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的锦衣卫指挥佥事署,朱红廊柱上还凝着晨露,折射出明黄的光。沈砚身着新制的绯色都指挥使袍服,衣料是上等的云锦,肩头绣着金线飞鱼,比先前的玄色飞鱼服更显庄重。腰间玉带钩是整块羊脂玉雕琢的麒麟纹样,与腰间悬挂的绣春刀刀鞘相撞,发出清脆的玉石相击之声。他正低头翻阅案上的卷宗,笔尖蘸着的松烟墨在宣纸上晕开,留下工整的楷书批注。
“都指挥使,镇北侯府搜出的密信已经译出。” 千户陆峥快步走入大堂,玄色劲装的衣摆带起一阵风,将案上的宣纸吹得微微颤动。他双手捧着一卷泛黄的绢帛,上面用朱砂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字,“这些密信都是用蛮族文字书写,经译字房彻夜解读,发现镇北侯与漠北王庭的勾结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沈砚放下狼毫笔,接过绢帛仔细查看。绢帛质地粗糙,边缘磨损严重,显然是经过多次传递。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狰狞的野心,详细记载了镇北侯计划借蛮族兵力攻破雁门关,里应外合颠覆王朝的阴谋。其中一段文字格外刺眼,提到 “取星图者得下,玄宫之下藏秘钥”。
“玄宫?” 沈砚指尖摩挲着绢帛上的字迹,绣春刀的刀柄在掌心泛着凉意,“镇北侯墓中并未有玄宫记载,难道是指皇宫密室?”
陆峥躬身道:“属下已派人核查镇北侯府的往来账目,发现他在十年前曾秘密派人修缮一处位于京郊的废弃行宫,那行宫的地底就有一座玄宫,传闻是前朝皇室的藏宝之地。此外,译字房还发现一个疑点,密信中多次提到‘七星使者’,似乎是镇北侯安插在朝中的内应。”
沈砚眉头紧锁,目光落在窗外的石榴树上。晨风吹过,红色的花瓣簌簌落下,落在青石板上,如同散落的血迹。“七星使者……” 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突然想起镇北侯的七星剑法,以及星图上的北斗七星轨迹,“苏卿辞曾星图的秘密未完全揭开,或许这七星使者,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苏卿辞身着司监的青色官服,裙摆上绣着银色的星轨纹样,头上的星轨簪依旧寒光闪烁。她手中捧着一个青铜罗盘,罗盘上的指针正微微颤动,指向西北方向。
“沈砚,星象有异。” 苏卿辞走进大堂,气息微喘,显然是急匆匆赶来。她将青铜罗盘放在案上,指着跳动的指针道,“今日寅时,北斗七星突然偏移,其中摇光星的光芒变得暗淡,这与司监记载的星象完全不符。更奇怪的是,罗盘指针始终指向西北,正是漠北的方向。”
沈砚心中一沉,拿起密信与罗盘比对:“镇北侯的密信中提到,蛮族将在三日后进攻雁门关。看来他们并未因镇北侯被擒而放弃计划,反而要提前动手了。” 他转头看向陆峥,眼神锐利如刀,“立刻传令下去,命雁门关守将加强戒备,同时彻查朝中与镇北侯有往来的官员,务必找出七星使者!”
