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板悬在虚空，下面是不断塌陷的甜品大陆残骸，糖浆般的紫雾翻滚着吞噬一牵李狗蛋脚底一滑，差点踩空，赶紧用雷劫珠稳住平衡，外卖箱哐当一声撞上滑板边缘。
“老张！抱紧你那根油条，别松手！”他吼了一声，眼角余光瞥见怀里发烫的紫色晶体正嗡嗡震颤，像是要炸开。
老张脸色发白，手腕内侧的烙印泛着红光，疼得直抽气：“这玩意儿……快烧穿皮了！”
李狗蛋二话不，从腰间扯下三包辣条，撕开就往空中一撒。红油混着粉末飘散，防滑粉随之扬出，在脚下迅速凝成一层灰黄色灵气膜，像块临时搭的浮板，总算让滑板稳住了。
“行了，现在能站人了。”他喘了口气，伸手把晶体拿过来，“你先歇会儿，这东西我来处理。”
他从外卖箱底层摸出个旧布袋——妹妹亲手缝的，边角歪歪扭扭，还打着补丁。轻轻一裹，晶体的震动立刻弱了几分，连那股诡异童谣声都闷了下去。
“还真管用。”他咧嘴一笑，“时候你辣条配馒头是人间至味，现在连上古病毒都能压住。”
话音未落，头顶雷云猛地抖了一下，社恐雷劫缩成一团，电弧噼啪乱闪。
“你也扛不住？”李狗蛋抬头，“那就别硬撑，放点低频雷音，跟它共振，压住外溢的能量流。”
雷云迟疑了一瞬，终于挤出一道细弱的雷光，像根针似的扎进晶体周围。空气微微一颤，原本躁动的法则波动竟真的缓了下来。
“有效！”李狗蛋眼睛一亮，“看来咱们这条路走对了。”
他低头看向蹲在一旁的梼杌——那头曾被称作暴食凶兽的大家伙，如今脖子拉得老长，脑袋顶着半截焦糖，活像个被甜品店赶出来的失败学徒。
“喂，长脖子。”李狗蛋蹲下来，拍了拍它脖子，“还记得你过啥不？你你想吃饱，还不用毁东西。”
梼杌耳朵动了动，没吭声。
“现在机会来了。”他把包着布的晶体举到它眼前，“这里面有味道，有记忆，还有你以前吞过的那些‘饭碗’碎片。吃下去，不定能让你不再只想啃世界。”
梼杌抬起眼，瞳孔里闪过一丝挣扎。它记得上次误吞“法则修正液”后变成这副滑稽模样，从此再不敢乱吃东西。可此刻，那晶体透过布袋渗出的气息，竟让它胃里一阵翻腾——不是饿，是渴望。
李狗蛋看懂了它的犹豫，顺手捏碎一包辣条，洒在布袋表面：“加点料，压压腥。”
辣香弥漫开来，混合着防滑粉的矿物味，形成一股奇异的诱食欲。梼杌鼻翼翕动，喉咙咕咚一声。
下一秒，它低头一口咬下。
没有爆炸，没有反噬。
晶体连同布袋一起消失在它口中，只留下嘴角一抹红油。
几秒钟寂静。
紧接着，梼杌全身猛地一震，四肢剧烈抽搐，体表开始泛起彩虹色光芒，一圈圈向外扩散。尾巴甩得像鞭子，差点扫中老张。头顶的毛发根根竖起，仿佛体内有十万条法则在打架。
“来了！”李狗蛋跳回滑板，一把抓起一张涂满防滑粉的cd，“老雷！准备节奏！《苹果》前奏，给我打进去！”
雷云一顿，随即一道低频雷音轰然落下，精准卡在节拍上。
李狗蛋甩手把cd扔向半空，指尖一弹，辣条油雾附着其上，瞬间点燃，化作一枚旋转的音符火轮。
“就是现在——”
他大喝一声，脑职无限模拟器”轰然启动。十万次人生推演在刹那间流转，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皆以空间崩塌告终，唯有最后一次：雷音嵌入鼓点，能量顺着舞步螺旋上升，最终归于平静。
“按那个来！”
他脚尖一点滑板，整个人跃起，借力旋身，手中又抽出两张cd，同时掷出：“左三右二，高低交错，老雷！给我缝！”
雷光如线，精准穿刺两枚飞旋的cd，在空中织出一张无形的节奏网。每一击都落在梼杌体内能量最狂暴的裂隙处，像针线般将其缝合。
彩虹光束逐渐收敛，梼杌的身体也不再扭曲。它缓缓站定，呼吸平稳，周身灵气流转有序。
烟雾散尽。
众人屏息。
它睁开了眼。
瞳孔不再是混沌的灰黑，而是泛着暖黄光泽，像清晨第一缕照进煎饼摊的阳光。
然后，它抬起了头。
头顶虚空中，一顶由灵气凝成的白色厨师帽缓缓浮现，稳稳落下。尾巴轻轻一卷，凭空勾出一把透明炒勺，在空中翻了个花，顺势一抛——
一股浓郁的香气飘了出来。
葱花、面糊、鸡蛋、酱料……是煎饼果子的味道。
老张鼻子一酸，差点跪下。
梼杌转过头，目光落在李狗蛋脸上，声音低沉却清晰：“我……不再是吞噬者。”
又看向老张怀里的油条，眼神柔和：“我想……守护这个味道。”
空气静了一瞬。
李狗蛋忽然笑了，笑得肩膀直抖：“行啊，那你以后就是万界早餐联媚形象代言兽了。工资结算方式：辣条按包算，年终奖送你个自动撒葱花机。”
老张抹了把脸，把油条往前一递：“来，尝尝正宗的。”
梼杌低头嗅了嗅，没吃，而是用鼻尖轻轻碰了碰那根油条，像是在行礼。
就在这时，李狗蛋察觉到异样。
他低头一看，布袋裂开一角，一块指甲盖大的晶体碎片还在发烫，表面浮现出一行字：
**泪可解毒，但代价是遗忘**。
他心头一震，还没来得及细看，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抽泣。
抬头望去，雷云深处，一道模糊身影一闪而过，手中握着一只晶莹的瓶，瓶口渗出一滴水珠，正缓缓坠落。
李狗蛋瞳孔骤缩。
那只瓶子——他认得。
那是狐九儿的眼泪瓶。
而此刻，那滴泪正朝着梼杌头顶的厨师帽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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