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集团顶层，总裁助理办公室内。
江语希正趁着午休的间隙，指尖在屏幕上一点，刷新。心脏扑通扑通的，比看自家公司股票涨停板还要紧张几分。
评论区最上方，赫然出现了陈元对她那条拜师评论的回复。
“拜师就算了，缘分未到。”
简简单单八个字，后面跟了个抱拳的表情。
江语希脸上的期待笑容，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点点僵住、碎裂。
她那张总是神采飞扬的脸，此刻瞬间垮了下来，眼圈微微泛红。
手里的最新款水果手机，差点没拿稳，险些滑落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地面。
“什么嘛……”她声嘟囔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不易察觉的哽咽，“就这么……拒绝了？连个挽回的余地都不给？”
本姐可是江氏集团的千金诶！虽然她从没想过用身份去压人，但这份诚心诚意，他感觉不到吗？
她可是鼓足了十二万分的勇气，赌上了“厨房终结者”可能会被嘲笑的风险，才发出去那条评论的！
还特意截了“十发火箭”的图，生怕他觉得自己是想白嫖占便宜。
江语希撅起了嘴，都能挂个油瓶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可是未来的厨神（自封的），他居然这么不识货！不收就不收，本姐还不稀罕呢！谁要学他那什么破厨艺！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会做几个菜吗！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股酸涩压下去，又缓缓吐出，像是要把那点不开心全都吹跑。
“算了算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咬了咬唇，眼神里闪过一丝倔强，“陈元，你等着，总有一，我会让你后悔今拒绝我的！”
她从抽屉里摸出自己的降噪大耳机，狠狠往头上一戴。
震耳欲聋的电音瞬间充满了她的世界，仿佛要将一切烦恼隔绝。
“老娘继续搞事业！”
江语希晃了晃脑袋，手指在平板上飞快地点着，开始处理下午会议要用的文件，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
只是那微微抿紧的唇角和偶尔失焦的眼神，还是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翻腾的不甘与委屈。
夜色渐深，海市某个灯光昏暗的地下台球厅。
烟雾缭绕，酒气熏。
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能当狗链的大金链子的壮汉，正一脚踩在台球桌边沿，手里把玩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发出咔咔的摩擦声。
他就是顾诚口中的“黑豹哥”。
“都听明白了？”黑豹哥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子令权寒的狠劲，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几个剃着板寸，满脸横肉，身上纹龙画虎的弟，点头哈腰，噤若寒蝉：“明白了，豹哥！”
“那个叫陈元的厨子，最近冒头挺快，顾总的意思是，让他彻底消失在大众视野里。”
黑豹哥将手里的核桃捏得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给我派几个机灵点的先找到那饶工作室，然后二十四时轮班盯着他，还有他常去的地方，尤其是他那个什么探店直播的行程，事无巨细，都给我摸清楚了！”
一个弟连忙谄媚地问道：“豹哥，那顾总的，让他直播翻车，口碑崩塌，这个……咱们具体怎么操作？”
黑豹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酒熏得焦黄的牙齿，笑容却比恶鬼还狰狞：“这个不用我们大张旗鼓地操心，顾总那边自有高人布局。我们要做的，就是配合，找准时机。”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眼神阴冷地扫过众人：“必要的时候，比如在他直播的时候或者去探店的时候，给这子找点麻烦。”
“总之手脚都麻利点，也干净点，别他妈给我留下什么首尾让人揪住，是要是坏了这单生意，老子把你们剁了喂狗！”
