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客厅角落的一个柜子前，打开柜门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巧的黑色方盒子走回来，放到乔布斯面前的桌上。
乔布斯拿起一看，是一台便携式晶体管收音机，银色旋钮，黑色网格的喇叭口，设计简洁利索。
同时工业设计也非常出色，让人忍不住看一眼就喜欢上。
“瞧瞧这个。”保罗指着收音机背面不起眼的标签。乔布斯凑近一看，上面清晰地印着：“JIAhUA ELEctRoNIcS”
“看，JIAhUA！杰恩家那台游戏机的品牌！”乔布斯惊讶地问，“这东西哪来的？”
“哦，这是我之前在修车厂，一个朋友转让给我的二手货。”
保罗打开开关，调流旋钮，清晰的音乐声立刻流淌出来，“他是从亚洲带回来的。东西不大，但声音真不错，比我用过的其他牌子也不差。用了好几个月了，挺稳定，没出过毛病。”
保罗把玩着精致的调谐旋钮：“当时我也觉得有点意外，香江产的收音机能做到这个水准。”
“现在看来，不止是收音机……他们连电子游戏这种新潮玩意都能做了？”
乔布斯看着桌上“嘉华”牌的收音机，感觉脑子里有些东西被打通了：“完全没想到是一家公司做的，而且水准都这么高。这嘉华电子……有点东西在里面的！”
他摸着收音机光滑的外壳，眼神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几，乔布斯几乎放学就往杰恩家里跑。
托蒂夫人已经习惯了这个勤奋好学模样的少年在她家楼上和她的儿子捣鼓那台嗡嗡作响的游戏机了。
杰恩也很得意，好东西当然要和朋友分享。
到邻五。
两人又通关了一局高分，屏幕跳出“GAmE oVER”。
乔布斯没有立刻按下开始键，而是绕着机器走了一圈，目光紧紧盯着机壳内部的细节透过散热孔显露出来的一点点端倪。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好奇的火焰越烧越旺。
“杰恩，”乔布斯开口，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口吻，“我们……把它打开看看怎么样？”
“打开？”杰恩愣了一下，有点犹豫，“拆开？这可是新机器！”
“就看一下内部！保证原样装回去！”乔布斯立刻保证，“你不好奇吗？它是怎么工作的？”
杰恩被他连续的问题弄得动摇了。
看着好朋友眼中那几乎实质化的求知欲光芒，他咬了咬牙：“……行！但一定要心，而且必须原样装好！不准弄坏，不然我爸会打死我的！”
“放心！我手稳得很。”乔布斯一脸认真地干就干。两人合力找来工具箱。
心翼翼拧下背部机壳上所有的螺丝，两人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地掀开了那层神秘的外壳。
逐渐露出了里面的庐山真面目。
首先吸引他们目光的，是那块不算的屏幕后方——根本不是专门的显示器显示管，而是一台切切实实的14英寸黑白电视机的显像管和电路！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tF？电视机！”杰恩低声惊呼。
“妙啊！”
乔布斯却瞬间兴奋起来，“废物利用？还是这样成本更低？有意思的想法！”
但当他们的视线投向主机板上时，真正的惊讶和震撼才刚刚开始。
没有乔布斯想象中的、如书本或杂志上介绍的那种现代微处理器芯片。
取而代之的，是三块巨大的、沉甸甸的绿色电路板，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电阻、电容、晶体管，还有几条排线将它们彼此连接在一起，再连接向控制台的方向杆和按钮。
这些主板占据了机器内部大部分的空间，看上去复杂得惊人。
“！这……”乔布斯心翼翼伸出手指，隔空点着那些拥挤得几乎没有一丝缝隙的元件。
“这就是它的心脏？这……这也太庞大了吧！三块大板子！”
“上帝！”杰恩的嘴半合不上。
“这跟我爸修电视机看到的板子也差不了多少啊？全是密密麻麻的点？这就是游戏机的核心？太惊人了！”
“但它运行得那么流畅！”乔布斯立刻指出核心的矛盾，“一个这么大的结构，是怎么计算出方块下落、碰撞、消除逻辑，还反应那么快的？它们三个是怎么分工协作的？”
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两人瞬间忘了原本只是想看看，也不想着玩游戏了。
他们凑在打开的机器前，头碰着头，伸着脖子，目光扫过每一块电路板，每一条走线。
杰恩偶尔指出某个他认识的元件。
乔布斯则尝试用自己微弱的电子知识去推测不同板子的功能——“这块连着屏幕，是不是负责显示？”
“这块最大，挨着电源，肯定就是主逻辑！”
“这块连着方向杆，应该是手柄输入？”。
他们像声争论着，完全沉浸在其中
香江·新蒲岗工业区·嘉华电子二厂
嘉华电子二厂的厂房里，气氛和硅谷那两位少年的好奇探索截然不同，显得紧张而有序。
“再抬高一点……好！慢一点放！”
刀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他正指挥着几个工人，心翼翼地将最后一条流水线设备从卡车上卸下来，通过厂房巨大的滑轨门移进去。
汗水浸湿了他三七分发型下的额头和后背的衬衫。
陈铭站在厂房门口稍高的平台上，手里拿着图纸，但眼睛始终看着车间内部。
他身边是负责二厂生产统筹的刀和原钻石电子厂的“老法师”秦明浩。
厂房的另一侧，已经堆放了不少拆卸下来的收音机生产线设备。
这是从钻石厂接收过来的老旧资产。
看着巨大的设备部件缓缓落地，陈铭抬了抬下巴示意：“那是最后一条了？”
“对，铭哥，最后一条收音机生产线。”刀抹了把汗走过来汇报。
“原钻石厂的家当挪动了不少，后面再找地方，。后面那些是配套的散件包装线。”
陈铭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些搬进来的设备，又转向车间另一区已经预留好、并初步搭建了框架的区域。
“秦生，”他朝旁边脑门光秃的秦明浩开口，“二厂这边，以后主要就是生产核心元器件。”
“收音机、街机、录像机这些成机组装，以后都放到新界我们自己的新厂去搞。现在没地方，只能暂时放在这里，你多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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