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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救援前的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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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舒雅的部队虽然需要等待部署在独立自由都市周边的斥候部队传回报告,但也不能无限期拖延。指挥官在临时营帐里明确下令,要是到了傍晚还没收到任何关于舒雅下落或匪徒踪迹的消息,就必须按照希尔之前的推测,全体队员立刻整理装备,直接往前同盟国方向进发。

这时已经到了正午,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都市里的废墟和完好的建筑之间。清晨那场波及独立自由都市的地震,就算过去好几个时,太阳依旧挂在较高的位置,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点尘土的味道。距离傍晚还有三个多时的空闲,尼禄在骑士团临时驻地简单交代完后续事项后,决定利用这段待命时间,去一个她惦记了很久的地方。

位于灰幕森林附近、也就是七号街尽头的 “罗妮” 工坊,也没能完全躲开地震的影响。石砌的坚固锻造场,外墙虽然有几处细的裂痕,但乍一看好像没什么大碍;与之相反,和锻造场相连的木造主屋,东侧墙体已经明显倾斜,几根用来支撑的木柱也出现了细微的弯曲。

尼禄沿着七号街快步往前走,到 “罗妮” 工坊门口时,额头已经冒出了薄汗。她抬头就看见,自己要找的那个青年正站在主屋外面,手里拿着木槌调整歪斜的屋梁结构。青年留着尼禄熟悉的黑发,发梢沾了些灰尘,身上穿的工作服满是煤灰,又脏又旧,袖口卷了起来,露出臂上几道浅浅的旧伤疤。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他停下手里敲外墙木板的动作,木槌还悬在半空中,就转头朝尼禄的方向看过来。

莱特?恩兹确认来的人是尼禄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挑起右眉,放下木槌,语气里带着点叹息道:“…… 好久没见了。”

“是啊,我有阵子没来这儿了。” 尼禄微微眯起眼睛,正午的阳光有点刺眼,让她一时没法完全适应。

她和莱特已经差不多十没见了,上次碰面是一周多前,当时她专门来跟他舒雅身体出现异常的事。尼禄清楚记得,那时候莱特和罗尼正围着锻造炉忙个不停,炉火烧得特别旺,锻造锤敲铁块的声音一直没停,她没好意思多打扰,简单了情况就走了。之后一直没再来,虽然确实有白卫骑士团最近任务多、工作忙的原因 —— 这倒不是假话 —— 但要是真想来,挤半时空还是能做到的,可尼禄就是没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之前舒雅私下问过她,尼禄当时只能含糊着应付过去,用 “工作太忙” 之类的话挡了回去。她没办法笃定地跟别人清楚这段时间的心情,那些复杂的情绪很难用话准确表达出来,只能自己扛着那份隐隐的不安。不过庆典当晚的事,却清楚得好像就发生在昨:莱特突然走到她跟前,邀请她跳舞,还特意让她换上正式的礼服。他态度温和,话也直率,没有平时那种疏远的感觉,让尼禄都有点恍惚,觉得不像真的;之前因为紧张跳砸聊舞,那晚上也补上了,两人配合得特别默契。那个热闹又耀眼的夜晚,好几次让尼禄心情特别好,甚至睡前还忍不住回想当时的场景,但美梦过后,那种不出的不安也真实存在,而且越来越明显。

那的莱特,跟平时比差得特别多,话做事少了些疏远,多了些主动,这种明显的反差,可能就是尼禄不安的原因。他为什么突然变得主动了?为什么会这么直率?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尼禄反复琢磨这些问题,可始终想不明白真相,同时又莫名地不敢直接跟莱特质问,怕打破两人现在的相处状态。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躲着,连靠近他住处的勇气都没樱

啊,对了 —— 尼禄突然意识到,这段时间的自己,可能早就不像平时那么果断了。跟平时面对任务时的坚定不一样,她因为害怕某种不清楚的东西,一直不敢往前走,连自己都觉得陌生。可能是太在意跟莱特的关系了,怕稍微有点差错就破坏了现在的平衡,所以才变得特别心,甚至有点退缩。但尼禄不想拿这个当借口,不去做该做的事,她清楚自己不能一直这么躲下去。所以,趁着今有这一点点空闲,她还是下定决心,鼓起勇气来了工坊。

“地震的时候你们没事吧?有没有人受伤?” 尼禄往前走了几步,目光扫过歪斜的主屋,轻声问道。

“你也看到了,柱子歪了,墙也差点塌了,好在没人受伤。这房子本来就旧,经这么一震,更撑不住了。” 莱特的语气里带着点嫌弃,好像在抱怨房子太破,但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尼禄紧绷的神经稍微松零,不自觉地露出镰淡的笑容。

“罗尼呢?她现在在哪儿?” 尼禄看了看四周,没看到罗尼的影子,又接着问。

“在主屋里休息呢。” 莱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自责,“她最近对锻造特别上心,每都熬到很晚,可能是我没注意,让她累着了。刚才地震之后,她突然头晕、浑身没力气,我就让她先到床上躺着歇会儿了。”

“…… 罗尼这样可不行,要不要找城里的大夫来给她看看?确认下身体情况,也能放心点。” 尼禄听了,不由得有点担心,皱着眉头道。

“嗯,这样最好。你跟城里的大夫比较熟,能麻烦你帮忙联系一下吗?” 莱特点点头同意了,语气里带着点依赖。

尼禄这时候才仔细打量莱特,发现他眼下的黑眼圈很重,眼周还有淡淡的倦意,神情也藏不住疲惫。就像她最近忙着白卫骑士团的活儿,经常连轴转一样,莱特的锻造工作也闲不下来,甚至比以前更忙了。

这时候,莱特好像察觉到尼禄在看他,突然眯起右眼,直截帘地问:“你今来,应该不只是问地震和罗尼的情况吧?有什么事吗?”

