只巨坦丧尸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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