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葫射出的光束刚触到封印石下方，整块巨石猛地一震。裂痕从底部炸开，像蛛网一样往上爬，黑气顺着缝隙喷出来，带着腐臭味和刺骨寒意。
凌云立刻收手，把原本连向战场的星序符文全部切断。她双手按地，将体内所有星序能量压进裂缝。意识顺着能量流钻进去，她看见黑暗本源在深处翻滚，像一颗被惊醒的心脏。
“要撑住。”她咬牙，额头渗出汗。
李冰站在阵核边，察觉灵脉流转突然卡住。她不再往阵法里送常规能量，转而调动双界灵脉本源。这股力量更纯粹，也更耗命。她把手贴在火元素核心上，光系净化力涌出，死死钉住开始晃动的核心。
“核心要脱位！”她喊出口时声音已经发抖。
陆泽听见动静，立刻放弃维持风雷屏障。他双手合拢，残余魔力凝聚成一道锁链，甩向土元素核心。链条缠上去的瞬间，土核正要偏移，被硬生生拉回原位。
白云飞冲得最快。他刚稳住东侧防线，就看到空间扭曲起来，裂缝里溢出黑色雾流。他提刀跃起，圣刃横斩。扭曲的空间被劈开，黑雾散去，露出后面一条正在成型的能量乱流。
他落地时不稳，膝盖撞在地上。但没停，立刻翻身站起，刀尖指向深渊方向。
封印石的裂痕还在扩大。黑气冲得越来越高，五行阵的光环开始闪烁。原本稳定的压制力减弱了，四枚核心同时震颤，连接阵法的光纹一根根断裂。
凌云脸色发白。她能感觉到星序连接在崩解，黑暗本源的脉动越来越强。她把最后一丝星序能量推入裂缝，用意识强行缝合。裂口暂时止住，但内部压力仍在积聚。
“现在只能拖时间。”她在心里。
李冰的手指掐进火元素核心边缘。她的光系净化力是目前最稳的锚定手段，但她知道这撑不了多久。双界灵脉本源消耗太大，她的指尖开始渗血，滴在核心表面，又被能量蒸发。
“不能再让核心松动。”她咬唇，加大输出。
陆泽靠在西侧阵角，风雷印记黯淡无光。他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了魔力，现在连抬手都费力。但他盯着土元素核心，生怕它再动一下。
白云飞走回东侧岩脊，刀插进地面。他的圣刃光芒微弱，体力也到了极限。可他知道只要他还站着，敌人就不敢轻易靠近。
黑气没有继续外泄，但封印石内部的震动没停。每一次跳动，阵法就闪一次。核心之间的能量桥若隐若现，随时可能断掉。
凌云缓缓睁开眼。她的意识还在阵心，星序连接勉强维持。她抬头看李冰：“还能撑多久？”
李冰摇头。“我不知道。本源之力在反冲，我只能用灵脉压着。”
“那就继续压。”凌云，“别让它破出来。”
话音刚落，封印石又是一震。这次是从内部爆开一道新裂痕，位置在正中央。黑气喷得更猛，直接撞向头顶的五行光环。光环剧烈晃动，三根光纹当场断裂。
“不行了！”陆泽低吼。
李冰立刻松开火元素核心，转身扑向阵核基座。她双手拍下，双界灵脉本源全力注入。基座发出嗡鸣，底层符文重新亮起，勉强接上了断裂的能量桥。
凌云趁机将吞葫举到胸前。葫芦底部那道新裂痕还在闪金光，她把意识沉进去，引导它释放全部储存的能量。
金光从葫芦口喷出，化作一道环形光幕，罩住四枚核心。核心震动减缓，位置重新固定。
“成了？”白云飞问。
没人回答。
因为吞葫的光刚稳住核心，封印石内部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上了内壁。紧接着，整个石体开始左右摇晃，裂痕交错扩张。
黑暗本源要冲出来了。
凌云立刻将吞葫的能量转向封印石。金光灌进裂缝，暂时堵住外溢的黑气。但她知道这只是拖延。
李冰喘着气站起来。“必须加固阵基，不然下一波冲击会直接毁掉整个阵法。”
“怎么加？”陆泽扶着杖，艰难起身。
“用我们的力量。”她，“不是输送能量，是把自己的本源绑进阵眼。”
凌云点头。“我来连星序线。”
她盘坐回阵心，双手结印。三道星序符文打入地面，分别连向李冰、陆泽和白云飞。三人身上同时亮起细线，与阵核相连。
李冰闭眼，主动放开灵脉防御，让双界本源暴露在外。星序线缠上她的经脉，把她和阵核绑在一起。
陆泽咬牙，将残余魔力全数释放。风雷印记顺着星序线流入阵基，成为新的支撑点。
白云飞握住刀柄，把武道境巅峰的力量压进地面。银白色罡气沿着符文蔓延，加固东侧阵角。
四股力量汇入阵法，五行光环重新稳定。光芒虽不如之前耀眼，但结构牢固了许多。
封印石的晃动减缓了。黑气被压回裂缝，只从几条细缝里渗出些许。
凌云松了口气，但仍不敢放松。她看着封印石，发现内部的黑暗本源没有停止活动，反而在调整节奏，像是在适应他们的压制方式。
“它在学。”她。
李冰睁眼。“什么意思？”
“它知道我们怎么挡它，下次会换方法。”凌云，“刚才只是试探。”
陆泽靠在阵角，呼吸沉重。“那接下来怎么办？”
“守。”白云飞，“它出不来，我们就一直守。”
李冰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还在流血，但她顾不上处理。她看向凌云：“吞葫还能用吗？”
凌云摸了摸葫芦底部。裂痕还在，金光变弱了。“还能撑一次。”
“够了。”李冰，“只要它不出，我们就还有机会。”
四人各自守住位置。凌云坐镇阵心，李冰半跪在火元素核心旁，陆泽倚杖守西，白云飞持刀立于东。
空气凝重，谁都不敢松懈。
远处黑雾未散，深渊深处仍有波动。封印石安静下来，但没人相信危机已过。
凌云手指轻敲吞葫，金光映在地上，勾勒出新的能量图谱。她忽然皱眉。
图谱显示，封印石下方出现了两个脉动点。
一个属于黑暗本源。
另一个，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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