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直捣黄龙
断头路上的混乱以警方的全面控制告终。几名“收割者”在被戴上手铐时，眼神依旧冰冷麻木，没有任何反抗或辩解，如同执行完既定程序后失去指令的机器。陈队长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些人，他深知，抓住几个打手只是皮毛，隐藏在背后的“彼岸花”和顶峰资本，才是真正的庞然大物。
林晓和苏杭作为当事人配合完初步笔录后，以石磊需要绝对安静和环境隔离为由，在陈队长默许下，迅速将其转移到了安曼准备的安全屋——位于城市远郊、隐藏在一片竹林深处的独栋工作室。这里环境清幽，信号经过特殊处理，相对安全。
石磊在注射了镇静药物后，暂时陷入沉睡，但眉头依旧紧锁，仿佛在梦中依旧能听到那“冷石头”的回响。
安全屋内，气氛肃杀。之前的被动防御和见招拆招，几乎让他们付出了惨痛代价。赵铭身死，石磊被标记，学院声誉受损，效能中心遭袭……对手肆无忌惮，步步紧逼。
“不能再等下去了。”林晓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警方有警方的程序和限制，魏谦和他背后的势力，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等他们缓过气来，下一次的攻击只会更致命。”
苏杭擦拭着他那柄从不离身的柳叶刀，寒光映照着他冰冷的眼眸：“方向，已经有了。”
安曼将笔记本电脑转向众人，屏幕上显示着城市地图，一个红圈标注在东南方向的高新区边缘。“结合石磊的指向，之前追踪信号最后消失的位置，以及交通监控捕捉到的、那些‘收割者’车辆最后汇聚的大致区域，交叉比对后，目标锁定在这片区域——‘创新产业园b区7栋’。注册信息依旧是一家不起眼的科技公司，但能耗数据和网络活动特征，与普通公司截然不符。”
所有的线索，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最终都指向了这里——“彼岸花”真正的巢穴。
主动出击，风险巨大。对方经营已久，巢穴内部必然戒备森严，机关重重。他们人手有限，林晓、苏杭，加上安曼提供远程支持，正面冲突毫无胜算。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不是强攻，是潜入。”林晓目光扫过地图和安曼能搜集到的有限建筑结构图，“目标是找到‘彼岸花’进行非法研究、以及策划针对我们行动的实证。如果能拿到石磊身上那种‘标记’技术的样本或资料，更好。”
“我可以尝试远程渗透他们的内部网络，但需要时间，而且对方技术实力很强，很可能触发警报。”安曼道。
苏杭指了指地图上一个可能的通风管道入口，嘶哑地：“物理潜入，我来。”
“不行，太危险。”林晓立刻反对，“你一个人……”
“带上我。”一个微弱但坚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孙炜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坚定。“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石磊。我知道我没什么用，但……但我熟悉赵铭的一些习惯，也许能帮上忙。而且，我需要……需要亲手结束这一牵”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但请求却异常坚决。
林晓看着孙炜，看到了他眼中燃烧的、近乎赎罪般的火焰。他沉吟片刻，最终点零头：“好。但你必须完全听从指挥。”
最终计划敲定：由苏杭带领孙炜，利用夜晚掩护，从建筑外围可能的薄弱点（如通风系统或后勤通道）进行潜入。安曼负责在外围提供实时信息支持，尝试干扰监控和警报系统（如果可能）。林晓则在外围接应，并随时准备与赶来的陈队长里应外合——在行动开始后，他会将掌握的部分证据和定位发送给陈队长，为警方最后的收网提供依据。
这是一步险棋，将自身置于最危险的境地，只为换取揭开真相、绝地反击的机会。
夜色深沉，月隐星稀。创新产业园在夜晚一片寂静，只有零星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b区7栋，一座外表毫不起眼的五层灰色建筑，如同蛰伏的巨兽，沉默地矗立在园区角落。
苏杭和孙炜穿着深色的便装，如同融入了夜色阴影。根据安曼的远程扫描（不敢深度渗透，只能做表层结构分析），他们绕到建筑侧后方，找到了一处位于地面、带有格栅的通风口。苏杭用特制的工具悄无声息地卸下格栅，两人先后钻入了狭窄而黑暗的管道。
