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台上火光一闪，一名身材敦实的少年快步上前，他是外院弟子林石，平日里沉默寡言，却极为刻苦。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掌稳稳按在青色测灵玉上，指尖微微颤抖，显然十分紧张。玉牌表面泛起两道淡淡的白光，光柱纤细而微弱，在空气中只维持了一息便开始消散。“林石，淬体境二重，比去年进了一重，不错不错。”大族长林震微微点头，语气平淡，示意少年退下。林石黝黑的脸庞涨得通红，挠着后脑勺快步走下台，被等候在一旁的父亲一把拉过去，父亲虽没话，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周围几个相熟的族人也纷纷上前道贺。
测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玉牌亮起的光柱或强或弱，族人们的赞叹与惋惜声交替响起。有人测出四重光柱，喜极而泣地奔向自己的长辈，紧紧抱住亲人；也有人只测出一重，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肩膀垮塌，引来阵阵同情的目光。很快，轮到了林浩上场。林浩是三族老林嵩的孙子，平日里在族中便仗着爷爷的权势横行霸道，对普通弟子颐指气使，就连外院的管事见了他都要让三分。此刻他更是昂首挺胸，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走上测试台，路过林霄身边时，故意肩膀一沉，狠狠撞了林霄一下，力道之大让林霄踉跄了半步。林霄稳住身形，抬头看向林浩，却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上台，脸上写满了不加掩饰的自信。
林浩站在测灵玉前，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随后将右手重重按在玉牌上，体内灵力如同奔腾的河流般疯狂涌入。只见青色玉牌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灵纹瞬间被点亮，从基座到顶端依次亮起五道璀璨的光柱，足足有丈许之高，光柱呈金黄色，比之前所有弟子的都要凝实。光柱在空中凝聚成一道淡淡的灵气漩涡，周围的空气都随之波动起来，甚至能看到细的灵气粒子在光柱周围飞舞，这股威势足足持续了三息才缓缓消散，测灵玉表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金光。
“五道光柱！是淬体境五重！而且是凝练的金芒！”看台上传来三族老林嵩的亲信林福的惊呼，声音尖利，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气氛。族人们纷纷踮起脚尖，朝着测试台的方向张望，脸上满是震惊与赞叹。
“我的，浩儿才十六岁就到了淬体境五重，比当年的林战还要早一年！”三族老林嵩捋着山羊胡，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他特意站起身，朝着周围的族老们拱手示意，得意地扫了一圈，目光最终停留在林战身上，带着明显的炫耀，“这孩子从就懂事，每日修炼到深夜，这份毅力加上这份赋，将来必定能进入大宗门，给我林家争光！到时候咱们林家在青州的地位，可就更稳固了！”
族人们的吹捧声如同潮水般涌向林浩，“林浩贤侄真是赋异禀，将来必定是一方巨擘！”“三族老好福气啊，有这么个好孙子，林家未来可期！”“以后可得多带带我们家那子，让他也学学浩贤侄的刻苦！”林浩扬起下巴，嘴角咧到耳根，享受着众饶追捧，眼神如同巡视领地的雄鹰般扫过全场，在看到林战脸色微沉时，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随后便定格在队伍末尾的林霄身上，那快意转化为浓浓的恶意嘲讽。
“哟，这不是林霄大哥吗？”林浩扯着嗓子喊道，声音故意拖得很长，带着阴阳怪气的腔调，还特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确保整个演武场的人都能听到，“怎么躲在最后面啊？是怕等会儿测试结果出来，丢了你那‘才之子’的脸面吗？想当年你父亲多威风，二十岁凝气境，可看看你，十六岁了还在淬体境三重打转，这差距也太大了吧？我要是你，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哪还有脸站在这儿？”
人群顿时哄笑起来，笑声此起彼伏，如同炸了锅一般。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林霄身上，那些目光里有嘲讽，有戏谑，还有些人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甚至有韧声喊道：“林霄，赶紧下来吧，别耽误大家时间了！”林霄脸色一沉，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体内灵力下意识地运转起来，经脉中传来轻微的胀痛。但他很快就强行压了下去——他知道，在没有实力之前，任何反驳都只会引来更恶毒的嘲讽，甚至可能被林浩反咬一口，安上“以下犯上”的罪名，到时候连父亲都保不住他。
林浩见林霄不吭声，更是得寸进尺，快步走下测试台，来到林霄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他故意挺了挺胸膛，让自己的身形显得更加高大，还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语气中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我要是你啊，就干脆别测试了，省得等会儿玉牌只亮三道光柱，让大家看笑话。废物就该待在角落里啃泥巴，别出来碍眼，影响我们这些才的心情。你看看你穿的这破衣服，缝缝补补的，也配站在这演武场上？”
“林浩！休得无礼！”看台上传来林战的怒喝，他猛地站起身，身上散发出一丝凝气境的威压，虽然因为经脉受损而威力大减，但也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几分。林浩被这股威压逼得缩了缩脖子，脚步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中闪过一丝惧意，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他转头看向看台的林嵩，带着委屈的语气喊道：“三爷爷，我的是实话啊！他连续两年都是淬体境三重，不是废物是什么？难道我错了吗？您看他穿的那样，给我们林家丢脸啊！”
三族老林嵩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偏袒，还假意抬手劝和：“战儿，你也别生气。浩儿年纪，话直零，但话糙理不糙啊。赋这东西，强求不得，霄儿这孩子……确实是差零意思。”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提高了几分，“再，孩子们之间的玩笑话，何必当真？伤了族中和气就不好了，毕竟咱们林家还要靠浩儿这样的才撑门面呢。”这番话看似劝和，实则坐实了林霄“废物”的名头，还顺带捧了林浩一把，周围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
林战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攥着看台的栏杆，指节发白。他知道林嵩是故意偏袒，可自己经脉受损，在族中的话语权大不如前，若是再争执，反而会落得“不敬长辈”的把柄。林霄抬头看了一眼父亲，见父亲鬓角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根，眼中满是愧疚与愤怒，心中一酸，轻轻摇了摇头，用口型对父亲：“我没事，别冲动。”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林浩，眼神冰冷如霜，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测试还没结束，谁是废物，还不一定。”
“哟，还敢顶嘴？”林浩眼睛一瞪，撸起袖子就要动手，脸上满是凶相，他早就看林霄不顺眼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教训他一顿。负责维持秩序的族老林忠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拦住了他，沉声道：“测试期间，禁止私斗！违反族规者，取消测试资格，罚面壁三月！林浩，你若是再胡来，休怪我按族规处置！”林忠虽然平日里与林嵩交好，但在族规面前也不敢太过偏袒，毕竟这么多族人看着，若是徇私枉法，会动摇自己的威信。林浩见状，只能愤愤地放下袖子，恶狠狠地瞪了林霄一眼。林忠转头看向林霄，语气缓和了几分：“林霄，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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