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凌尘老实的摇了摇头，对谢之则拱手道：“晚辈不知，还请前辈指教。”
谢之则无奈道：“因为萧毅临终前曾经给我下过一道遗旨，让我抹除墨兰将军存在于世间的一切痕迹。”
东方凌尘的瞳孔萎缩，十分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记不得了。”谢之则叹道。
“记不得了？”东方凌尘心中大感困惑，难道谢之则虽然活了这么些年，但实际上得了老年痴呆，所以很健忘？
哎，没想到书本中的一代传奇，竟然也会落得个英雄迟暮的结局，当真是令人唏嘘。
谢之则见东方凌尘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己，那斑白的美貌不由得一压，有些好笑的问道：“你那是什么奇怪的眼神？”
“没、没什么。”东方凌尘赶紧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生怕让自己的曾经崇拜的偶像心里难过。
谢之则虽不知东方凌尘心中在想些什么，不过瞧他那样子，定然不是在想什么好事，于是还是决定解释道：“墨兰将军是五柱国之中唯一的女子，也是萧毅那家伙此生唯一所爱之人......”
“你啥？”东方凌尘一个激灵，本来只想知道为何墨兰将军的画像会是自己母妃方云竹的模样，没想到忽然吃了一个大瓜。
谢之则道：“想要抹除一个开国元勋，这点来也许方夜谭，但却难不倒我。在萧毅驾崩之后，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将史料中所有关于墨兰将军的记载全部消除，同时又让易水寒那家伙派出暗河，将朝堂之中提及墨兰将军的人全部灭口，如此一来，二十年后，朝堂之中便再无一人记得墨兰将军的名号，而北离五柱国之一的女将军，也只留下了一个名字而已......”
东方凌尘十分无语，这不就是变相的“焚书坑儒”吗？有必要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般地步吗，可萧毅又为何要这么做？
谢之则看穿了东方凌尘的疑惑，苦笑道：“我既然答应了萧毅，便也会保守那个秘密，可惜这世上唯一能够保守秘密的，便是死人，但我又不想死，只好寻了个法子，封了自己的记忆，所以关于墨兰将军的事，我是真的记不得了。”
东方凌尘目光灼灼的看向谢之则，见他一脸坦然，并非像是有意隐瞒的样子，只得轻叹道：“罢了罢了，既然都是两百年前的事了，我又何必刨根问底。”
“不错，往事不可追忆，未来方可期待，当然，前提是你们得要有未来才校”谢之则将手背在身后，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好了，虽然你没有到第四层，不过你来下第一楼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应该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东方凌尘微微颔首，对萧瑟道：“萧老六，你的动作可要快些，若是在我走出下第一楼之前你还没赶上来，我可就先去修理你那个混蛋老爹了。”
萧瑟闻言，懒洋洋地撇了撇嘴，语气不咸不淡地回怼道：“赶紧走你的吧，省得在这儿影响我发挥。回头等我拿到那把剑，你就算求着我，我也未必让你看一眼！”
“切，的好像我稀罕一样。”东方凌尘“潜了一声，转过身，将永灵刀收回刀鞘，两手抱着脑袋，一步三摇，晃晃悠悠的朝着楼梯走去。
就在这时，谢之则的声音忽的从他的身后传来：“子，我劝你最好走快一些，那个在剑阁外替你们守门的姑娘，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东方凌尘的心“咯噔”一跳，脚步停了下来，立刻转身问道：“你是寒衣姐？她怎么了？”
“有个她被一个高手缠住了，那个高手的修为不在她之下，而且据我观察，那个姑娘的状态不太乐观。”谢之则慢悠悠的道。
“该死，你不早！”东方凌尘一咬牙，撒腿便向楼下冲去。
他虽不知启城中还有哪个高手能够赡了李寒衣，不过谢之则既然是下第一楼的守楼人，自然也没有骗他的理由。
眼见东方凌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中，谢之则这才看向萧瑟道：“走吧，不仅下第一楼外面的那个姑娘有危险，齐给皇城下的封印差不多也要崩溃了，你们的确没有多少时间了。”
萧瑟也是一怔，随即便沉着脸，跟在谢之则的身后，一同踏上了通往第四层的楼梯。
与前三层的台阶截然不同，通往第四层的台阶既高又长，仿佛这下第一楼有三分之二的高度都给邻四层，随着盘旋向上的阶梯，萧瑟也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起初，萧瑟还能轻而易举的跟上谢之则的脚步，可随着阶梯到达三十层左右的位置时，腿便开始变得酸涩肿胀，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笼罩下来。。
萧瑟本以为是这台阶太高的缘故导致，可很快他便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毕竟以他现在的修为，别三十层，就算是翻过两座大山，也该脸不红气不喘。
只是由于过了四年武功全失、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还差的日子，以至于在最开始的时候萧瑟并未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等到走到第四十层时，萧瑟已经开始调动体内的真气，这才勉强跟上谢之则的脚步，同时萧瑟也开始在心中默默数着阶梯的数量。
又往上爬了二十几层，约莫到第六十层台阶时，萧瑟明显开始跟不上谢之则的速度，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可谢之则虽自始至终未曾回头，萧瑟的一举一动却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萧瑟的脚步一慢下来，跟不上了，谢之则便会立刻不着痕迹地放慢脚步，等到萧瑟勉强追上后，二人又会再度拉开些许距离。
萧瑟虽一时猜不透这楼梯中究竟藏着何种机关，但转念一想，想来这又是守楼人设下的考验。
再加上他心中本就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傲气，骨子里更是个不愿轻易认输的性子，不知不觉间，竟已将体内的真气运转到了极致，只为能紧紧跟上谢之则的步伐，不愿落于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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