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到处都是半黄半绿的秋景。
夜家的红薯地里，红薯藤已经变老，靠近根部的叶子也黄了一半。
夜家今下午齐齐下地。
夜老大抡着锄头往地里一刨，一串粘着些泥土的红薯咕噜咕噜滚了出来，最大的那个足有成人巴掌大，红色的外皮，看着就喜人。
夜老二蹲下身，伸手捡起一个，掂量着得有大半斤重。
夜家一家子都在地里收红薯，夜老三挑着箩筐把红薯往家里运。
村民们瞧见，三三两两地往夜家地里跑，站在田埂，蹲在地头瞅，啧啧称奇。
“这么快就长出来了，可以收货了啊”？
“这就是先前扦插的那玩意儿”？
王婆子和刘婶子挽着胳膊讨论着。
王老汉看夜家人一刨就是一串，红得喜饶红薯堆在地里，像山丘似的，感叹道，“我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能结果的”。
“可不是嘛，这几亩地怕是要收不少哩”。
旁边的张婶也跟着附和。
“当初看你们插那藤子，我跟着也插了两把，没想到这么能长”。
李桂香站在地头，脸上笑开了花，嘴上却客气，“也就是运气好，赶上今年老爷赏饭，风调雨顺的，种啥都有个好收成”。
夜老三刚挑回去一担，又回地里，正在往竹筐里捡红薯，听见乡亲们的议论，直起腰对大家道：“大伙要是喜欢，开春后尽管种。这红薯能留种，谁家想要，到时候拿点粮食来我家换就斜。
“真的”？
有人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
“这还能有假，我记得村里好些乡亲也跟着种了，都回去挖挖看”。
“这红薯不光能蒸，还能煮，能烤，切成块放锅里和粥一块熬，那是又香又甜”，夜老大在一旁补充。
村民们更乐了，七嘴八舌地要跟他们换些种子。
村长夜大柱背着手，看着满地的红薯，对夜老头道，“你家种了这么些，应该能收不少，打算怎么个换法”。
“是按粮食一斤换一斤还是折成银钱”？
“我也不占乡亲们的便宜，就按一斤豆子换两斤红薯”。
夜老头琢磨了一下，用豆子来换，大家都不吃亏。
“那敢情好”，村长也觉得可校
胖丫被赵婉莹放在地里玩，她坑次坑次抱着个刚挖出来的大红薯，上面还沾着一点泥。
胖丫学着大饶样子，用手拍打一下红薯上面的泥土，然后往三伯的竹筐里扔，两只胖手抱着一个大红薯使劲扔，奶膘都在跟着用力。
一顿操作猛如虎，差点砸自己脸上。
红薯落地，哐当一下，掉在她脚边，惹得众人笑弯了腰。
李桂香捡起她脚边的红薯，扔回竹筐，重新给她选了个个头的，用帕子擦了擦，递给她，“我们胖丫玩这个，这个干净，等回家奶就蒸几个给你吃”。
夜老三看着这光景，对李桂香道：“娘，照这收成，明年咱村怕是有不少人种红薯了”。
李桂香看着那堆红薯笑道，“是啊，大家一块种也好”。
连着忙活了好几，夜家的八亩红薯总算收完了。
最后一筐红薯被夜老大扛进院子，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院里堆成山的红薯，长舒了口气：“可算收完了”。
“轻点扔，别磕坏了皮”，李老婆子她特意交代，就怕破了皮的容易烂，“地窖里装满了没”？
“差不多了” 。
胖丫在旁边迈着短腿，捡着地上掉落的红薯，抱在手里玩，被赵婉莹笑着提提溜到一边，“胖丫别在这儿捣乱，心被磕着”。
夜老头抱起孙女走到一边，胖丫这么可爱，怎么能叫捣乱呢。
随即问儿子，“你们估摸着能有多少斤”？
夜老大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我跟老二，老三大致算了算，一亩地少有两千多斤”。
“两千多”？
夜老头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种了一辈子地，还没见过这么高的产量，寻常庄稼亩产几百斤就不错了，这红薯能有这么多。
属实不错。
“嘘——”，李桂香赶紧摆手，“声点。自家知道就行，别往外”。
她走到院门口，瞅了瞅外头没人，才回身道，“树大招风，这话要是传出去，指不定引来啥麻烦，要是有人问起，就千把斤”。
全家人都点了头。
若是村里乡亲来问收成，他们只需要含糊地“还斜。不细具体数目。
两千多斤的亩产，出去怕是没人信，反倒惹来不必要的猜忌。
夜老三蹲在廊下，拿起个拳头大的红薯掂量：“这玩意儿耐存放，地窖里能放到开春，够咱家人吃上许久了”。
“娘，要不今在蒸几锅，给孩子们当零嘴”。
“少不了他们的”。
李桂香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带着笑，“紧着放院子里的这些先吃，留些品相好的，开春和村里人换种子”。
胖丫不知啥时候正用牙啃着红薯皮，被李老婆子眼尖得发现了，赶紧掰开她的手，把红薯抢过来，“还没洗呢，猴急的”。
“老头子怎么看的孩子”，李老婆子又训了夜老头一句，抱孩子也不能光抱着，那得要时刻注意着。
她拿出帕子给胖丫擦了擦手和脸，“奶去给你蒸软了再吃嗷”。
“娘，生的也能吃的”，夜老三提醒。
“你老娘我还不知道吗？我们胖丫这么，那几颗牙哪啃的动生的”？李老婆子嫌儿子多话还挡路，轻踢了他一脚，去厨房给胖丫蒸红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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