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家属院还浸在玉米粥的甜香里，肖灵儿蹲在石凳前给丫蛋编麻花辫，红毛线绕着发梢缠出卷儿——这是她用肖建军给的五角津贴买的，丫蛋昨攥着她的衣角念叨了半“想要像灵儿姐那样的战士辫”。
“灵儿姐，线要散啦！”丫蛋晃着脑袋，辫梢的毛线团滚到脚边，正撞在虎子沾着草屑的军鞋上。虎子喘着粗气跑过来，弹弓挂在脖子上，军帽歪得快遮住眼睛：“灵儿姐！营部吹紧急集合号了！我爸——边境有敌特摸过来了！”
肖灵儿的指尖猛地顿住，红毛线从指缝滑下去，落在晨露打湿的青砖上。她抬头望向营部方向，那里的信号旗正“哗啦”展开，肖建军的粗嗓门裹着风撞过来：“所有指战员带齐装备，三分钟后操场集合！”
“爸爸！”肖灵儿抓起石凳上的木枪，皮鞋磕在台阶上发出急促的响，“我要跟你去！我能帮忙！”
肖建军刚把五四式手枪插进枪套，看见女儿跑得红扑颇脸，皱着眉蹲下来：“灵儿听话，边境有子弹——”
“我不怕！”肖灵儿拽住他军装的第三颗纽扣，脖子上的珠子烫得她锁骨发疼，“我找到的武器库，我知道怎么用那些枪！还有我做的‘炸弹’！”
远处的警报声突然划破晨雾，肖建军的脸色一变，伸手把肖灵儿往怀里塞：“跟李婶去地窖，不许出来！”
“爸爸！”肖灵儿挣开他的手，往相反方向跑——她记着武器库的路，那里有她昨晚偷偷放进空间的催泪弹和痒痒粉，是用空间知识库的配方做的：辣椒面混着火药装在玻璃罐里，一摔就炸；荨麻叶磨成粉掺薄荷，沾到皮肤能痒得人满地打滚。
虎子愣了两秒，赶紧追上去：“灵儿姐！你去哪？”
“去拿武器！”肖灵儿跑过老槐树，木枪敲在电线杆上发出清脆的响，“虎子，去叫胖和丫蛋，带弹弓！”
虎子咬咬牙，转身往家属院跑：“我去！灵儿姐你心！”
肖灵儿的皮鞋踩在山路上，珠子的温度越来越高——她摸出怀里的旧照片，昨还模糊的字迹居然清晰了：“刘梅，代号‘夜莺’，1945年负责接应日军武器库转移。”风裹着硝烟味吹过来，肖灵儿的眼睛眯成条缝——原来刘梅早就是敌特的人，难怪苏家要把她当替死鬼。
武器库的门还开着，里面的三八大盖已经被部队运走大半，但肖灵儿意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布包——里面装着二十个玻璃罐，还有用报纸裹着的痒痒粉。她刚要出门，背后突然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贱种，终于找到你了！”
苏若雪站在洞口，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旗袍，脸上的粉底卡在细纹里，像块裂开的腻子：“把珠子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肖灵儿歪着脑袋，手指卷着布包的带子，奶声奶气地问：“姐姐，你是来帮爸爸打坏饶吗？”
苏若雪往前走两步，伸手要抓她的胳膊：“少装真！我早就知道你是怪物——”
“姐姐看！”肖灵儿突然指向她背后，苏若雪本能回头，肖灵儿赶紧把痒痒粉往她脸上撒。白色的粉末扑在苏若雪脸上，她立刻尖叫起来：“啊！我的脸！好痒！好痒！”
肖灵儿抱着布包往洞外跑，回头做了个鬼脸：“姐姐下次要带手帕哦～不然会变成花猫的！”
山脚下的枪声已经响成一片，肖灵儿钻过阵地外围的铁丝网，看见肖建军正举着望远镜观察敌情，声嘶力竭地喊：“三连从左侧包抄！二连守住制高点！”
“爸爸！”肖灵儿扑过去，把布包往他怀里塞，“这里有催泪弹和痒痒粉！辣椒面做的，坏人怕辣！”
肖建军打开布包，眼睛一下子亮了：“灵儿，这是你做的？”
“空间里的配方！”肖灵儿指着远处的敌特碉堡，“用弹弓射进通风口，他们就睁不开眼了！”
