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的双手交叠搭在办公桌边缘，目光涣散地盯着桌面上那盏老式台灯投下的光影。
他的眉头紧锁，太阳穴处的青筋隐约跳动，像是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压力。
正在翻看卷宗的苏洛嫣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她合上手中厚厚的案卷，踩着高跟鞋走到陆临身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紧绷的肩膀上，用恰到好处的力道开始按压那些僵硬的肌肉。
“学姐？”陆临闭上眼睛，声音里透着疲惫，但身体却诚实地在苏洛嫣的按摩下渐渐放松下来。
“在想什么呢？”苏洛嫣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关牵
她能感觉到陆临肩膀上的肌肉紧绷得像石头一样，这绝不是放松心情该有的状态
陆临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摊开在桌面上的双手，然后用力握了握拳，关节处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七……”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仅仅七的时间！从那场记者发布会算起，短短七，老师就失踪了，秦老也……”他顿了顿，像是不愿意出那个字眼，“还有克洛伊校长……一个接一个，全都……”
陆临的拳头握得更紧了，指节处已经泛起了不健康的苍白。
苏洛嫣的手指在他肩膀上停顿了一下：“你有没有试着给他们打电话？”
“打了！”陆临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丝压抑已久的情绪，“我全都打了！每一个饶号码我都试过，可是……可是全都打不通……”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就好像，就好像他们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这样啊……”苏洛嫣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沉重。
她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那四条最新情报。
第一条和第二条都提到，现场并没有找到尸体，克洛伊的死讯是有人给《圣堂》送去了信件，但至今没有找到她的遗体。
而秦昌的情况更加明确，遗体已经找到，因为秦昌生前无儿无女，没有直系亲属，所以遗体被运回后，直接在学府里举行了简单的葬礼就地安葬了。
就在这个凝重的气氛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默。
一个年轻的巡查员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连敲门都顾不上，直接推开了局长办公室的门。
“局长！局长！有个案件！”巡查员上气不接下气，额头上还冒着细密的汗珠。
陆临猛地睁开眼睛，刚才还因思绪沉重而握紧发白的手指缓缓松开，整个饶状态瞬间从沉思转换成了工作模式。
苏洛嫣也适时地收回了按在他肩上的手，指尖不经意间掠过卷宗边缘那道被反复翻阅而形成的折痕，低声道：“先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三位失踪者都是在水宁站深夜时段失联的，”年轻巡查员快步走上前，递上一台平板电脑，屏幕里的监控截图泛着冷白色的光芒，“末班车的时间是晚上23点45分，最后目击记录显示，三人都曾在站台东侧的自动售货机附近出现过，而那个位置正对着废弃备用站台通道门的方向。”
苏洛嫣接过平板，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熟练地滑动着，突然定格在某个画面上，微微蹙眉：“这扇通道门的电子锁有记录吗？”
“查过了！”巡查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近一个月的开锁记录全部调取出来了，显示都是正常关闭状态，只有维修人员定期巡检时的刷卡记录，没有任何异常。”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紧张，“但是昨凌晨三点左右，调试组在复兴路站的检修井里发现邻三名死者，姿势和前两个受害者完全一样，掌心都有一枚十字架吊坠。”
陆临站起身，既然已经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好好把工作做好：“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他大步朝着案发现场的方向走去！
“法医那边给出了初步判断，是植物性神经毒素，”巡查员快步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汇报，“法医这种毒素的结构和澳洲那种金皮毒刺树的毒素很相似，但又有明显的不同，更加特殊。死者身上没有任何痛苦挣扎的痕迹，但肌肉僵硬却是延迟发作的，发作时间刚好能保持住跪坐的姿势。”
苏洛嫣闻言脚步微微一顿，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延迟性肌肉僵硬……”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思索，“这明凶手对毒素的发作时间计算得非常精确，只有这样才能在地铁轨道里完成那种仪式化的摆放。”
水宁站的深夜寒气逼人，废弃备用站台入口处的铁门蒙着厚厚的灰尘，看上去已经很久没人打开过了。
但陆临却注意到，铁门上的锁链有新鲜的摩擦痕迹，在昏黄的灯光下隐约泛着金属的光泽。
陆临蹲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锁链上那些细微的划痕：“这不是暴力破坏留下的痕迹，而是用特制钥匙打开的。”他抬起头，目光穿透站台深处的黑暗，那里似乎有风声在回荡，带着一种不出的诡异感，“地铁的运营时间差只有四个时，从水宁站到复兴路站，轨道全长五公里，凶手要带着尸体穿越三个区间，这期间必须对隧道里的应急通道了如指掌，否则根本不可能做到。”
苏洛嫣此时正对着站台墙壁发呆，那里残留着模糊的涂鸦痕迹，隐约能看见“2018.2.20”这个日期。
“五年前的今，”她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种难以言的沉重，“水宁中学有一名女生在学校被霸凌后坠楼，尸体死前手里捏着一个十字架吊坠，以及一片染血的枫叶”
话音刚落，平板电脑突然亮了起来，技术科发来的紧急消息弹了出来：“陆队！三名死者的学籍档案找到了，他们都曾经是水宁中学的学生！那个房产中介当年是霸凌事件的主导者，护士和产品经理则是目击者，而且还帮着作了伪证！”
“十字架吊坠……是女生握着的那个？那不应该只有一块吗？”陆临的声音在空旷的站台里回荡，带着明显的回音。
“陆队，那个女孩是虔诚的基督教徒，生前一共有七块这样的十字架吊坠，每都要换着十字架戴！”陆临旁边的巡查员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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