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崖的硝烟散尽后，青云宗迎来了难得的平静。各大门派的弟子陆续返程，临行前都特意来听风院拜谢林辰——正是他以镇灵玉和灵兰种子封印了灵界之门，才避免了一场浩劫。
“林执事真是年轻有为啊！”来自昆仑派的长老握着林辰的手，赞不绝口，“我派愿将珍藏的《寒冰诀》相赠，也算略表心意。”
林辰婉拒了厚礼，只收下了一本记录昆仑山脉妖兽分布的图谱：“守护大陆本就是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时，赵峰抱着个酒坛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醉意：“都走了？正好，咱哥俩喝一杯。”
林辰接过酒杯，酒液入喉带着烈阳般的灼热。赵峰抹了把嘴，忽然道：“墨渊虽死，但鬼面宗的余党还在逃，据藏在西域的‘黑石城’。白长老，下个月让我们去清剿。”
“正好，”林辰放下酒杯，“我想去西域看看。藏经阁记载，黑石城附近有座‘陨星坑’，里面的星辰砂能增强镇灵玉的力量。”
两人正着，孙柔抱着一堆符箓进来，脸上带着愁容：“你们看这个。”她展开一张传讯符，上面的字迹潦草而急促，“是落雪城传来的，最近有批神秘商人在兜售‘噬灵散’，能让人短时间内提升修为，代价是透支生命力。”
“又是邪术！”赵峰猛地拍了下桌子，“这些人就不能安分点吗？”
林辰看着符上的字迹，指尖摩挲着镇灵玉：“噬灵散的配方需要大量妖兽精血，恐怕和鬼面宗的余党脱不了干系。看来西域之行，得提前了。”
次日，林辰向白长老请命，决定三日后启程前往西域。白长老沉吟片刻，递给她一枚青铜令牌：“黑石城城主是我旧识，持此令牌可调动城中护卫。另外，”他从书架上取下一卷地图，“陨星坑深处有座上古祭坛，据与星辰之力有关，你若能解开祭坛的秘密，或许能让镇灵玉的力量更上一层楼。”
林辰接过令牌和地图，心中越发觉得，镇灵玉的秘密远不止阴阳双玉那么简单。
出发前，苏沐雪将一叠油纸包塞进他的行囊：“这是灵兰糕，用望月崖的灵兰蜜做的，路上饿了可以吃。还有这个……”她拿出个巧的琉璃瓶，里面装着淡紫色的液体，“是灵兰露，遇到噬灵散能中和毒性。”
林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木盒：“在南疆买的，据能滋养灵根。”盒子里躺着颗鸽蛋大的晶石，阳光透过晶石，折射出七彩的光晕——正是用阴玉的边角料打磨而成的。
苏沐雪接过晶石，指尖传来温润的暖意，脸颊瞬间飞红：“谢……谢谢。”
林辰笑了笑，正想些什么，钱磊的大嗓门从院外传来：“林辰！赵峰再不走就赶不上灵舟了！”
“来了！”林辰转身，又回头看了眼窗台上盛放的灵兰，“等我回来。”
西域的风沙比北境的寒风更烈。灵舟抵达黑石城时，城墙外的戈壁正被夕阳染成金红色，城门口的守卫穿着厚重的铠甲，腰间的弯刀在余晖下闪着冷光。
“这地方比落雪城凶多了。”钱磊缩了缩脖子，看着城门上盘着的蛇形雕塑，“连雕塑都这么吓人。”
林辰出示了青铜令牌，守卫立刻恭敬地放校城内的街道铺着黑石，两旁的商铺挂着兽皮幌子，来往的行人多是商人与猎手，腰间大多佩着武器，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先去城主府。”林辰道，“了解下噬灵散的情况。”
黑石城主是个络腮胡的壮汉，看到青铜令牌，立刻拉着林辰往内堂走：“可把你们盼来了！那噬灵散害了不少人，前几还有个猎户为了抢药，把自己儿子都杀了！”
他领着众人来到地牢，牢里关着个面色蜡黄的汉子，眼窝深陷，手腕细得像根柴禾。看到有人来，汉子突然激动地撞向牢门：“给我药！我要噬灵散！只要再给我一粒，我就能突破通玄境了！”
孙柔取出灵兰露，隔着牢门洒了几滴。汉子闻到香气，突然抱着头惨叫起来，身上冒出黑色的雾气，过了盏茶功夫才渐渐平静，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我……我这是在哪？”汉子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我好像杀了虎……我对不起他啊！”
“噬灵散能强行激发灵力，代价是吞噬使用者的神智。”林辰沉声道，“卖药的人在哪？”
汉子断断续续地，卖药的是个独眼的黑袍人，总在城西的“醉仙楼”交易，每次都带着十几个护卫，个个身手不凡。
“今晚就去会会他。”赵峰握紧了腰间的剑，“正好让他们尝尝烈阳掌的厉害。”
醉仙楼的灯火比别处亮堂，二楼的雅间里传来猜拳行令的声响。林辰四人扮作商人，坐在楼下的角落，点了桌酒菜，眼睛却盯着楼梯口。
亥时刚过，一个独眼黑袍人带着十几个护卫走上楼，腰间的钱袋鼓鼓囊囊，显然刚做完交易。林辰对赵峰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跟了上去。
雅间里，独眼黑袍人正数着灵石，忽然察觉到不对，猛地转身，掌心甩出一把毒针：“谁？”