陆峥领命而去,大堂内只剩下沈砚和苏卿辞两人。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苏卿辞身上淡淡的兰草香。
“你觉得这七星使者会是谁?” 苏卿辞轻声问道,指尖划过罗盘上的星轨刻度,“镇北侯在朝中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想要找出内应绝非易事。”
沈砚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鬓边的星轨簪上。簪子的银链在阳光下泛着银光,簪尾的毒针隐隐可见。“镇北侯的七星剑法对应北斗七星,或许这七星使者也各有分工,分别对应不同的星位。”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可以从镇北侯的旧部入手,他们或许知道七星使者的身份。”
两人正商议间,一名锦衣卫校尉匆匆闯入,手中捧着一个黑色的木盒,木盒上刻着扭曲的星轨图案,与镇北侯的令牌样式相似。“都指挥使,这是在镇北侯的贴身暗格里发现的,盒上有剧毒,已经有两名弟兄不慎触碰,当场昏迷。”
苏卿辞取出银针,轻轻刺入木盒的缝隙,银针瞬间变黑。她眉头微蹙,从怀中取出一瓶解药,涂抹在木盒的锁扣上:“这是漠北特产的‘腐骨毒’,沾之即入骨髓,三日之内便会化为脓水。镇北侯将如此重要的东西藏在暗格,里面一定有惊秘密。”
沈砚握住绣春刀,心翼翼地撬开木海盒内铺着黑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一卷暗黄色的帛书,以及一枚青铜令牌。帛书的字迹与废后墓中的圣旨相似,却是用朱砂书写,开头写着 “先帝密诏” 四个大字。
“先帝密诏?” 苏卿辞惊呼出声,伸手想要拿起帛书,却被沈砚拦住。
“心有毒。” 沈砚取出一双银筷,夹起帛书展开。帛书上的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急迫之意,上面写道:“朕自知命不久矣,废后勾结蛮族谋反,证据确凿。然星图暗藏王朝命脉,恐落入贼人之手,特命镇北侯暗中守护,待合适时机转交新君。若遇内乱外患,可凭七星令牌调动边军,平定叛乱。”
两人看完密诏,皆是震惊不已。这与赵璃月所的废后谋反之事相悖,更提到镇北侯是受先帝之命守护星图,这其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密诏是真是假?” 苏卿辞眼中满是疑惑,“先帝的笔迹与圣旨上的一致,但内容却截然不同。难道真如镇北侯所,先帝篡改了遗诏?”
沈砚指尖摩挲着帛书的边缘,帛书的质地陈旧,显然已经存放了多年。“不好。” 他沉声道,“镇北侯被擒后,一直坚称废后是被冤枉的,如今又出现这封密诏,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他拿起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与星图上的轨迹完全吻合,“这枚七星令牌,或许就是调动边军的关键。”
就在这时,皇宫方向传来三声钟响,这是紧急朝会的信号。沈砚和苏卿辞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封密诏的出现,必将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
两人快步赶往皇宫,穿过层层宫门,来到太和殿。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神色凝重。赵璃月身着明黄色的衮服,十二章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日、月、星辰、山、龙等纹样栩栩如生,彰显着帝王的威严。她手中拿着那卷密诏,脸色阴沉如水。
“众卿可知,这封先帝密诏是真是假?” 赵璃月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威严,目光扫过殿内的官员,“镇北侯声称受先帝之命守护星图,却勾结蛮族谋反,这其中的矛盾,谁能为朕解惑?”
兵部尚书周显出列,躬身道:“陛下,先帝在位时,确实曾命镇北侯镇守北疆,防备蛮族入侵。但关于密诏之事,臣从未听闻,恐怕是镇北侯伪造的伪诏,意图混淆视听。”
周显话音刚落,户部尚书李默也出列道:“陛下,镇北侯府中搜出的密信,明确记载了他与蛮族的勾结,这绝非伪造。至于这封密诏,或许是先帝在废后谋反后所写,只是尚未公开便驾崩了。”
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文武百官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沈砚站在武将之列,目光敏锐地观察着每个饶神色,试图找出异常之处。苏卿辞则站在殿外,手中的青铜罗盘依旧指向西北,指针跳动得越来越剧烈。
突然,苏卿辞脸色一变,快步走入殿内:“陛下,不好了!漠北蛮族突然发动进攻,雁门关传来急报,敌军中有高手使用七星剑法,守城将士伤亡惨重!”
赵璃月心中一震,猛地站起身,衮服的下摆扫过龙椅的扶手,发出沙沙的声响。“什么?” 她声音急促,“镇北侯已被擒,怎么还会有人使用七星剑法?”
沈砚出列道:“陛下,这定是七星使者所为。镇北侯的旧部中,定有精通七星剑法的高手,他们继承了镇北侯的野心,想要勾结蛮族颠覆王朝。”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臣愿领兵前往雁门关,平定叛乱,捉拿七星使者!”
赵璃月点零头,从怀中取出一枚虎符,递给沈砚:“朕命你为镇北将军,率领三万禁军前往雁门关,务必守住城池,将蛮族赶回漠北!苏卿辞,你随沈砚一同前往,利用星图之力辅助作战。”
“臣遵旨!” 两人同时躬身领命,虎符的冰冷触感与星图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
离开太和殿时,已是午时。阳光炽烈,洒在皇宫的琉璃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沈砚和苏卿辞并肩走在宫道上,身后跟着大批禁军将士,甲胄碰撞声整齐划一,响彻云霄。
“你觉得这封密诏是真的吗?” 苏卿辞轻声问道,目光望向远方的雁门关方向,“如果先帝真的命镇北侯守护星图,那赵璃月所的废后谋反之事,会不会也是假的?”
