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撕裂血月的刹那，东方墨白听见了两把剑的呼吸。
不是幻听，是轩辕剑与机剑在共鸣，像两头沉睡的龙被同时惊醒。他胸口的伤口还在淌血，剑尖插在心口三寸，疼得他眼前发黑，可右眼金纹却顺着经脉游走全身，像一条活过来的蛇，正把残存的意识一根根缝回去。
玄霄站在半空，黑焰凝聚成掌，正要拍下。
“凡人，你也配改换地？”
话没完，东方墨白忽然笑了。
他抬手，把轩辕剑又往里推了一分。
“你得对，我配不上。”他喘着气，血沫从嘴角溢出，“但我朋友了，做事哪有那么多配不配，干就完了。”
他另一只手猛地拍向剑脊，指尖触碰到机剑残留的符文。
【叮——检测到‘双剑共鸣点’，是否启动‘规则重构’程序？】
【温馨提示：本操作将永久修改地运行逻辑，建议先买份保险。】
“买不了，现场注册。”他咧嘴，血牙一咬，“重构！以人皇之名——登路，开！”
轰！
不是雷声，是整个世界的规则在炸锅。
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不是碎，而是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重新画了一遍。空气里浮现出无数金色线条，像代码一样疯狂滚动，又像古老的篆文在重组。
东方墨白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不是被打倒的，是身体撑不住了。
他能感觉到，地间的灵力流向正在被强行扭转，原本向上汇聚的气流突然调头，像江河倒灌，全往他体内冲。每一道光流钻进经脉，都像拿烧红的针在缝肉。
【警告！精神力透支！】
【头发脱落进度：87%……93%……100%！】
【系统提示：您已达成‘地中海成就’，是否领取秃头 bUFF？】
“领个锤子。”他咬牙，“这buff早该来了，省洗发水。”
头顶发丝寸寸断裂，随风飘散，露出光溜溜的脑门。可就在这瞬间，右眼金纹猛地炸开，化作两条金龙，一左一右缠绕双剑，形成一个缓缓旋转的太极光轮。
光轮升起，照得整个不周墟亮如白昼。
玄霄的脸色变了。
“不可能！规则只能由道书写，你一个蝼蚁——”
“打住。”东方墨白打断他，声音沙哑，“你老提道，可你见过道长啥样吗？是不是头顶光环、背后长翅膀、话带回音那种？”
他撑着剑，一点一点站起来。
“我告诉你，道没那么花里胡哨。”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它就在人心里。许清歌拿左眼换阵图的时候，姬无月断琴挡在我前面的时候，沧海真人把自己炸成烟花的时候——那一刻，他们就是道。”
玄霄怒吼，黑焰化刀劈来。
可就在刀锋触及光轮的瞬间，整片空间突然静止。
不是慢，是彻底停了。
东方墨白看见，那道黑焰像被按了暂停键，悬在半空，连烟都不冒了。而他自己，还能动，还能呼吸，还能骂人。
“哟？”他歪头，“系统，你这外挂挺狠啊。”
【友情提示：您已进入‘规则管理员模式’，当前权限：创世级。】
【温馨提示：别乱改，改崩了世界你得赔。】
“赔你个头。”他冷笑，“我先把登路修好再。”
他抬手，指向九重方向。
“灵力流向，改！”
“登路坐标，重置！”
“道权限，回收！”
三个指令下去，地轰鸣。
凡人界某座废弃道观里，香炉无火自燃；
深海古墓中，一块石碑突然亮起微光；
都市高楼顶，一只鸽子飞着飞着，翅膀上闪过一道金纹。
整个世界的灵脉，开始同步震动。
血月终于撑不住了。
它先是扭曲，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接着“砰”地一声炸开，化作漫光雨，洒向人间。每一滴光雨落地，都让某处枯竭的灵地重新泛起涟漪。
玄霄的身体开始透明。
“这不可能……我是道意志的化身……我才是规则本身……”
“错。”东方墨白一步步走向他，双剑在手，金光缠身，“你只是个管理员，还干了三万年黑工的那种。现在，正式工来了。”
他抬起右手，轩辕剑尖直指玄霄眉心。
“登路，不是你关就能关的。”
话音落，光轮猛然加速旋转，九重方向传来一声久违的钟鸣。
咚——
不是一声，是九声。
每响一次，空中就多出一道阶梯的虚影。金光凝形，由下至上，贯穿云层，直通不可见的彼岸。
登路，重启。
玄霄踉跄后退，身体已经半透明，像快没电的投影仪。
“你……你以为这样就赢了？登路开了，你也上不去！你连起点在哪都不知道！”
东方墨白没答。
他低头，看着双剑交汇处。
轩辕剑的血还没干，机剑的符文还在闪。他忽然想起许清歌那句玩笑：“以后我只能用右眼看你了。”
他抬手，摸了摸光溜溜的脑门。
“起点？”他笑了，“起点从来不在上。”
他抬头，目光穿透层层云雾，落在登路第一阶的虚影上。
“起点，是有人愿意为我挡刀的地方。”
玄霄还想什么，可他的声音已经被钟声淹没。
光轮缓缓降落，环绕东方墨白周身，像一道永不熄灭的护盾。他的右眼金纹已不再跳动，而是沉静地盘踞在眉心，像一枚真正的印记。
他站在祭坛中央，双剑在手，头顶秃亮，身披金光。
像一个刚修完仙的程序员，终于把系统bug给干趴了。
【系统提示：规则重构完成。】
【当前状态：登路已激活，起点坐标待解锁。】
【温馨提示：您已达成‘逆改命’成就，是否分享朋友圈？】
“不分享。”他低声，“我要亲自走一遍。”
他抬起脚，正要踏上第一阶虚影。
就在这时，轩辕剑突然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警告，是回应。
仿佛在：走吧，这次，我们一起。
他刚迈出一步，地面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
不是来自脚下，是来自极远的地方。
某种东西，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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