赵峰早有防备，烈阳掌拍出，毒针瞬间被烧成灰烬。林辰则指尖凝聚金光，指剑直取黑袍饶咽喉。护卫们见状，纷纷拔出弯刀，朝着两人砍来。
“就这点本事？”赵峰冷笑一声，周身燃起火焰，将护卫们逼得连连后退。林辰的指剑则如穿花蝴蝶，每一剑都精准地打在护卫的麻筋上，不一会儿就将他们全部制服。
独眼黑袍人见势不妙，突然掀翻桌子，朝着窗户逃去。林辰纵身追上，金光缠住他的脚踝，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噬灵散是谁做的？”林辰踩住他的胸口，镇灵玉的金光在他眼前闪烁。
黑袍人眼神闪烁，刚想狡辩，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七窍流出黑血——竟是服毒自尽了。
赵峰检查了他的尸体，从怀里掏出个令牌，上面刻着个“鬼”字，与南疆鬼面宗的令牌如出一辙：“果然是余党。”
孙柔和钱磊在护卫身上搜出几包噬灵散，药粉呈灰黑色，散发着淡淡的腥气。林辰用指尖沾零，镇灵玉立刻发烫，药粉瞬间化作黑烟：“里面有魔神残魂的气息，看来他们还在想办法开启灵界之门。”
回到城主府，林辰将令牌和噬灵散交给城主：“这些人应该还有窝点，麻烦城主派人盯紧醉仙楼，有动静立刻通知我们。”
城主连连点头：“放心！我这就调三百护卫过来！”
次日清晨，林辰独自一人前往陨星坑。坑底比想象中更深，岩壁上嵌着无数亮晶晶的碎石，正是星辰砂。走到坑底中央，果然有座残破的祭坛，坛上刻着与藏经阁星图相似的纹路。
林辰将镇灵玉放在祭坛中央，古玉接触到星辰砂，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与岩壁上的碎石交相辉映，形成一个巨大的星阵。他仿佛听到了星辰运转的声音，体内的灵力开始疯狂涌动，通玄境后期的壁垒轰然破碎——竟在此时突破到了凝神境！
“原来如此……”林辰感受着体内精纯的灵力，终于明白白长老的意思，“星辰之力能引动双玉的本源，难怪影玄大人要研究周星斗阵。”
当他从陨星坑出来时，赵峰正焦急地等在坑口：“你可算出来了！城主派人来，醉仙楼附近发现了大量鬼面宗余党，好像在搬运什么东西！”
两人赶回黑石城，只见城西的街道上站满了护卫，个个严阵以待。城主指着醉仙楼的方向：“他们把楼里的人都抓了，是要用人血祭祀！”
林辰运转灵力，凝神境的威压瞬间扩散开来，镇灵玉的金光如潮水般涌向醉仙楼。楼里传来凄厉的惨叫，随后是重物落地的声响。
“冲进去！”林辰一声令下，护卫们立刻撞开楼门。
楼内的景象触目惊心——大厅中央摆着个黑铁祭坛，十几个鬼面宗弟子正举着弯刀，准备砍向被绑的百姓。看到林辰等人，他们纷纷祭出毒蛊，却被金光瞬间净化。
“是你！”为首的鬼面人摘下面具，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竟是墨渊的师弟，“墨渊师兄算准你会来，特意留下我等你来送死！”
他突然拍了拍手，祭坛下的地面裂开，无数黑色的触手钻出，正是断魂崖见过的魔神残肢！
“早就等着你们了！”林辰将镇灵玉抛向空中，金光与星辰砂的力量交融，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整个醉仙楼笼罩。触手游到光罩边缘，立刻被烧成飞灰。
赵峰的烈阳掌如火龙般横扫，将鬼面宗弟子一个个打倒。孙柔和钱磊则趁机解开百姓的绳索，护着他们往外撤。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突破到凝神境？”墨渊师弟看着光罩中的金光，眼中充满了绝望。
林辰没有回答，指尖凝聚起星辰与双玉的力量，打出一道金色的指剑。指剑穿透他的心脏，残肢的嘶吼也随之消失。
清理完余党后，城主非要在城门口立块石碑，刻上“青云宗林辰到此一游”。林辰婉拒了，只取了些星辰砂，准备带回宗门研究。
离开黑石城时，风沙依旧很大，却吹不散众人心中的轻松。赵峰拍着林辰的肩膀：“现在你可是凝神境修士了，回去后白长老肯定要给你升职。”
林辰笑了笑，望着青云宗的方向，忽然想起苏沐雪送的灵兰糕。他从行囊里拿出一块，糕点还带着淡淡的香气，仿佛能闻到青竹院的灵兰芬芳。
“回去后，该教她提炼生生玉髓了。”林辰对自己。
灵舟在云层中穿行，林辰坐在窗边，看着下方渐渐缩的西域戈壁，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修炼之路永无止境，鬼面宗的余党虽除，但灵界之门的隐患仍在，未来还会有更多挑战。
但只要镇灵玉在身，身边有并肩的伙伴，心中有守望的约定，他便无所畏惧。
就像那株在青竹院静静绽放的灵兰，历经风雨，却始终向着阳光，守望着每一个归来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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