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青玄宗修士的呵斥与法器破空声交织，将这片的地围得水泄不通。
夜无殇攥紧拳头，魔气在掌心悄然凝聚，正要冲出去，却被朱霜凝死死按住肩膀。
“别冲动！”朱霜凝压低声音，
“他们人多势众，硬拼吃亏！”
话音未落，周遭突然刮起一阵旋风，黄沙漫，迷得修士们睁不开眼。
风中隐约传来几声清脆的玉碎声，待风沙散去，原本围堵的修士们竟都被一股无形之力推得后退数丈，阵型大乱。
“走！”朱霜凝趁机拉住夜无殇的手，循着旋风指引的方向狂奔。
夜无殇只觉身后有股温和的力量护持，追兵的法术与箭矢皆在半空中诡异偏折，竟无一能山她们分毫。
两人一路狂奔，直到闯入一处隐蔽的山谷。
谷中草木葱茏，有条溪流潺潺流过，远离了尘世喧嚣。
朱霜凝找了块平整的巨石，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坛烈酒，拍开泥封，递给夜无殇一坛：“先躲躲，喝口酒暖暖身子。”
夜无殇接过酒坛，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她望着谷中漫星子，忽然轻声开口：
“霜凝，世人皆道我是魔头，双手沾满鲜血，可我从未想过伤你。”
朱霜凝握着酒坛的手一顿，转头看向她。
月光下，夜无殇的侧脸柔和了许多，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苦涩。
“你还记得吗？”夜无殇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时候在山里，我被那些宗门的弟子欺负，是你冲出来挡在我身前，用还没练熟的法术护着我。”
“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姑娘，我要护一辈子。”
她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朱霜凝：
“我们的缘分，从就注定了。”
“哪怕后来我成了世人眼中的魔女，哪怕我们立场对立，我对你的心意，从来都没有变过。”
朱霜凝的心猛地一颤，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抬手，轻轻抚上夜无殇的脸颊，声音带着哽咽：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两坛烈酒见磷，夜无殇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神变得决绝。
她看向朱霜凝，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霜凝，谢谢你陪我这一程。”
“但追杀我的人，终究是冲我来的，我不能连累你。”
“无殇，你要干什么？”朱霜凝心头一紧，连忙起身拉住她。
“我去引开他们。”夜无殇掰开她的手，语气坚定，
“你是青玄宗的核心弟子，不能因为我，落得个勾结魔女的骂名。”
“等我摆脱他们，定会回来找你。”
“不行！”朱霜凝急得眼眶发红，
“要走一起走，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夜无殇轻轻摇头，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听话。你留在这儿才是最安全的，我法力尚在，他们困不住我。”她后退一步，周身魔气骤然爆发，紫芒冲而起，
“况且，我欠你的，欠那些无辜者的，总该自己去还。”
话音未落，她转身便朝着山谷外飞去。魔气化作一道紫虹，醒目得让远处的追兵瞬间锁定了方向。
朱霜凝想要追上去，却发现双脚像是被钉在原地，竟是方才那股暗中护持的力量再次显现，阻止了她的脚步。
山谷外，各宗门的修士早已集结，见到那道紫芒，纷纷祭出法器，厉声呵斥：
“魔女夜无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夜无殇悬停在半空中，墨发翻飞，黑衣猎猎，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她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修士，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想要我的命，便来拿吧。”
话音刚落，她主动冲了下去。
魔气化作万千利刃，与各宗门的法术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夜无殇一人一剑，在修士群中穿梭，所过之处，法器碎裂，惨叫连连。
她刻意避开了要害，只伤不杀，却依旧挡不住汹涌而来的攻势。
而山谷的阴影处，沈明宇静静伫立，青衫在风中微动。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浅笑，指尖把玩着一枚石子，看着夜无殇独自迎战的身影，轻声呢喃：
“缘注定，劫难逃……倒是个有血性的。”
他没有再出手，只是冷眼旁观。
道轮回，因果循环，有些劫数，终究要自己渡。
朱霜凝站在山谷口，看着半空中浴血奋战的身影，泪水无声滑落。
她握紧清凝剑，剑身微微颤抖，仿佛在呼应着她内心的焦灼与不甘。
这场战，注定惨烈。
而她，只能在原地等待，等待那个承诺“定会回来”的人，冲破重围，再次站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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