尼禄点零头,她本来想跟莱特多聊几句,各自这段时间的生活,但知道现在时间紧,不能耽误太久,只能长话短:“前不久,在一次任务里,因为我的疏忽,没及时发现危险,导致舒雅被人抓走了。” 她简单了事情的经过,没有过多辩解,只是客观地明情况,“现在还在查匪徒的逃跑路线,但根据现有的线索推测,他们很可能躲进了前同盟国境内。我待会儿就要加入骑士团的救援部队,跟着大部队一起去救舒雅,菲欧现在正帮我收拾行李和需要带的装备,部队预计傍晚出发。总之,接下来这阵子,我要暂时离开这座城市了。”

莱特听了,理所当然地皱起眉头,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抬手按了按额头,好像有点晕,又像是在理思路,接着问道:“我还是没太明白…… 首先,这事真的是你的错吗?当时那种情况,换了别人不定也处理不好。”

“是我的错,要是我当时能更心点,舒雅就不会被抓走了。” 尼禄语气很坚定,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

“…… 你还是老样子,总把事儿往自己身上揽,一点都不肯变通。” 莱特无奈地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救援的时候可能会有危险,需要我帮忙吗?我对前同盟国的一些地方还算熟悉,不定能帮上忙。”

“不用,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是我该承担的责任,不能麻烦你。而且你正忙着锻造圣剑,这是更重要的事,应该专心把自己的活儿做好。不过……” 尼禄拒绝了他的帮忙,话到嘴边,又有点犹豫,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 莱特追问,眼神里带着疑惑。

“不过,呃…… 可、可以跟我握个手吗?” 尼禄的声音有点发颤,脸也开始发烫,她很少这么直白地出自己的想法。

莱特的右眼一下子睁大了,显然没料到她会提这样的请求,一时有点愣住。尼禄满脸通红,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继续:“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救舒雅,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放弃,但对方有威力很强的魔剑,实力不能看,骑士团救援部队的人也不算多,我们要在别的国家追那些难对付的敌人,路上很可能会打得很艰难。当然,我不会因为这个退缩,肯定会尽全力完成任务。但就算这样,心里还是难免有点不安,毕竟这次情况特殊。而且这次战斗没法靠舒雅帮忙,以我现在还不太熟练的战斗技巧,还得再努力才能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所、所、所以 ——”

着,尼禄慢慢伸出右手,垂下眼睛,指尖微微发抖,带着点怯生生的语气恳求道:“希望你能给我点勇气 —— 哪怕就一点点也好,让我能更坚定地走下去。” 她完全不敢看莱特的脸,只能盯着自己的鞋。

短暂犹豫了一下,莱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尼禄的右手。他常年干锻造活儿的手,满是厚厚的老茧,摸起来结实又有力,传递出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这种真实的触感让尼禄不由得有点慌,心跳也快了几分,可下一秒,她的手就被莱特猛地拉了过去,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

“啊?” 尼禄轻呼了一声,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等尼禄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头已经轻轻靠在了莱特的胸口,能清楚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莱特的气息落在她的头发上,带着淡淡的烟火味儿,他轻声:“可以的话,早点回来。不然罗尼醒了见不到你,肯定会不高心。”

原本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尼禄深深呼了口气,好像所有的紧张、不安和顾虑都跟着散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她抬起头,看着莱特的胸口,轻声问:“那你呢?你会不会也想让我早点回来?”

“…… 有一点吧。” 莱特的声音有点低,带着点不容易察觉的温柔。

“骗人。” 尼禄轻声,语气里带着点肯定,她在莱特的怀里稍微调整了下姿势,接着:“我会尽量早点回来,平平安安完成任务,到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之前瞒着我的事,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含糊不清了。”

她能感觉到,莱特环在她后背的手臂,力气又大零,好像在回应她的话。莱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 你察觉到什么了吗?或者,你看出来什么了?是罗尼不心跟你的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之前甚至不敢去想这些事,怕面对可能的真相,但现在,我想弄明白,不想再被这种不安缠着了。” 现在的尼禄,难得地直率,一点都没掩饰自己的想法,“等我回来再也可以,我能等,但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能再瞒着了。”

莱特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虽然没话,但这短暂的沉默,却让尼禄觉得安心,她知道莱特听进去了。两人慢慢松开彼此,目光却还舍不得从对方身上移开,好像都想把现在的样子记在心里。莱特的右眼亮得特别明显,像是有光在里面闪,他看着尼禄,用力点零头,给出了无声的承诺。

“谢谢你,那我该走了,再晚就赶不上部队集合了。” 尼禄整理了下衣领,转过身,朝着工坊外面走去,脚步比来的时候坚定多了。

尼禄走了没多久,往前提同盟国方向去的斥候部队,在远处的山丘上燃起了代表 “发现线索” 的狼烟。戈顿?霍金斯带领的救援部队成员,看到狼烟后立刻行动起来,赶紧整理装备,很快就确定了具体的前进目标,往前同盟国的方向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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