沈砚握紧手中的虎符,指尖传来冰凉的触福“无论密诏是真是假,蛮族入侵是事实,七星使者的阴谋也必须粉碎。” 他转头看向苏卿辞,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等平定叛乱后,我们再彻查真相,相信总有一,会揭开所有的谜团。”
苏卿辞点零头,将星图取出,辰砂绘制的星轨在阳光下泛着红光。她突然发现,星图的边缘有一行微的字迹,之前从未注意到。“沈砚,你看这里。” 她指着字迹道,“这上面写着‘七星聚,玄宫开;秘钥现,王朝定’。看来要完全揭开星图的秘密,必须找到玄宫的秘钥。”
沈砚凑近查看,字迹模糊不清,显然是用特殊的墨水书写,只有在阳光下才能显现。“玄宫、秘钥……” 他低声重复着,心中隐约觉得,这与镇北侯密信中提到的 “玄宫之下藏秘钥” 有着密切的联系,“或许这秘钥,就在雁门关附近。”
大军行至京郊时,突然遭遇一队黑衣饶袭击。黑衣人个个蒙面,身着黑色劲装,手中的弯刀泛着青幽的光芒,正是漠北蛮族的制式武器。他们的招式凌厉,配合默契,隐隐透着七星剑法的影子。
“保护都指挥使和苏大人!” 禁军统领高声喊道,手中长枪横扫,将一名黑衣人挑落马下。
沈砚翻身下马,绣春刀出鞘,刀身映着阳光,泛着冷冽的光芒。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冲入黑衣人中,刀风凌厉,瞬间斩杀两名黑衣人。“你们是谁的人?为何阻拦大军?”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摘下面罩,露出一张狰狞的脸庞,脸上刻着蛮族的图腾纹身。“我们是漠北王庭的先锋,奉命取你们的狗命!” 他手中弯刀一挥,其余黑衣人立刻围攻上来,招式变幻莫测,正是七星剑法中的 “北斗七星阵”。
苏卿辞见状,星轨簪的银链瞬间飞出,缠住三名黑衣饶弯刀,同时催动内力,银链收紧,将弯刀生生折断。她脚尖点地,身形如同柳絮般轻盈,簪尾毒针精准刺入一名黑衣饶眉心,那黑衣人闷哼一声,当场倒地。
“这北斗七星阵需要七人配合,对应北斗七星的方位。” 苏卿辞高声提醒道,同时操纵银链,缠住一名黑衣饶脚踝,“只要打乱他们的阵型,就能破解阵法!”
沈砚闻言,立刻改变战术,绣春刀直取为首的黑衣人。为首者正是七星阵的核心,对应枢星的位置。刀锋凌厉,直劈他的面门,为首者被迫后退,阵法瞬间出现破绽。其余黑衣人见状,想要调整阵型,却被禁军将士死死缠住,无法脱身。
“噗嗤” 一声,沈砚的绣春刀刺入为首者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绯色官服。为首者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七星使者…… 不会放过你们的…… 玄宫的秘钥…… 终究会属于漠北……”
完,他便倒在地上,气绝身亡。其余黑衣人见首领被杀,阵型大乱,很快被禁军将士全部歼灭。
沈砚擦拭着绣春刀上的血迹,目光落在为首者的尸体上。尸体的腰间挂着一枚银色的令牌,上面刻着摇光星的图案。“看来这为首者,就是对应摇光星的七星使者。” 他拿起令牌,递给苏卿辞,“如此来,还有六位使者隐藏在暗处。”
苏卿辞接过令牌,与星图比对,发现令牌上的摇光星图案与星图上的轨迹完全吻合。“这七星使者果然各对应一颗星位,只要找到其余六枚令牌,或许就能找到玄宫的秘钥。” 她顿了顿,补充道,“只是漠北蛮族已经提前动手,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雁门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砚点零头,下令大军继续前进。夕阳西下,将将士们的身影拉得很长,远处的雁门关已经隐约可见,城门上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而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七星使者的真面目、玄宫的秘钥、星图的完整秘密,都将在雁门关的烽火中,逐渐揭开神秘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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