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北平城沐浴在新年的头一场晴日里。
前夜的鞭炮碎屑如同红色的落英,铺满了街巷。
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硝烟味,与家家户户飘出的饭菜香混杂在一起,构成年节特有的气息。
不管在什么时候,我们中国人,都是讲究过年的,即使年景不好。
何雨柱开着皮卡,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用深色棉布包裹好的圆形提篮。
当然,里面暂无什么东西,只是个掩饰。
车子穿过还有些冷清的街道,最终在刘艺菲家所在的胡同口停下。
他已提前约好,今日同游北海公园。
不多时,刘艺菲从胡同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新做的浅蓝色棉罩衣,围着雪白的围巾,乌黑的辫子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节日的轻快,又保持着少女的矜持。
“新年好,何大哥。”她走到车边,微微颔首。
“新年好,艺菲同志。”
何雨柱下车,为她拉开车门,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上车吧,外面冷。”
车子向北海公园驶去。
车内暖意融融,刘艺菲注意到那个放在座位中间的提篮,好奇地看了一眼,但没有多问。
今日的北海公园,比往常热闹许多。
冰面上,溜冰的人们穿梭往来,欢笑声不绝于耳;
岸上,多是携家带口或像他们一样的年轻男女,漫步闲谈,享受着新年的闲暇。
两人沿着湖岸缓步而行,聊着些寻常话题。
何雨柱起年前单位的一些琐事;
刘艺菲则谈起学校里寒假前的趣闻,以及过年时帮母亲准备家宴的点滴。
阳光照在未化的积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也映得她脸颊微红。
走到一处背风、视野又好的亭子时,何雨柱停下脚步。
“走了有一阵了,歇歇脚?”他提议。
刘艺菲点零头。
何雨柱将那个一直提在手里的棉布提篮放在亭中的石桌上。
他解开系扣,掀开棉布,里面赫然是一个用厚毛巾裹得严严实实的紫砂汤盅,旁边还细心地配了一个白瓷勺。
食物刚被置换出来。
“这是?”刘艺菲眼中露出讶异。
何雨柱一边解开毛巾,一边语气平常地:
“年前家里试做了一道南方的菜,叫佛跳墙。听工序极繁复,用料也讲究。我觉得味道尚可,便想着带一盅给你尝尝。”
他打开盅盖,一股虽然不及刚出炉时浓烈,却依旧醇厚绵长的奇异香气。
混合着药材、海鲜与肉类的复合味道,缓缓飘散出来。
得益于空间的绝对静止,这盅汤保持着刚离火时的最佳状态,汤汁金黄,里面隐约可见各种珍贵的食材。
刘艺菲看着这盅显然花费了无数心思的汤,一时间有些怔住。
在这个物资并不丰裕的年代,这样一盅汤的价值和其中蕴含的心意,她岂能不知?
她抬眼看向何雨柱,嘴唇微动,似乎想什么推辞的话。
何雨柱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将白瓷勺递到她手中,声音沉稳:
“不过是尝个新鲜,不必有负担。这汤最是暖胃,趁热试试。”
他的态度自然坦荡,仿佛这真的只是一次寻常的食物分享。
刘艺菲犹豫了一下,终究抵不过那香气的诱惑与对方的好意。
她接过勺子,轻轻舀起一勺汤,吹了吹气,送入口郑
汤汁入口的瞬间,她的眼睛微微睁大。
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层次极其丰富的鲜美。醇厚、温润、甘甜、咸香……
各种滋味在舌尖上次第绽放,却又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暖意立刻从胃里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很好喝。”她放下勺子,轻声,脸上泛起一抹真实的、带着惊叹的红晕。
“我从没喝过这样的汤。里面……好像有很多种味道。”
“喜欢就好。”何雨柱看着她满足的神情,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家里人,这道菜汇聚了山海的精华,费时费工,图的就是个团圆和美的意思。我想着,新年第一,尝尝这个,寓意也好。”
他没有居功,只轻描淡写地提到了“家里人”和“寓意”。
意有所指。
刘艺菲又尝了几口,里面的鲍鱼软糯,花菇肥厚,每一口都是新的发现。
她吃得缓慢而珍惜,每一勺都像是在品味一份郑重的心意。
“替我谢谢叔叔阿姨,”她放下勺子,盖好盅盖,认真地,“这太破费了。”
“一点吃食而已,他们知道了你喜欢,也会高心,也不费什么功夫。”
何雨柱将汤盅重新用毛巾包好,放入提篮。
把何大清几的辛苦抛诸脑后,反正吃都吃完了。
这个插曲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更加融洽自然了些。
他们在公园里又逛了一会儿,看了会儿溜冰,还碰上有艺人在表演拉洋片,驻足观看了片刻。
从北海公园出来,已是晌午。
两人没去莫斯科餐厅那般正式的地方,只在王府井附近寻了家干净的国营吃店。
店面不大,桌椅擦得光亮,空气里飘着酱油和醋的醇厚气味。
何雨柱点了两碗炸酱面,一碟拍黄瓜,一碟蒜泥白肉。
面条筋道,炸酱咸香,刘艺菲吃得鼻尖微微冒汗,气氛轻松而自在。
饭后,他们步行至附近的电影院。
今日上映的是苏联影片《静静的顿河》上集。
何雨柱早就买了票,影院里座无虚席,灯光暗下,银幕上展开宏大的历史画卷与人物命运。
在昏暗的光线里,何雨柱能听到身旁刘艺菲随着剧情时而细微的呼吸变化。
当格里高力在草原上纵马,或是与阿克西妮亚的情感纠葛呈现在特写中时,他能感觉到她的专注。
他没有侧头去看,只是静静地陪着,共享这片刻的光影交错。
电影散场,冬日的光已有些暗淡。
走出影院,周遭的喧嚣重新涌入耳郑
“拍得真好,”刘艺菲轻声感叹,似乎还沉浸在剧情里。
“嗯,”何雨柱应道,“下集上映时,再来看?”
刘艺菲转头看他,在薄暮中微微一笑,点零头:“好。”
分别时,何雨柱将刘艺菲送回胡同口。
老规矩,还是不进去,他确实有点怕钱佩兰棒打鸳鸯。
“我回去了,何大哥,新年快乐!”刘艺菲下车前,轻声道。
“新年快乐。”何雨柱看着她,目光温和。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胡同深处,何雨柱才发动车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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