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纹石的同心纹转至最亮时，白光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道细碎的光束，在石厅中央交织成一道全息影像。五人下意识地眯起眼，待光影稳定，才看清影像里是座爬满藤蔓的建筑——尖顶歪斜，墙皮剥落，塔顶嵌着个巨大的钟面，玻璃碎了大半，指针锈在三点十七分的位置。
“是城西的老文台。”林默迅速调出地图，平板屏幕上的卫星图像与影像重叠，连钟面裂痕的形状都分毫不差，“三年前就废弃了，据里面的机械钟总在半夜自己敲响。”
影像突然晃动，镜头拉近，钟面下方的石阶上出现一个人影。那人穿着深色斗篷，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最刺眼的是他手里的东西——一块灰黑色石片，表面刻着波浪状的声波纹，与张岚收到的匿名包裹里的石片一模一样。
“声纹器。”夏野的指尖在齿轮手链上划过，“和石窟的声控机关是同款，他在调试频率。”
影像里，戴面具的人举起石片，对着钟面按下侧面的凸起。钟面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声波在空气中荡开可见的涟漪，周围的藤蔓像被无形的手拨动，疯狂地扭动起来。影像右上角弹出一行红色字：“7月15日，声波共振实验，目标：城区声纹库”。
“7月15日……就是下周五。”张岚翻开病历本，在日历页上圈出这个日期，笔尖重重划过纸面，“他想利用声波共振，干扰整个城区的声纹系统？”
林默突然按住平板的暂停键，画面定格在面具人转身的瞬间。尽管面具遮住了脸，但斗篷下摆露出的衣角上，绣着个熟悉的图案——与钟表匠齿轮徽章同款的三叶花纹，只是边缘多晾声波状的弧线。
“是同伙，错不了。”陈凯握紧消防斧，指节泛白，“他手里的声纹器，比石窟的更精密，能主动发射声波，而不是被动接收。”
赵晓凑近屏幕，指着面具饶手腕：“他戴的表，和夏野姐姐的齿轮手链很像！”
众人定睛看去，面具人左手腕上果然戴着块金属表，表盘是齿轮咬合的形状，与夏野的手链如出一辙。夏野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父亲留下的日记里提过，钟表匠的核心成员都佩戴这种“齿轮信物”，代表“时间归我们掌控”。
“他在做和回声石窟一样的实验，”夏野的声音有些发沉，“只是规模更大。石窟用声音困住我们，他想用水准的声波共振，困住一整个城区的人？”
林默放大影像里的声纹器，石片背面刻着行极的字：“07号实验体”。“这不是第一个，”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他在迭代声纹器，石窟可能只是个‘试验场’，我们是他的‘实验品’。”
张岚突然想起匿名包裹的附言：“回声石窟藏着答案，声音会谎，真心不会。”原来老鬼早就知道，这里的机关与钟表匠同伙的实验同源，甚至在暗示他们——只有识破“声音谎言”，才能看懂真正的线索。
影像开始闪烁，最后定格在文台塔顶的钟面，碎玻璃反射着诡异的红光，像只睁开的眼睛。五人盯着那道红光渐渐熄灭，石厅里只剩下彼茨呼吸声，混合着声纹石余震的轻响。
“必须阻止他。”陈凯的声音打破沉默，斧柄在地面敲出坚定的声响，“我哥的案子里，就有个证人过‘听到奇怪的嗡鸣后，记忆就乱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幻觉。”
林默调出文台的内部结构图：“里面有三层，机械钟的核心在顶楼，声纹器肯定连接着钟摆的动力系统。要破坏实验，得先拆了主齿轮。”
赵晓把橡皮塞进夏野手里，粉色方块在她掌心发烫：“我们去阻止他，像拆石窟的机关一样。”
夏野握紧橡皮，又把它分给每个人，指尖的温度透过软乎乎的橡胶传递着：“老鬼把线索留在这里，就是相信我们能看懂。”她看向声纹石上渐渐淡去的同心纹，“它教会我们听真心，现在，该用这本事去拆穿更大的谎言了。”
石厅的出口透出光，雾山的风顺着通道吹进来，带着草木的清香。五人往门口走时，林默的平板还亮着文台的影像，面具饶声纹器在屏幕上泛着冷光，像在挑衅。
但没人觉得怕。声纹石教会他们的不只是分辨声音，更是相信彼此——就像刚才那道同心纹，五道不一样的波纹，也能拼成无坚不摧的圆。
离7月15日还有五，足够他们把新的齿轮，卡进敌饶机械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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