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愣了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啥也没有，只能笑着打圆场：“柒柒这孩子，还跟自己话呢。对了，你家的菠菜长得咋样了？我家的菠菜刚冒芽，就被虫子啃得坑坑洼洼的，叶子上全是洞，你要是有杀虫剂，能不能借我点？”
“不用杀虫剂。” 陆柒柒回过神，把红薯干塞进兜里，“我家院角有草木灰，撒在菠菜根上，虫子就不敢来了。我娘的，草木灰是好东西，还能当肥料。”
“真的？那我回头去你家舀点。” 李婶刚要再，就听见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 —— 王桂花拎着个布包，正往村民手里塞东西，布包的口子没扎紧，露出个鸡蛋的尖角，是淡褐色的，带着点鸡粪。
“张叔，你投我家宝啊，这鸡蛋你拿着，给孩子煮着吃。” 王桂花笑得眼睛都眯了，把鸡蛋往张叔手里塞，“宝了，要是他能分到宅基地，以后肯定帮你家挑水。”
张叔有点为难，刚要推辞，就看见陆柒柒站在旁边，赶紧：“桂花，这可不行，投票得公平，不能送东西。”
王桂花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转头看见陆柒柒，语气更冲了：“柒柒，你在这儿干啥？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陆柒柒没接话，只是盯着王桂花手里的布包 —— 布包是蓝色的，上面有块补丁，跟她前世在医院盖的被子补丁一样。她突然走过去，伸手要摸布包：“这里面有鸡蛋，会碎的。上次我把芳的饼干摔碎了，她哭了好久……”
“你别碰！” 王桂花赶紧把布包往后藏，没注意脚下的石头，踉跄了一下，布包掉在地上，鸡蛋 “哗啦” 滚出来，有两个直接摔在硬地上，蛋清蛋黄流了一地，黏糊糊的，带着点腥味。
“我的鸡蛋！” 王桂花急得跳脚，蹲下来要捡，陆柒柒却先一步蹲下去，伸手摸了摸地上的蛋黄，指尖沾着黏腻的液体：“碎了…… 像我上次摔的药碗，王姨碎了就不能用了…… 鸡蛋碎了也不能吃了……”
周围的村民都围过来看热闹，李婶赶紧拉着陆柒柒：“柒柒，咱别蹲这儿，地上脏。”
王桂花看着摔碎的鸡蛋，又看着围观的村民，突然把气撒在陆柒柒身上：“都怪你！要不是你过来，我的鸡蛋能摔碎吗？你就是故意的！”
陆柒柒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的，指着地上的蛋黄：“鸡蛋自己碎的，不是我弄的。芳，东西碎了，不能怪别人……”
“你还敢顶嘴！” 王桂花伸手就要打陆柒柒，李婶赶紧拦住：“桂花，你别动手！柒柒这孩子又不是故意的，你怪她干啥？”
王桂花挣了挣，没挣开，只能骂骂咧咧地蹲在地上捡剩下的鸡蛋，村民们看没热闹了，也渐渐散了。陆柒柒站在原地，还盯着地上的蛋黄，声：“碎了也好看，像太阳…… 芳肯定会喜欢的……”
李婶叹了口气，拉着陆柒柒：“咱去给别家拉票，别在这儿跟她置气。”
陆柒柒点零头，跟着李婶走，手里还攥着那块没吃完的红薯干，时不时往空气里递一下，好像真有人在跟她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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