管道内弥漫着灰尘和金属的气息。孙炜紧张得手心冒汗，努力抑制着粗重的呼吸，紧紧跟着前方苏杭如同狸猫般轻捷的身影。安曼的声音通过微型骨传导耳机传来，指引着方向，并提醒可能的监控死角。
他们顺着管道向上爬升，穿过一层楼板，根据安曼的指示，朝着建筑核心区域摸去。透过一些通风口的缝隙，他们能看到下方走廊偶尔走过的、穿着白色研究员制服或黑色安保制服的身影，气氛森严。
终于，在接近建筑中心的位置，苏杭停了下来。下方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厅，摆放着各种先进的仪器和设备，更像是一个生物或化学实验室。几个研究员正在忙碌，而大厅一侧的透明隔离室内，赫然摆放着几个类似休眠舱的设备！
“生命体征扫描显示，隔离舱内有生命活动迹象，但状态……很奇特，类似深度麻醉或休眠。”安曼的声音带着震惊。
就在这时，实验室内侧的一扇门打开，魏谦在一个穿着白大褂、气质阴鸷的老者陪同下，走了出来。他们的对话，透过通风口微弱的缝隙，隐约传来。
“……‘感官信标’的稳定性还是不够，实验体3号的神经反馈已经开始紊乱……”老者语气不满。
“我不管过程，我只要结果！”魏谦的声音压抑着烦躁，“‘样本’的坐标已经确认，必须尽快完成‘强制回收’协议！总部对这次‘优质素材’志在必得！”
“放心，只要‘素材’进入有效范围，‘信标’会引导他‘主动’回归……就像飞蛾扑火……”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狂热。
苏杭和孙炜屏住呼吸，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孙炜更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防止因极度震惊而发出声音——他们不仅在研究标记技术，还在进行活体实验！而他们口中的“样本”、“优质素材”，毫无疑问就是石磊！
必须拿到证据！苏杭用眼神示意孙炜留在原地警戒，他自己则如同壁虎般，沿着管道向另一个可能通往核心数据室的岔路挪去。
孙炜紧张地趴在原地，透过缝隙死死盯着下方的魏谦和那个老者。突然，他注意到魏谦随手将一份文件放在了旁边的实验台上，然后和老者走向了里面的房间。那份文件的封面，隐约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被抽象化的花朵标志——彼岸花！以及一行标题《感官信标植入体“归巢”诱导协议》……
机会！孙炜的心脏狂跳起来。如果能拿到那份文件……
他看了一眼苏杭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下方暂时无饶实验台。赎罪的念头和急于证明的冲动，瞬间压倒了对命令的遵从。他咬了咬牙，开始心翼翼地试图撬开身下的通风口盖板，想要下去窃取那份文件！
他的动作很轻，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中，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依然显得刺耳。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彻整个建筑！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警告！未授权人员侵入！核心试验区！警告！”
孙炜的动作，触发了隐藏的感应警报！
下方实验室瞬间大乱，脚步声和呼喝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刚刚进入内室的魏谦和老者也猛地冲了出来，脸色铁青。
“抓住他们！”魏谦怒吼。
苏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管道另一侧急速退回，一把抓住还在试图撬盖板的孙炜，低吼道：“走！”
暴露了！潜入计划功亏一篑！
两人在狭窄的管道内拼命向后撤离，下方已经能听到安保人员冲入实验室、以及攀爬管道的声音紧追不舍！
就在他们即将退回最初入口的时候，安曼焦急的声音传来：“苏老师！林晓！检测到石磊的生命体征和脑波出现剧烈波动！他……他醒了，而且状态非常不对劲！他好像……正在被某种强烈的信号吸引，试图离开安全屋！”
几乎在同一时间，下方追兵的声音中，传来了那个阴鸷老者透过扩音器传来的、带着一丝兴奋的狂笑：“哈哈哈！来不及了！‘信标’已被完全激活！‘归巢’协议启动！‘样本’……正在自己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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