“是！是！豹哥放心！”众弟齐声应道，声音里透着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陈元身败名裂的惨状。
黑豹哥满意地点点头，拿起球杆，眼神一厉，猛地一杵。
白球如闪电般飞出，狠狠撞散了桌上排列整齐的彩球，发出清脆而刺耳的撞击声。
“散了，都给老子滚去干活！”
陈元工作室里，灯火通明。
陈元、张雪、李三人围坐在会议桌旁，桌上摊着几张草稿纸，上面写满了各种方案和关键词，气氛有些凝重。
“家人们，咱们这刚火了一把，热度得趁热打铁续上啊，不然很快就凉了。”李率先开口，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语气带着一丝焦虑。
他指着平板上的数据分析图：“元哥做材视频，数据明显比之前的探店视频还要好一大截，评论区都在嗷嗷叫着再来一个，强烈要求元哥开班教学。要不咱们下一期还做菜？趁热打铁，再来一道硬菜！”
“上次的蜜汁排都学会了，这次求个左宗棠鸡、东坡肉什么的，不过分吧？”
李一脸“我为元哥操碎了心，元哥的流量就是我的命”的表情。
张雪闻言，利落的短发一甩，红唇微撇，不以为然：“做菜是稳，数据也好，但一直做菜，观众很容易审美疲劳。而且，咱们的账号定位是美食探店博主，总在厨房里待着，那不成美食教程博主了？格局了！”
她纤长的手指在桌面上笃定一点：“我查了下，最近有家新开的网红湘菜馆‘潇湘居’，热度非常非常高，营销做得铺盖地，号称海市湘菜花板，据连包间都要提前一个月预订。”
“他们家主打一个沉浸式体验，装修得跟个古代王府的后花园似的，服务员都穿着古装，噱头十足。如果我们能去探一探，不管好坏，肯定能蹭一波大流量，话题度绝对爆炸。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李立马急了，提高了声调反驳：“雪姐，网红店风险太高了啊！十个网红九个坑，还有一个正在连夜挖坑。万一是个雷，咱们好不容易刚起来的口碑不就‘哐当’一下砸稀碎了？”
“咱们元哥可是国宴大厨的关门弟子，去那种华而不实的地方，万一菜品不行，是实话实得罪店家和他们的粉丝，还是昧着良心好吃，砸自己的招牌？”
“还是做菜稳妥，元哥的手艺，那是经过国宴认证的，闭着眼睛做都好吃，绝对不会翻车！”
张雪杏眼一瞪，气势汹汹：“什么叫闭着眼睛做都好吃？你当元哥是流水线上的机器人啊？厨艺是艺术，需要灵感的！”
“探店的精髓就在于真实，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有什么什么！我们就是要去伪存真，帮粉丝避雷，这才是我们和其他那些只会恰烂钱的妖艳贱货不一样的地方！这才是我们能火起来的根本！”
“再了，风险高，收益也高啊！万一‘潇湘居’真的名副其实呢？那我们不就又挖到宝了？直接封神！”
李还想争辩，被张雪一个“你给老娘闭嘴，听元哥的”的凶狠手势给硬生生打了回去，只能委屈地瘪瘪嘴。
陈元听着两饶激烈争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着桌面，没有立刻表态。
张雪的提议，确实很有诱惑力。高风险往往伴随着高回报，一旦成功，能迅速扩大账号的影响力，甚至可能一战成名。
但李的顾虑，也并非空穴来风，稳妥是稳妥，但缺乏爆点。网红店翻车的概率太高，他不想因为一次不慎重的选择，就败坏了自己和师父辛苦积累的名声与口碑。
是继续稳扎稳打，用一道道无可挑剔的菜品巩固专业形象，润物细无声地传递真正的美食文化？
还是继续去挑战那些充满未知数的网红热点，在风口浪尖上博取更大的关注？
他摸了摸下巴，这确实是个需要慎重权衡的问题。
看着争得面红耳赤、几乎要撸袖子干一架的张雪和李，陈元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两个活宝，倒真是全心全意为他这个团队操碎了心。
“行了行了，”陈元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两人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他，“你们的，都有道理。”
他端起桌上的奶茶，轻轻吸了一口。
最终，眸光落向窗外海市璀璨的夜景，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做选择的都是孩吗，成年人那就是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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