这时虎子带着胖和丫蛋跑过来，弹弓里都装着玻璃罐：“灵儿姐！我们准备好了！”
肖建军看着眼前的萝卜头，嘴角扯出抹笑，摸了摸肖灵儿的发顶：“那你们当‘突击队’，帮叔叔们引开敌人！”
“是！”肖灵儿敬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礼，带着虎子往右侧山坡跑。
敌特的火力很猛，子弹擦着灌木丛飞过，肖灵儿趴在石头后面，指着碉堡的通风口：“虎子，射这里！胖，你去左边扔石头吸引注意力！丫蛋，用信号弹给爸爸报位置！”
虎子咬着牙拉满弹弓，玻璃罐“啪”地砸在通风口上——辣椒面混合着烟雾涌进碉堡，里面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咒骂声：“他娘的！什么东西这么辣！”
“成功了！”丫蛋举着信号弹蹦起来，红色的火光划破空，肖建军的部队立刻发起冲锋。
肖灵儿盯着碉堡的门，突然看见苏若雪捂着红肿的脸从里面跑出来，身后跟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衣领上别着枚银质夜莺胸针，和照片里刘梅的一模一样！
她摸出空间里的微型电棍（是用旧手电筒改造的，装了两节一号电池），攥在手心蹭了蹭，突然冲出去：“叔叔！我帮你抓坏人！”
黑风衣男人愣了愣，刚要伸手抓她，肖灵儿猛地用电棍戳他的腿——电流顺着裤腿窜上去，他立刻倒在地上抽搐，嘴里骂着听不懂的外语。
“灵儿！”肖建军跑过来，把肖灵儿抱起来，手掌按在她发顶来回蹭，“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肖灵儿笑着摇头，指了指地上的男人：“爸爸，他是坏人头头！胸针和刘梅的一样！”
远处的枪声渐渐稀落，李建国政委跑过来，看着地上的敌特和肖灵儿手里的电棍，笑得眼睛弯成条缝：“灵儿，你立大功了！”
肖灵儿趴在肖建军肩膀上，看着山脚下的阵地——战士们正把敌特押下来，虎子举着弹弓喊：“灵儿姐！我们缴获列特的电台！”
她跳下来，拉着虎子的手往电台跑，军装的衣角在风里飘着，像只振翅的鸽子：“快带我去！我要听听他们跟谁联络！”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肖灵儿的皮鞋沾了泥，左眉梢的朱砂痣泛着红光。山那边，边境线的铁丝网闪着银光；山这边，战士们的欢呼声裹着槐花香飘过来，肖灵儿摸了摸脖子上的珠子——它终于不烫了，安安静静地贴着她的皮肤。
远处的树林里，一个穿旗袍的女人看着这一切，把手里的照片撕得粉碎。照片里，刘梅站在武器库前，笑容里藏着刀；而背面的字迹，和肖灵儿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夜莺，任务失败，清除。”
肖灵儿突然打了个喷嚏，抬头看见肖建军在喊她：“灵儿！过来吃包子！李婶蒸了猪肉馅的！”
她笑着跑过去，皮鞋踩在草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风里传来虎子的叫声：“灵儿姐！明我们还练弹弓不？”
“练！”肖灵儿回头，挥了挥手里的包子，“明教你们打移动靶！”
夕阳把空染成橘红色，肖灵儿的笑声混在风里，飘得很远很远——远到边境线的另一边，远到武器库的深处，远到她前世从未到达的地方。
她知道，这场仗还没结束，但她不怕。因为她有爸爸，有虎子他们，有藏在珠子里的空间，还有一肚子的“把戏”。
毕竟，两岁的军花，可不是白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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